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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可以說過得度日如年,因為所有的事情,幾乎都在我們的判斷之外。

拓跋雪漫沒有醒過來,羅靜怡沒有醒來,柳晨風沒有再來,我們所想的那一波波源自於柳晨風背後勢力的強勢攻擊,也沒有來......

一切,都有着一種反常的平靜,頗如暴風雨即將來臨。

但,好消息也有。

比如,儘管羅靜怡自那天晚上被小鬼頭嚇暈之後便沒有再醒過來,但每天的基礎檢查報告上的數據以及臉上的氣色,都在證明着她的好轉。

因此,白毛的狀態也跟着好了起來,不僅每天早上給我們送早餐的人換成了他,就連晚上睡覺之前,這貨亦是屁顛顛的跑我們這裡,最少呆個十幾二十分鐘才走。

再比如,對我行兇的孟江南在昨天下午,經過駱澤那邊兒長達三天的調解,選擇付了五十萬的調解費帶着自己小弟閃人。這個決定是我做的,因為想着我們很有可能要面對來自於兩個鬼王的突襲,這幾天里的事,能少一點,就少一點。

最後,就是楚玥桐家裡欠下的債務了。

這本來是在我拿着這筆錢之後,第一件想做的事,但期間各種的耽擱,等我真的到外頭取了錢,拿給楚玥桐的時候,已經昨天上午了。

還錢這種事兒,一般債主都會比欠債的人要積極許多,更不用說像楚玥桐這種,可能得努力好些年,才能還上的。

楚玥桐家的債務連本帶利一共是六萬五,分在三個身在外地的親戚身上,我本想着,這些人可能得過個兩三天才能全部過來把錢拿走,然而,沒曾想到的是,前天晚上才給楚玥桐家的親戚打了電話,人家第二天上午就到了清澤醫院門外,還不用我們去接。

興許,是以為用來還債的錢不多,來得晚了,就拿不着了。

因為楚玥桐的胳膊還沒好,強子的臉上腫也沒消完,所以接待楚玥桐家親戚時,是我跟安昕兩個接待的。那三家親戚其中有兩家都是農民,很是淳樸,聽說楚玥桐是在醫院之後,來的時候還給提了兩筐雞蛋。

而另一家人,則是完全相反。

不僅來的是最早,態度也是相當差,一尋到六樓,便咋咋呼呼地在外頭喊着楚玥桐的名字,那嗓門大的,生怕沒人應似的。並且三家債主裡頭,只有這一家是做生意的,也只有這一家對楚玥桐這個無依無靠的女孩,收了利息。

兩萬塊錢,三年,利息就有一萬,楚玥桐先前打工攢下來的錢,有一多半都是用來還他們的利息了。

得知這些,我和安昕對待他們的態度,更冷淡了不少。

還債這事兒,送走最後一家,已經是昨天晚上七點多鐘了,因為天色已晚,楚玥桐現在的特殊情況我們又不能讓她出醫院大門,所以送走最後一家之後,我們便回了六樓。

說起來,還有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

那便是好幾天沒有在清澤醫院出現過的駱澤,來了。

當時,我和強子正在610里陪楚玥桐和安昕討論着還完債之後,楚玥桐應該有的生活。因為我和強子身份的關係,還不曾明確的五弊三缺,使得我們心底總是布着一層散不去的陰霾,所以對於家人,對於楚玥桐和安昕兩個,我們總是會盡最大的努力,讓他們過得好。

至於駱澤的到來,打斷了我們的討論,但也帶給了我們一些一直放在心底,從未忘記過的事情的最新消息。

他說,上次拐賣兒童案子以及虐殺兒童案子已經基本都結案了,郭民利,朱翠霞......林金龍等七名嫌疑犯,皆完全交待了其所犯的罪行,現在只等法院判決下來,那些傷害了孩子們的壞人,便全能得到其應有的罪罰。

相較而言,前幾個人還好,判決下來,可能也只是十幾二十年的有期徒刑,而林金龍,因為被其虐殺的兒童不止一個,甚至還參於了黑市人體器官的買賣,所以死刑,是必然的。

不過,想到逮捕林金龍那天駱澤暴怒的情形,我覺得死,並不是林金龍的最終懲罰。

除此之外,楚玥桐被綁架案也要開庭了,作為受害者,楚玥桐本人也是需要出庭的。

這對於我們來說,真心是個不怎麼好的消息,但礙於要讓犯了罪的壞人得到懲罰,去,還是一定要去的。

最後,駱澤把一張銀行卡遞給了我,那是孟江南在掙扎了幾天之後,妥協了的五十萬。這個年代裡,五十萬真心不少了,但跟一條人命,還是沒得比的。

我當時想了想,決定把這錢用在該用的地方上。

中午十一點半。

“蘇然,收拾好了沒?駱隊已經到了。”強子掛斷電話之後,推了推我說:“趕緊的吧,這正趕上下班高峰期,你們到那兒,不定得幾點去了。”

