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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突起的情緒很怪,在我的感應裡頭,有些類似於恐懼。

如果說,他的恐懼是因為壽限將至,怕死,我倒也不會覺得奇怪。畢竟在世上活着的人,可能只有萬分之一,或者十萬分之一的人,能將生死置之度外,孟江南肯定不是這萬分之一。

但,引起我注意的是,他的恐懼情緒是針對我的。或者說,他的這種情緒,是因我而生的。

這是什麼原因?

病房裡依然很安靜,老妖等了這一小會兒,已經閉了眼開始養神;而除了穿着之外幾乎跟他一模一樣的孟江南,又開始盯着我臉看了。

我回神想到昨天晚上的事,走到床邊坐了下來,盡量不讓自己的臉對着他,續命都已經進行了三分之二,這會兒要是孟江南再受刺激暈過去......那我估計會有挺長一段時間,不想再看着自己這張臉了。

不可置否,孟江南恐懼情緒的起因,與昨天晚上的心臟病發,指定是因為同一件事兒。可是,孟江南在前天來鄭州之前,應該都是呆在外地的,而我又基本沒往外地去過,他為什麼看着我的臉,這樣激動呢?

我迷迷糊糊地想着,只覺得腦子裡有那麼一條一條光亮閃過,可卻怎麼都抓不住。

也許是因為這次要兌換的抓鬼積分太多了,已經兩分多鐘過去了,陰間那邊兒的兌換憑證還沒有回過來。我隔着胳膊歪過頭,偷偷撇了一眼孟江南,然而不幸的發現,後者的目光,依舊“堅定不移”的,像粘在我身上一樣。

“啵!”

就在這時,一聲極其輕微的空氣爆破聲,在我們幾個的中間響了起來。這也正是我們在等的聲音,同一時間裡,我們幾個的眼睛,齊齊地盯在那發聲的位置。

下一秒,一張有些皺巴的黃紙,憑空地出現了。

我連忙起身,在黃紙尚未落地前,將其抓到了手裡,順勢伸展開來。

上頭用陰間專用字體——還是鬼畫符,寫畫了大概四五行,每一行里,只有都只有寥寥的數個字。我本能地又瞅了一眼孟江南,才深吸一口氣在胸口吊著,而後低頭認真辨認。

“積分兌換成功。”

“超度男神,積分扣除七百九十點。”

“孟江南,剩餘陽壽五天。”

“抓鬼積分兌換,七百九十天。”

“截至今日,總剩餘陽壽,七百九十五天。”

成功了,我頓時咧嘴笑了起來,只要這兩年多里孟江南不主動去作死,破六十歲大關是沒任何問題了。

“嘿!怎麼樣?行了唄?”老妖見我這表情,也湊了過來,他一邊問着我,一邊伸長了脖子往黃紙符上湊着看。

“嗯,成功了。”

我點着頭,儘管覺得這樣的鬼畫符孟江南看不懂,但靈覺感應裡頭從他身上傳來的那股喜悅情緒,還是讓我拿着這張黃紙走到他跟前,給他瞅了瞅。

“看這一行。”

我猶豫了猶豫,還是指着那畫的龍飛鳳舞,擱哪國都沒人能認得出來的鬼畫符一字一頓地跟他說:“截至今日,剩、余、陽、壽,七百九十五天。”

“......好。”

孟江南的目光順着我的指尖移到了一遍,而後,他像是真的看懂了一般,再次激動的滿臉通紅,差點兒就不顧自己剛做完手術,掙扎着就要從床上起來。

保鏢按住了他,老妖也按住了他,我本能往後退了退,站到了強子身邊。

孟江南情緒什麼時候完全穩定下來的,我也不知道,在屋裡守着他的那個保鏢為了讓自家老闆不浪費剛續上的兩年命,十分果斷地給了我一張銀行卡,密碼寫了一張條子給我,便把我跟強子趕了出去。

有老妖在中間,想來孟江南也不會,或者說不敢耍什麼花樣。

我捏着銀行卡,同強子一起到六樓換了件衣裳,又到八樓同正在倉庫裡頭給方敬希和宋玲玲做思想工作的清遊說一聲,才匆匆趕着往學校回。

這折騰完,已經七點鐘了。

老竇和白毛昨天晚上手機就沒有關機,強子打電話給老竇說好在火車站碰面之後,我們倆懷着馬上要成百萬小富翁的心情,激動而又忐忑地跑到自助提款機去確認卡里到底有多少錢。

來的路上,我跟強子算了算,如果按老妖之前說的兩千塊一分的話,七百九十分少說也得......一百五十多萬!

