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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十七也是瞪了眼說話只說一半便不作聲的曾品正,見曾品正絲毫不理會她後,她只好替曾品正反問一句只聽明白了一半的衛海:

“當年碎屍案找到的碎肉里,可有留下死者被剔肉後的骨頭?”

這個冷倉然知道,他搶過話答道:

“沒有!聽說滿滿的碎肉、兩個完整手掌、兩個完整腳丫,後來找到肖丫頭的頭顱也是完整的,連那一頭烏黑油亮的長髮也是好好的!可就是沒有半點骨頭,連一點點碎骨沫子也沒找到!”

葉子落道:“雖然沒了相關檔案資料,但……你們都了解得挺清楚的。pbtxt”

葉子落看了眼衛海,衛海道:

“小時候不清楚,我父親也不肯多說,後來進了衙門,我又興起了問的念頭。”

這回衛濂沒再閉口不言,他看着衛海,及像尾巴似的跟在衛海身邊的冷倉然,一字一句地將當年碎屍案說了個大概。

冷倉然把陰十七的話想了又想,又想了曾品正與葉子落的話,他突然有點領悟:

“意思是說……都少了骨頭!”

曾品正連瞥都沒瞥一眼冷倉然。

話都說得那樣明白了,誰要還是不明白,那誰就是蠢蛋!

衛海道:“看來我真得回家再問一回父親了……”

話還未說完,一個衙役急匆匆跑進捕頭吏房:

“頭!不好了!”

衛海自座椅起身:“什麼不好?”

衙役跑得滿頭大汗:“大百胡同又出現碎屍了!”

曾品正也站起身:“明明是好事,怎麼能說不好?”

衙役茫然地看向說話的少年,正皺起眉頭想說什麼,便被衛海阻斷道:

“走!到大百胡同去!”

冷倉然臨出捕頭吏房前,看了眼曾品正,只覺得這個少年聰明是聰明,可有時候看着總有點邪氣。

曾品正沒理會冷倉然別有意指的一眼。

冷倉然走後,他與陰十七、葉子落也跟着出了捕頭吏房,往大百胡同走。

大百胡同與香燭店所在的孔半街一樣,離清城衙門都不遠,只隔了幾條街。

路上,陰十七低聲跟曾品正說:

“我現在才發現,你說話比我還要直接。”

葉子落也道:“雖然話在理,不過有時候在一些場合,話總不能那般直接……懂的人沒事,不懂的人則會誤會。”

曾品正看着陰十七:“你覺得我說錯了?”

陰十七道:“子落都知道你沒錯,我又怎麼會覺得你錯了?”

曾品正說得不錯,能再出碎屍塊是好事。

死者已經死了,再怎麼躲避這個問題,死者也不可能復生。

香燭店只出現了兩隻手臂的碎肉,及一個人皮燈籠,兩個完整的手掌,還有牽扯出一件早在十三年前結了案的陳年舊案。

倘若再不出現其他的碎屍塊,案子大概很難有大一步的衝破。

即便有,也要難上許多。

只有兇手拋出更多的屍塊來,才能露出更多的線索,讓衙門有跡可循。

孔半街街尾過去,也就是從街尾的香燭店拐彎過去,再走過一條街,便是大百胡同。pbtxt

大百胡同一家餃子店前圍滿了人,衙役將餃子店前圍出一片空地來。

人群只在空地之外,空地上丟着一黑袋碎肉,還有兩個被翻出來的腳丫子,同樣沒半點骨頭。

衛海與冷倉然在黑袋旁蹲下,領路的衙役早不敢看,一領完路,嗖一下鑽到外圍當攔人圈去了。

陰十七三人後一步衛海兩人到,葉子落站在一旁,只往地上的黑袋瞧了一眼,曾品正也是,一副沒多大興趣的模樣。

只有陰十七在衛海身旁蹲了下去,看了碎肉與兩個粗壯腳丫後,道:

“看來真與十三年前的碎屍案有關,要麼是連環作案,要麼是模擬犯案。”

冷倉然道:“不可能是連環作案,應該是模擬犯案!”

衛海對冷倉然的獨斷不苟同:“倉然,不能太早下定論。”

陰十七點頭:“確實不能太早下定論。”

黑袋是普通的布袋子,全黑,沒半點雜色,做工粗糙,與裝大米的粗麻袋一樣,縫合的針腳邁得很大,不細密,也不齊整,就像趕工趕急了,並不精心縫製。

陰十七指着黑袋問衛海:“這黑袋是否與之前在香燭店發生的黑袋一樣?”

衛海道:“一樣,無論是顏色、大小、做工,都一模一樣!”

黑袋作為證據被放在證物室,並不在仵作房。

陰十七三人出了仵作房後直到捕頭吏房,還未在捕頭吏房說到證物一事,便讓衙役驚慌失措的闖入打斷了,所以根本沒能見到證物,她這會才有此一問。

問完後,想了想,陰十七道:

“死者的雙掌我看過,小巧精緻,應當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女子,可從這兩個粗壯的腳丫來看,除了有可能是個大腳的女子外,卻也不排除是個男子,這手掌與腳丫有點矛盾,衛捕頭可讓仵作老伯好好驗驗,倘若有經驗極佳的穩婆,那便讓穩婆也一同驗驗。”

相較於仵作,穩婆更是衙門裡專門請來為女死者驗屍的。

仵作不能發現的問題,或許穩婆能驗出個三五六來。

衛海明白陰十七的意思,逐點了下頭,隨後便對冷倉然道:

“這件事你去辦,最終確定死者是男子還是女子這一點很重要,一定要仔細辦好!”

冷倉然領命,拍着胸膊作了擔保才走人。

冷倉然等到老仵作一到,便跟在拎着一整袋碎屍的老仵作屁股後面走人,等有屍檢結果再來告訴衛海及陰十七三人。

衛海到餃子店裡去問店鋪老闆,了解發生碎屍的經過。

陰十七沒有跟進去,反而在大百胡同里走動起來。

葉子落與曾品正自然跟在陰十七身後。

碎屍一被老仵作拿走,人群很快便漸漸散了,衙役慢慢地也就沒了再當攔人圈的必要。

葉子落掃了一眼漸散的小老百姓們:“奇怪,一般人看到碎屍都會害怕地遠離,清城的老百姓倒是個個那麼好奇。”

曾品正道:“不是他們不怕,而是他們覺得這人皮碎屍案不是人做的,而是冤鬼死得冤枉,來索命的。”

這一點,耳朵較兩人還要靈些的陰十七也有聽到。

葉子落也聽到了一些,不過他不信神鬼之說。

但一想到陰十七可以在死者身死之地看到死者臨死留下的亡語,他又覺得他該相信。

陰十七就沒有葉子落這般矛盾的心思。

她想着百姓暗下私語的那些碎言碎語,到底是幾個意思,所以衛海請三人一起進餃子店聽聽店鋪老闆的說詞,她搖頭拒了。

那邊衛海一人去查去聽便可,她覺得她該聽聽這些百姓的私下竊語。

走過幾家,在離餃子店斜對面不遠的一家香料鋪停了下來,陰十七走了進去。

在香料鋪幫工的婦人很快迎了上來:“公子想買點什麼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