我回過神來,點頭提着包往外走。

駱澤的吉普車已經在樓下了,我到610帶上安昕之後,隨駱澤去往清澤醫院附近的一所福利院。上次解救出來的孩子,有好幾個都還沒有尋着父母被暫時安排在那裡,其中,便有被我和駱澤,秦良俊救出來的幾個。

想到那幾個胳膊腿兒都被林金龍給弄殘掉的孩子,我心底里,又是一陣陣的抽痛。

關於這幾個孩子,我先前跟安昕和楚玥桐也講過,所以當聽到我有想法去看望他們的時候,安昕毫不猶豫地也表示要隨我們一起,哪怕過去之後,只能幫他們洗個衣服,喂個飯。

駱澤的計算與預判能力依舊強悍,車子從清澤醫院開始便一路未停,儘管時快時慢,不過五分鐘的功夫,我們便到了一棟立於輔路邊上的獨棟小樓前。

這是一幢頗有些年份的小樓,灰白色的外牆,有着些許牆漆已經掉落,紅色的屋檐屋頂中央,有着一個同樣塗了紅漆的十字架。這幢樓只有三層高,從朝着南邊的窗戶來看,每一層都少說都有五六個房間。

駱澤把車停在了路邊,帶着我們下了車後,帶着我們往那同樣很有些年頭的防盜門前走。

很明顯,他先前已經來過幾次了。

駱澤敲了門,裡面傳來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我深深的吸了口氣,在腦海里最後練習了一次見到這幾個孩子時,我應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老實說,我有些緊張。

門開了,一個與我想象之中相差不大的中年婦女從門裡露出了腦袋,在看到駱澤的一瞬間,她的笑容頓時綻放了出來。

“駱隊。”中年婦女往後退了退,把門讓了出來,熱情得像是歡迎久未歸家的親人一般。

由此可以看得出來,駱澤不僅來過這裡,還與這裡的人關係都相當不錯。

我抬腳跟着駱澤往裡走,剛一入門,一陣孩童獨有的歡笑聲便傳入了我們耳中。而就在這時,以小碎步跟着我的安昕,抓着我的手卻是緊了緊,我回頭看她,卻意外發現,這丫頭的眼睛已經微微有些發紅了。

我愣了一愣,雖然早就知道她屬於多愁善感的那一類,可沒想到,這才剛剛踏進福利院的大門,她竟是已經快要哭出來了。

我捏了捏她的手,嘆着氣攔住了她。

“這是顧嫂。”待往裡又走了些,到達第一個房間門的時候,駱澤停下腳步,給我們做着介紹:“她是這裡的管理員之一,主要照顧三歲以下的孩子,包括不滿周歲的嬰兒。”

“您好,您好。”我連忙露出笑容,帶着真誠敬意伸出右手,同時自我介紹着:“我是蘇然,這是我女朋友,路安昕。”

安昕聞言也連忙抬手,笑着朝顧嫂揮了揮。

“你們好。”也許是和孩子呆久了,顧嫂的笑容很是和藹親切,乾淨純粹,很容易便能讓人對其產生好感。她的右手在身上搓了搓,輕輕握住了我的手,說:“我們這裡孩子多,比較吵,你們別介意呢。”

“不會不會。”我笑着道:“我女朋友很喜歡小孩子呢,如果不是選了現在的專業,她可能真的就去讀幼師了呢。”

說話間,我鬆開了顧嫂的手,而也就在這個瞬間里,我的餘光注意到她縮回去的右手,竟是只有四根手指。準確說,是四根半,她右手的小拇指只有一半。

我抿了抿嘴,裝作沒有看見,繼續笑着。

我和安昕是頭一次來這裡,但因為已經是午飯的時間,顧嫂得去照顧孩子們,所以參觀福利院的任務,便落到了對這裡同樣熟悉的駱澤身上。

駱澤自然是笑着應了。

一番參觀下來,我們和心情都頗有些沉重。這個福利院真的不大,如我們看到的一般,由三層十五個房間,與房子後面一個不過二三十平米的小院子組成。這裡的每一層都住着十幾個孩子,最大的有十五六歲,而最小的,只有四個月大的女嬰——那是我們上個月底從人販子手裡救回來的,到現在,她的家人還沒有找過來。

而到三樓的時候,我在飯廳在最角落的位置,看到了四個縮在一起,用戰戰兢兢目光看着我們的孩子。

這一刻,我的心裡驟然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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