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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只是隨便選了兩個常用詞,並沒有任何自誇之意的君好,此時正為自己剛冒出來的“特異功能”而緊張,是以她絲毫沒有注意到,秦城等人正在用無聲的小眼神兒鄙視她的臉皮之厚。

“那個,我其實是想、想跟仙長您說,這個小姑娘,她、她身上好像有條線。”

如果不是玄天宗根本沒人發現雨晴身上的那條線,君好是絕對不會容許自己跳出來多這個嘴的。

但現在的問題是,就連玉衡這根她決心牢牢抱住的金大.腿,居然都沒能注意到雨晴身上那條越來越粗的灰色的線。

灰線從雨晴肩膀的位置一直朝着黑袍人離開的方向延伸,而且隨着雨晴傷勢見好,這條灰線也跟吃撐了一樣,變得越來越粗、越來越顯眼。

眼下大家同在一條船上,完全可以說是休戚與共、生死相連,哪怕只是為了保全自己,君好也不能眼睜睜看着雨晴遭此暗算。

她比比劃劃,把雨晴肩膀上的那條灰線描述一遍。

隨着她的不斷講述,玉衡等人迅速沉下了臉。

秦城額上青筋直跳,“師叔,是屍線!”

玉衡幾不可查的微微點了一下頭,他放出一隻可以自由變換大小、看着就仙氣飄飄的乳白色玉舟,“君姑娘,勞煩你幫忙引路。”

“好嘞。”君好帶着小屁孩兒,和玉衡等人一起走進飛舟之內。

玉衡雙手迅速掐訣,約么兩息之後,飛舟在玉衡的控制下,朝着君好指點的方向開始低空飛行。

在君好“左邊”“右邊”“飛低一點”“再低一點”的不斷指揮下,玉衡他們追了整整兩刻鐘也沒能追到之前的那個黑袍人。

滿心焦慮的秦城,甚至懷疑起了君好是不是在藉此嘩眾取寵。

本來就是嘛,她區區一介凡人,居然說自己看到了屍修用來控制自己傀儡的屍線,這不是瞎扯又是什麼?

也就是他們關心則亂,不然他們肯定不會被眼前的這個凡女牽着鼻子走。

他忍了又忍,最終到底還是沒有忍住,“哎我說你到底是不是真能看到屍線啊?你這方向指的也太沒有章法了!”

沒等君好說什麼,玉衡就已經冷冷睨了秦城一眼。

他和秦城不一樣,他修為更高一些,在君好的指引下,他能感覺到自己正在逐漸靠近之前的那個黑袍人。

至於為什麼君好會讓他們一會兒往東一會往西......

線的那頭可是個長了兩條腿、會走會跑的屍修,察覺到雨晴在沒有被他主動召回的情況下迅速朝他靠近,他怎麼可能還傻乎乎留在原地不動?

看到秦城被玉衡一眼定住,君好就也沒有多費口舌去說明什麼。

她現在急得很——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牽着雨晴的那條灰線正越來越粗、越來越粗。

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她不知道的是,被他們追的抱頭鼠竄的黑袍人,此時也覺得自己今天簡直霉運罩頂。

他盯上雨晴,一是因為雨晴暫時落單,比較方便下手,二則是因為雨晴是他需要的、在修仙界比較罕見的性別為女的修士。

他需要女修的鮮血和神魂幫他打開某個禁制,然而在已經大不如前的修仙界,他連男修都很少碰見,就更別說是人數稀少的女修了。

好不容易在此地遇見一個,這黑袍人到底還是沒能按捺住自己對“鑰匙”的無盡渴望。

他鋌而走險,朝着暫時落單的雨晴下手了。

當然就算下手,這黑袍人採取的也是他能力範圍內最最隱蔽的下手方式。

他不想當場和玉衡等人衝突起來——他雖然能夠控制屍體,但他修為畢竟差着玉衡一個大境界,明着招惹玉衡他們,他又不是老壽星上吊,不想活了。

為了降低暴露自己屍修身份的風險,黑袍人甚至都沒有採取屍修的一貫作法——自己躲在幕後,讓受他控制的屍體出去衝鋒陷陣。

他精心為自己準備了一身粗布做成的黑袍,這黑袍可以讓他順利混入人群,然後他又用味道刺鼻的廉價香料,把自己身周那淡淡的屍臭氣息壓了下去。

還別說,在氣味原本就不太好聞的這個凡間集鎮上,黑袍人的這波操作還真為他提供了不錯的偽裝色。

然而他千算萬算,最終卻還是算漏了君好這個從天而降的異世來客。

君好能夠看見他手心的那團灰色霧氣,看到之後還下意識喊了出來。

黑袍人被她這一攪和,原本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對雨晴下手的美好願望霎時破滅。

他不甘心直接退走,所以藉著推雨晴幫自己擋雷的機會,黑袍人朝雨晴下手了。

一擊得手,黑袍人迅速退走,不明情況的玉衡怕自己中了調虎離山之計,為了保護師門的其他弟子,他沒敢隻身去追,黑袍人因此得以平安脫身。

他很高興,但這份高興很遺憾的沒能持續太久。

就在他打算悄摸兒折返回去跟着玉衡他們,然後找個合適的機會把雨晴給召喚到他這邊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正在被動的與雨晴不斷接近。

黑袍人立刻意識到事情出了變故,為了自保,他開始使用各種手段,試圖誤導正對他緊追不捨的玉衡等人。

然而事情的後續發展卻讓他格外抓狂,因為無論他用出多少手段,他和雨晴之間的距離都在鍥而不捨的不斷縮短。

黑袍人要瘋了。

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他咬牙選擇了兵行險着。

一邊拿出自己最快的速度,朝着他不久之前發現的某位屍修大能留下的臨時洞府玩兒命狂奔,黑袍人一邊加快了對雨晴的浸染速度。

濃稠到直接變成液體的深灰色不明物質,沿着君好眼中越來越粗的那條線,一點一點朝着雨晴“爬行”。

“有什麼東西過來了!”君好指着已經“爬”到飛舟前面不遠處的深灰色液體,用自己有生以來的最快語速,把深灰色液體的樣子描述給玉衡等人聽。

“他這是想要直接煉化雨晴。”玉衡眉頭緊蹙,一雙狹長的丹鳳眼中閃過點點寒芒。

直接把活人煉成屍傀,這可是相當損陰德的一件事。

但玉衡轉念一想,黑袍人都已經走上屍修的這條道了,想來他也是不介意“陰德”這種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