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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飛的破碎木板阻礙了君好的視線,使她沒能第一時間看到正在屋裡盤膝打坐的另外一名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身上雖然穿着和外面某些人類似的白色衣衫,但他的這身白衣,卻明顯要比外面的那幾身要精緻、高級。

按照常理來講,有資格穿更高級“制服”的人,實力和地位理應也更加“高級”才是,然而讓君好驚訝的是,屋裡的這個白衣男子,居然沒有任何反應的,就那麼坐在原地,硬生生挨了圓球的狠狠一記撞擊。

“嘭”的一聲悶響之後,護着君好和小屁孩兒的圓球消失不見,被它正面撞了一下的白衣男子則是弓着身子,控制不住的吐出一大口鮮血。

鮮血直直朝着君好的頭臉噴來,君好避無可避,在撲進男人懷裡的同時,她的頭臉也被男人溫熱的鮮血給糊了一層。

“喂,你、你還好吧?”君好手忙腳亂的,努力想要從對方懷裡爬出來,一邊爬,一邊還問了這麼一句不過腦子的話。

“對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撞你的。”

看到對方一點兒反應也沒有,君好這下是真的哭出來了——她該不會真的砸死人了吧?

雖然心裡慌得不行,但人命關天,君好只能下意識強迫自己恢復冷靜。

她用力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扯着嗓子沖小木屋外面用力吼着,“醫生!有醫生嗎?快來人啊——救命啊——屋裡有人受傷了——”

君好開吼的同一時間,屋子外面也正有一大群人蜂擁而來。

“師叔!”

“師叔你沒事兒吧?”

“師叔受傷了,快,快給師叔拿回春丹吃!”

“回春丹我有,給你給你!”

“我這還有小還丹和護神丹,要不也給師叔喂兩顆?”

“......”

一片着急忙慌的嘈雜熱鬧中,君好被烏泱泱衝過來的一大片白衣男女給擠到了距離傷者約么十來米遠的小木屋邊緣。

她捂着胸口,伸長脖子努力往人堆里瞧。

雖然不太明白這些人幹嘛不送傷者去醫院,但從他們的話語里,君好卻還是能夠聽出對方是在救人的。

她想,那什麼“回春丹”“小還丹”“護神丹”,應該就和她以前吃過的“家中常備葯”是一個意思吧。

這些人的第一反應是給傷者吃常用藥,而不是直接送傷者去醫院急救,那她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那個白衣男子,其實並沒有像她以為的那樣生命垂危?

還沒等君好因為自己的這個猜測略微鬆一口氣,救完了人的白衣男女就已經分出一大半人,呼啦啦把她圍了起來。

為首的少年一臉怒容,他指着君好,“大膽凡人,竟敢傷害我們玄天宗的少宗主,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說,是哪個仙門的龜孫子派你來送死的?”

君好:......

君好小心翼翼的覷着少年的臉色,“那個,你說的這些,我、我不是很明白。”

少年一聽,兩道眉毛頓時豎了起來。

君好被他嚇得直接退後兩步,求生的本能讓她下意識又快又急的為自己辯解,“我沒有推卸責任的意思,我砸了人,我負責,我會道歉,也會賠償的。我說的不是很明白,是指你口中的‘玄天宗’‘仙門’什麼的。”

可憐君好一個既不愛好電視劇,也不愛好各種小說、動漫的技術宅,她哪裡聽得懂這些完全不在她守備範圍之內的詞。

“你居然不知道我們玄天宗?”

少年一臉的難以置信,他們這次過來招收弟子的這個凡人集鎮,離着他們玄天宗滿打滿算也就只有七八千里的路程,這裡的百姓,除了尚在蹣跚學步、牙牙學語的孩童,還真找不出幾個不知道他們玄天宗的。

這人該不會是才從周邊的深山老林里鑽出來的吧?就她這細皮嫩肉的,看着也不像啊!

“我不是你們這裡的人。”

君好先是扯了一下自己身上那件藏肉效果200%的黑色寬鬆連衣裙,然後又指了一下自己腳上的那雙白色厚底休閑鞋,示意對方自己所言非虛。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裡,但我撞了人確實是我不對,我會負責到底的。”

雖然私心裡,君好覺得自己其實也應該被劃分到受害者的那一掛里,但誰讓她現在不僅人生地不熟,而且還寡不敵眾呢!

她唯一的“盟友”——之前還老神在在一臉得意、彷彿一切盡在他掌握之中的小屁孩兒,此時正抱着她的一條大.腿瑟瑟發抖......

再看對方,人多勢眾、年輕力壯,且還人手一把寒光閃閃的傢伙事兒。

這她要能打得過,那她鐵定是鬼上身了!

老祖宗說得好,識時務者為俊傑。

老祖宗還說了,人在矮檐下,低頭要及時。

自詡是個乖寶寶的君大小姐,非常識時務的,在別人家的屋檐底下低頭認錯了。

畢竟作為一個隨身攜帶人類幼崽的戰五渣,她除了把態度放低、識相的果斷服軟,她也沒有其他辦法讓自己免去一場實實在在的血光之災了不是?

“我可以賠錢,也可以負責照顧傷者,總之只要是我能力範圍內的,我什麼......”

君好正說著,受傷的白衣男子卻冷不丁咳嗽起來,“咳咳......咳......”

有小弟子驚呼,“師叔醒了!”

“師叔!”原本還在橫眉立目瞪着君好的那個少年,在聽到受傷男子的咳嗽聲和守着受傷男子小弟子的驚呼聲後,立刻喊着“師叔”,眼淚汪汪的殺回了受傷男子的身邊。

他抹着眼淚,語無倫次的衝著受傷的白衣男子噓寒問暖。

“師叔您醒了?您還有哪裡難受嗎?我們給你吃了回春丹、小還丹、護神丹,你手上還有效果更好的丹藥嗎?有的話您......”

“撞了我的那兩人呢?”受傷的白衣男子眉頭微蹙,也不知道是身體不適,還是有些受不了少年突發的話癆屬性。

“在那兒。”少年似乎已經對受傷男子的高冷習以為常,話說到一半被打斷了,這少年也沒有撿起話頭繼續叨叨的意思,而是非常迅速的接着受傷男子的話茬兒,吧啦吧啦和他說起了他對君好的“審問”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