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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又是他?

我不禁這麼想到,似乎從我到鄭州之後,每次遇到的事情或多或少的,都能跟這麼個鬼王扯上關係。七煞陰鬼陣,劉雨詩,邱江寧一家,陳文博,關珊夢,齊艷,柳晨風,趙茵茵,張忠國和劉向陽,甚至還有後面的杜天宇楚青蓮,沈發才,周星星

我深深地吸了口氣回神,果然在陽間的五個世紀,不是白混的。

“衛真道人其它的信息現在還找不到,陰間能查到的,也只有這麼一點明面上的。”老妖愁容滿面,“還有一點,他死到現在為止,已經大半個月有餘了,可據陰間傳來的消息,他到今天為止,都沒有去酆都報道,甚至連他入陰的信息都沒有。”

沒有去陰間?!

我腦袋裡頓時聯想到了我師父和井長生兩個老頭,會不會,這個衛真道人的想法,是和他們一樣的呢?

只是,清游和老妖卻不這麼想,沉默了一會兒,老妖說道:“我懷疑,他沒有入地府的原因,是魂魄沒能撐到陰差到來,而魂飛魄散了。”

一個跟魂魄打交道幾十年的老陰陽先生,死後魂飛魄散?

不止是我,清游明顯也不信,但老妖既然能把這話推斷說出來,自然也是有他的道理。

沉吟了片刻,他望着老妖:“有什麼依據?”

“不能說是依據。”老妖似乎就在等着清游這樣問,他指腹摩擦着拐杖龍頭說道:“只是我昨天夜裡路過西郊的時候,正巧遇上了兩個剛剛出山的妖仙,他們知道的不多,可正巧衛真道人死的那幾天里,他們嗅到了一絲非比尋常的氣味,那是違逆了天地法則的卜卦。”

我跟清游對視了一眼,沒有吭聲。

“卜卦之術雖然說在中原地區會的人不少,但能拋開生死與天地對抗的人,卻是少之又少,百年裡頭能遇上一個就不錯了。我開始也沒有想到是他,只是在打聽到他死後大半個月還沒有去陰間報道,我才把這事兒跟他聯繫起來。”老妖說道。

“跟天地法則對抗”清游眸子里一黯,語氣沉重了不少:“要真是這樣,衛真道人魂飛魄散的可能性,還真的是不小。”

我沒吭聲,對於卜卦這些我了解的並不多,但敢於觸碰他們口中說的天地法則,這個人無論是不是衛真道人,都絕對是個牛逼人物了。

當然,這個並非是純粹的誇。

按理說,道法越高深,對於這些忌諱了解的就應該越深才對,拼着魂飛魄散也要把卦象卜出來隱隱的,我有了一絲不好的感覺。我忍不住問道:“可是啥事兒能讓他這麼個實力快能和鬼王相搏的陰陽先生,做出這麼個決定的呢?”

“不知道,但我還是覺得跟黑叉有關。”老妖眯着眼又把問題的拐了回去,“嘖,現在這樣,咱就當這個魂灰魄散的人是衛真道人,反正別的人一時間半會兒咱也想不出來,清游,蘇然,你們倆的腦子更靈光一些,你們想想看,有啥事兒是跟黑叉有關,還值得這個實力可以秒殺一方厲鬼的陰陽先生這麼拼的。”

“”

有什麼?我回憶着和衛真道人有關的信息,腦子裡亂成了一團。不過,清游看了看我們,皺眉思索了一會兒,猶豫着開始說道。

“先最開始的捋吧,你們說說,最早聽到這個名字,是跟誰有關的?”

“跟張忠國。”我說。

“我是聽你們說的。”老妖說。

“好,從張忠國說。”清游無視了老妖沒用的話,他起身到辦公桌邊翻騰出來了一個硬皮筆記本,打開一邊往上面寫關鍵詞,一邊說道:“張忠國,他的死是因為黑叉基本是不用去想的了,張忠國有沒有告訴你,他是什麼時候認識的這個人?”

“什麼時候?”我回憶着那天在地下室里聽到的話,不太確定地說道:“好像是一兩年前。”

“好,那就按兩年來說。”清游刷刷地在本子上寫了兩個字,“我認識張忠國的時候,差不多是四年之前,他當時剛剛開起來第一個火葬場,正好那個位置之前是塊荒墳地,我記得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和他手底下的幾個員工讓兩三個不安生的小鬼給嚇得魂不守舍。”

“別說回憶,講重點。”老妖提醒着。

“這個就是重點。”清游頭也沒抬地繼續說著:“就是因為他乾的是火葬場和墓地這一行,才會時不時招惹上一些不好安撫的傢伙,剛和他認識的第一年,我跑他那最少跑了三五次,第二年也差不多,這兩年基本是沒有了,這一點倒是可以對得上蘇然剛才說的。”

