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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兒,我停了下來,因為這個布局人的最終目的再明顯不過,他要懟翻黑叉,並且還是整個把黑叉手下的勢力都給推翻掉。

我有些擔心,黑叉的勢力倒底有多大,清游幾個摸了這麼些年都沒有摸清楚,所以這整個推翻的過程到底要有多少個坑,牽連多少個人,誰也說不清楚。

這丫如果玩嗨了不顧後果,那畫面......簡直不敢想了。

不過,再回過來單說這個方敬安,如果不是這一次被設計出來撞了楚玥桐,可能再過個兩三年,我們也不會想到這個大鄭州里,還能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

呃,仁信醫院也得算是,畢竟能有一個貓妖在裡頭當護士頭頭管着一群精神病,把這整個中原地區翻個遍,也不會有第二個。

我的腦子裡亂七八糟,而清游和駱澤倆各自思量了一會兒,又把腦袋湊到了一起嘀嘀咕咕地說了起來。我回過神看了一眼在旁邊歪頭聽着的強子,也抱着水杯把脖子一伸,往前湊了湊。

他們這會兒低聲討論着的,無非就是我剛才講的事情,但這事兒從駱澤那存滿各類型案件的腦子裡一過,頓時有了新的發現。

他說,方敬安的出現以及蘭雪寧的死,這兩件事情的發生離得太近了,這兩件事之間一定有着聯繫,也很可能就是因為這個聯繫,才讓蘭雪寧丟了性命。

他說,這趙茵茵說是與我們和作了,但之前發生的與她有關的種種事情,都表明了一點,她的背後也有“人”在幫着,現在看來,基本就能確定這個幫着她的“人”與柳晨風和周靖背後站着的那個,是同一位。

他說,方敬安的事情,確實是個引子無疑,但咱往細了去想,這方敬安身體上的詭異情況,絕不可能讓他在這事情里只是個引子。在方敬安的肉身上頭,黑叉一定下了不小的功夫,所以,這方敬安一定是他某個重要計劃裡頭的最重要的一環。

他想了想又說,這個計劃也一定是走漏風聲了,或者說,是埋伏在黑叉身邊的周靖覺得會對己方威脅過大,才有了方敬安撞了楚玥桐這麼個事兒。現在,他的身體已經擱在八樓裡頭了,我們得儘快先搞清楚,他的身體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再作細算。

駱澤與清游的分析並沒有背着我們倆,儘管聲音不大,但我跟強子還是毫不費力地便將這些話都聽在了耳中,一邊琢磨,一邊不住地點頭。

說實話,我一直都覺得幫着柳晨風的那個存在,也在幫着趙茵茵,而他幫助他們的原因,應該只是因為他們也是與黑叉有着直接關係的。加上黑叉手底下有柳生道人這麼個符術高手的存在,柳晨風身上的陣法幾乎就可以斷定是他布下的。

那麼,黑叉困了柳晨風,趙茵茵這才幫着他做事,以求能合柳晨風相廝守......如果趙茵茵和柳晨風真如我們看到的這般痴情,這些是完全說得通的。

只是,我們看到的,真的就是真的么?

我不知怎麼的,莫名其妙的就突然懷疑起這點來了,我的腦海里很快浮現出了趙茵茵和柳晨風那次藉著身體相見時候的畫面,公園裡趙茵茵聽說柳晨風在附近時候的神情,以及最開始時的那個血腥的噩夢......

“蘇然,想什麼呢?”一隻手在我跟着晃了晃,我一抬眼皮,對上了駱澤那雙睿智的眼眸。他看着我說:“你剛才的話只說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呢?說出來我聽聽,我這會兒正好也想到了幾種可能,正好一起分析一下。”

“啊?好。”

我回過神來,大概的組織了下語言,便跟駱澤又講了起來剛才所說的。相較我來說,已經與趙茵茵打過大半年交道的他們,一定比我了解得更多一些。

我言簡意賅地表明了自己的看法,先前我們關於趙茵茵和柳晨風的推斷,都是建立在他們兩個堅不可摧的感情基礎上,設定上頭也是跟着我們的主觀上在走,可是,趙茵茵真的會是因為柳晨風,才在陽間駐留了上百年么?

會不會有其它的原因?