我的心砰砰亂跳起來,一百五十多萬,這對於我們這種每個月只靠幾百一千塊生活的學生黨來說,絕對是個天文數字。

因為這個,我往自助取款機里插卡的時候,手都是輕輕顫抖着。

“有點兒出息。”

同樣激動不已的強子強作鎮定地白了我一眼,只是自動取款機所在的狹小空間裡頭,他刻意控制着的呼吸,依然一下一下地出賣着他。我深深地吸了口氣,伸手輸了密碼,繼續操作着。

而後,我們這樣的強作淡定,還是沒能堅持夠一分鐘。在賬戶餘額顯示出來的一剎那裡,我的腦子空白了那麼一瞬間,緊接着便是一陣狂喜。

“我去!”強子拍着我的肩膀,一下子蹦了起來,他的手指着只有六七寸大的取款機屏幕上頭,那一串足有七位數,二開頭,後頭跟了六個零,倆逗號,一個小數點的餘額,激動到結巴。

“這......卧槽,這老頭真心忒有錢了!”

“必須有錢!”

我盯着那在網絡遊戲里我都沒有擁有過的一串零,嘴裡直發乾。

兩百萬,這遠遠超出了我的預期。其實在路上時候,我跟強子說一百五十萬是往高了說的,老妖那會兒跟我說的交易價格,我自己想的差不多是一千五一分到兩千一分,錢掙得多不容易啊,這一分多上一塊,總的就要多上七百九十塊,孟江南就算再有錢,能省的肯定還是會省的。

兩百萬,划下來算算,這一分足有2500塊錢......

孟江南是真有錢啊!

我在心裡感嘆了一遍又一遍,而後按着取款機一次取款的最高限額取了兩千塊,懵懵地去了火車站。

因為白毛的情緒不穩,我們並沒有告訴他們倆賣抓鬼積分能掙多少,以至於想到等會兒要跟白毛老竇去往外地,我跟強子倆略作商量,還是選擇了繼續隱瞞。

鄭州站是整個中原地區最大的火車站,同時,也是中原地區最大的客流中轉站。所以,即便現在是早晨,火車站的廣場前,依舊是人頭贊動。好在白毛頭上的那一撮白毛挺顯眼,沒費什麼力氣,我跟強子便和他們倆在最左側的售票廳門口碰了頭。

白毛依然亢奮着,他通紅的雙眼告訴我,這丫應該一晚上都沒睡,就等着我跟強子的電話了......因為強子說,他明明打給的是老竇,可是才響了一聲不到,應該睡在老竇對面鋪的白毛,就接了起來。

從鄭州去往石家莊的火車不少,最近的一班是八點半鐘的,應白毛的要求,我們買了四張......軟卧票。

因為是臨時買票,硬坐和硬卧都已經賣完了,剩下的就只是無座和軟卧,本來老竇的建議是等之後九點二十的那一班,可是白毛用滿是紅血絲的倆眼瞪着他,不過十幾秒,老竇便妥協了。

而我跟強子則是想到自己手裡已經有七位數的錢了,而票價也只是一百多塊一張,所以沒有猶豫地,我們選擇了帶着白毛老竇,裝一回逼。

軟卧只有一節車廂,大多數坐過的人都知道,在這一節裡頭,每四個上下相連的床位又被單獨隔開,分在一個小包間里。

挺幸運的是,我們四個買到的票,恰好是同一個包間的。

按照宿舍的床位,我們隨意地分着睡了,這一趟車從鄭州到石家莊需要四個小時二十分鐘,算算時間,我們到石家莊車站,應該是中午快一點了。

老竇給我們帶了早餐,隨意地吃了幾口,我跟強子便躺在上鋪閉目養神。

其實,我這一趟出來,是挺不負責任的,清澤醫院裡外都還有一攤子事,駱澤回去忙工作了,學校開學,胡南珍沒時間過來了,老妖和烏鴉精姑娘的傷又還沒好,就我跟強子這倆勉強能算得上活蹦亂跳的......然而我倆還跑出來了。

我們出來的時候,清游正在問方敬希和宋玲玲關於貓妖的事情,我過去的時候隱隱聽着了幾句,那被我們整死了的貓妖,似乎大有來頭。可是,礙於當時的時間關係,我沒有聽那麼多,這算起來,貓妖也死了幾天了,損失了她這樣的實力戰將,她背後的人,指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那天,雖然我們晚上過去的時候把監控阻隔了,可是,這只能防得了普通人,換成陰陽先生或者其它妖仙,鬼王之類的過來,不說別的,單憑氣味兒應該都能尋到清澤醫院來,到時候,也不知道清游能不能抵擋得住。

再有,這麼幾天過去了,也不知道井老頭那邊如何了。

還有,我去石家莊,這一個同樣是省會級的城市可是離鄭州有數百公里,每夜都來報道的柳晨風......他還會再跟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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