這兩年沒再來找清游去處理鬧鬼,要麼是他那個火葬場不再惹鬼了,要麼,是他認識了一個比清游更靠譜的陰陽先生。

“嗯,確實。”老妖眯縫着眼點頭,然而就在我看過去的時候,他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略顯嚴肅的臉上露出了猥瑣的笑意,怎麼看怎麼彆扭。

清游瞪了他一眼,沒說話。而我在把他們倆的反應收入眼底的時候,心裡的好奇也跟着湧上了來。

老妖的口氣太怪了,他笑着往我這邊湊了湊,神神秘秘道:“蘇然,想知道不?”

“啥?”我不太明白他這個表情是什麼意思,但那點兒好奇心,還是促使着我在反問裡頭,點了點頭。。

“嘿嘿。”老妖笑着又挨了清游一記白眼,爆料道:“他跟張忠國打交道那會兒,正好我也知道,人家不來找他也是有原因的。”

我愣了一下,不太理解,難道說,是那會兒他着急着布置陣法去封印華氏兄弟?不過,那也應該是他推了張忠國,而不是被張忠國推掉。

“什麼原因?”我問。

“你覺得呢?”老妖被清游的眼刀削得嘴都合不上,不等我回答這個問題,他便自己主動告訴了我:“你那會兒應該還沒入行,沒聽說過他,不過在中原附近的陰陽圈子裡,清游有兩個特點是被傳得很廣的,一個,是他的道術足夠精深。”

“另一個呢?”

“另一個,是他足夠黑。”

“什麼意思?”

“就是收費高。”

腦海中閃過老妖曾經提過的朋友,我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清游這兩天的狀態還不穩定,我想繼續問下去,卻又怕刺激到他。

可是,我忘記了一點,老妖想說的時候,不用等人問,他也會主動傾囊相告,比如現在。

“哈哈,你不知道,他第一回去的時候還好,遇了個青衣凶魍,在逃厲鬼排行榜上都有着他的名號,不過排名是排第七八十位去了。當時清游還沒現在這麼穩重,加上當時的他已經開始了封印華氏鬼王的計劃,他們一遇上那是好一番斗啊嘖嘖。”老妖說得好像當時清游幫着張忠國驅鬼的時候,他也在場似的。

清游沒吭聲,沒有表情地黑着一張臉“專心”地看着自己手裡的本子。

“都上在逃厲鬼排行榜了,收費高點,似乎也沒什麼錯吧?”我說著自己的理解,能上排行榜的厲鬼,基本沒有吃素的。

“嗯,那次確實,他收了人家四十多萬。”

“四十多萬!?”我被這個數字嚇了一跳。

“是啊,具體是四十幾萬我記不清了,那會兒清澤醫院正在買設備,他的錢也不怎麼夠,就趁着這一波要了這麼多。”

老妖看上去並沒有覺得這個數字多一樣,可能是看到我的反應有些大,他跟我又解釋了一下:“那一場打的不容易,清游去之前那個火葬場都死了三個人了,個個死相凄慘到不行,而且人家青衣凶魍放出來話了,下一個死的就是張忠國,為了自己的小命,張忠國別說四十多萬,那會兒要一百萬,他也會給。”

這倒是實話,畢竟不論什麼時候,自己的生命總是比錢要重要很多,特別是對於商人來說。

“清游那次傷得也不輕,把那青衣凶魍送到陰間之後,他自己腿都斷了,硬是在床上躺了半個月,才吃着陰間黑丸子,艱難下床。”老妖說著,又吧嗒了兩下嘴道:“所以你想想,那一次的凶魍有多厲害。”

“後來呢?”我問。

“後來,後來的幾次就沒什麼了,頂多了幾個遊魂不願意離開,偶爾受了生氣刺激發了狂之類的。張忠國那會兒也是被嚇怕了,那兩年裡頭有點風吹草動,他都恨不得把清游叫去他們家看看,而清游那會兒正好缺錢,去得也就勤快了,現在算算,從張忠國那裡掙過來的,差不多有三百多萬。”

“”

清游確實是夠黑了,這麼宰人,張忠國不來找他,應該才算是想開了。

“不過,我一直感覺這個張忠國本身也有問題,不是有俗話說么,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張忠國這幾年裡頭一直疑神疑鬼,八成也沒幹什麼好事。”老妖撇了撇嘴,“我覺得吧,就從那會兒開始,他應該就在跟黑叉合作了,並且他是干火葬這一行的,知道的內情,指定比沈發才那些人要更多一點。”

“對了,我或許知道張忠國是因為什麼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