我想起了那對埋在陳文博辦公室花盆裡的耳墜......也想起了前幾天在我們學校東北邊上的經管系專業樓前花壇裡頭,發現的那個放在七星屠神陣里壓陣用的紅蓋頭,柳晨風是那樣的在意它,這讓我不得不聯想到,那蓋頭其實就是趙茵茵的,並且還對她有着我們所不知道的作用。

聯想到這裡,我又想到了守在H大校園裡頭的幾個妖仙,他們前些日子,可是剛剛同幾乎要失控了的趙茵茵交過手,而趙茵茵對他們出手的原因,我也還記得。

她......似乎就是聽說了我尋着了那雙耳墜子。

我想着想着,不知什麼時候說話又停了下來,而這一次,駱澤幾個沒有再出聲打擾,直到我想通這些,一拍大腿,雙眼圓睜着倒抽涼氣。

“我去,這裡頭指定還有隱情啊!”我回過神來看着他們說:“趙茵茵因為我從陳文博辦公室里找出來的那一對耳墜,對胡南珍幾個大打出手,雖說沒有要了他們的命,也真是動了真格,你們想想,先前咱在蟠龍陵園的時候,她對華氏兄弟,似乎都沒那樣瘋狂過吧?”

胡南珍那會兒可是說,他們幾個是一起出了手的,能同時抵抗得了幾個妖仙的攻擊,趙茵茵的實力沒用個十成,也用了八成。這種情況,我只在夢裡見過一次,不過那一次對上他的,是十幾個不算入流的陰陽先生。

我心裡激動的砰砰直跳,但清游和駱澤相視一眼之後,關注點有些偏了。

清游認真地說:“那次......咱是說好演戲的。”

“我知道,但是華天安跟華地願倆都合體了,他們是來真的了吧?”我搖頭糾正着:“當時這倆鬼王,可是幫着咱們一起懟趙茵茵,直接把趙茵茵懟發飆了,你忘記她那會那個弄得跟蜘蛛網似的頭髮了?”

我越說越覺得有可能,趙茵茵跟我們演戲,可跟華氏兄弟,怎麼演?演了人家倆也不配合啊。

於是,清游和駱澤沉默了,我等了一會兒沒聽着他們倆的聲音,便再次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然後,睡著了。

清游挑的拜師時間點兒着實有些太晚了,加上我這一晚上過的也是膽戰心驚,或者說是一驚一乍,精神上的疲憊一直是被我自己刻意的忽略着。只是,疲憊這種東西,不是卻不是想無視就能完全無視的。

我伸了個懶腰,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坐起來。窗帘半拉着,我靠着枕頭半躺着,腦袋開始轉動之後,我抹了把臉回憶着自己睡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也就在這時,一聲門響過後,強子無奈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朵。

他說:“蘇然,你真夠可以了啊。”

“怎麼了?”

我打了個哈欠扭過頭,強子穿着白背心和睡褲,那結實肌肉構出來的溝溝壑壑,隔着個背心都能讓人看得一清二楚。我抓抓腦袋,又打了個哈欠別開目光,待這倆動作做完,我瞅着正對床尾的空蕩長桌時,忽的想起來自己睡着之前的最後一副畫面,駱澤,清游,強子,平板電腦......

“哎呦我去,我怎麼睡著了?”

我懊惱地拍着大腿,按照駱澤昨天說的,他可是今天早上就要出院歸隊,在他住院的這一個星期裡頭,他的辦公桌上,應該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文件嗷嗷待閱了,我還有這樣多的疑問沒有解決,想再跟他徹夜長談,估計要隔上好些天了。

嘆着氣,我起了床,洗臉刷牙換了衣服,在安昕和楚玥桐的要求下,陪着強子回學校了一趟。

強子的傷好了一些了,才吃過閻王肉,他的恢復能力雖然比不上我,清游以及駱澤,但較之常人而言,還是相當強大的。比如,楚玥桐的胳膊上還打着石膏系著繃帶,而強子的外傷傷口向本都已經完全結了硬痂,只差過幾天掉殼兒。

但,就是這樣,她們倆還是不放心,哪怕強子只是回校拿幾件薄衣服。

沒出預料的,老竇和白毛依然在宿舍裡頭抱着電腦打遊戲,相較我跟強子,他們倆倒更像是計算機系的學生。

老竇還是原來的那副模樣,只要不是在吳萌萌跟前,他幾乎每時每刻都是那副悶騷樣兒。我跟強子進門,他送了我們一個詫異的眼神兒之後,便再次把注意力轉回電腦屏幕上頭,嘴上損着。

“哎呦,我還以為你們倆在外頭租了房子,打算到大四都不回來呢。”

“最近事兒多,我倆住醫院呢。”我說著走到桌邊兒拿了瓶可樂喝了兩口,隨手又指了指強子臉上那三道已經不怎麼明顯的傷疤,輕輕嘆着氣:“瞅瞅,我們計算機系的系草,都毀容了。”

老竇跟白毛嘭的扔下鼠標,齊齊地扭頭看向強子,似乎在我的提示下,他們才注意到強子臉上的傷疤一樣。而他們的這一抬頭,老竇還好,白毛那張被黑氣籠罩了幾乎一半兒的臉,頓時讓我心頭一凜。

他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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