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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解決這個問題也很簡單,要一壺茶沖沖嘴裡的味道便可。

店小二很快上了一壺濃香的普洱茶,茶湯色澤褐紅偏黑,氣味芳香,口感甘滑,醇厚活順,入口令人愉快舒適。

特別是能衝掉一口肥膩與山楂味,陰十七感到十分舒暢,喝完一杯,瞬間眉開眼笑,就像一隻飯足的小貓兒一樣,懶洋洋地憨樣。

曾品正坐在對桌看着陰十七這模樣,嘴角不禁彎了彎。

陰十七捕捉到這一點,又給自已倒了一杯,打趣曾品正道:

“你笑起來挺好看的,以後多笑笑,別總繃著一張臉,多難看啊!”

曾品正不想跟陰十七談論他笑不笑的臉問題,叉開話題道:

“案子還沒什麼進展,你回客棧里來幹什麼?是想在客棧里查案子?”

陰十七不答反問:“這往來客棧,你可知道有幾個跑堂?”

曾品正怎麼會注意這種問題,不免被陰十七問得一噎,吞吞吐吐道:

“這種事情是葉大哥做的,我才不會注意這種小事!”

陰十七理所當然道:“所以啊,先前我本意是想讓你去跑腿,而不是讓子落去的。”

結果,他鬧彆扭,子落去了。

曾品正咬牙:“饒了這麼一圈,原來你是在這裡等着我呢!”

陰十七嘿嘿笑,也不否認,笑得像只狐狸:

“可不是!”

曾品正賭氣似地將整杯幾近濃黑的普洱一口氣灌下,起身轉了個向,便往櫃檯處走。

陰十七的聲音在後面交代着:“其中有一個是住在大百胡同的,你着重問問。”

曾品正聽到這聲音,腳步踏得更響更重了。

陰十七依舊坐在臨窗的一桌,正面對着客棧櫃檯,看着曾品正小孩子氣的舉動,心說這才像一個十一歲少年該有的生氣嘛。

之前要麼死氣沉沉,要麼陰色狠絕,要麼就乾脆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哪裡是一個正常十一歲少年該有的?

至於她為什麼會知道往來客棧里的跑堂有一個是住在大百胡同的,那也是昨夜裡衛知縣他們走後,她下樓隨意轉轉,偶然得知的。

當然了,那會那個跑堂是與另一個跑堂在客棧後院與客棧大堂連着的側門後聊着悄悄話。

她耳力聽,便靠近了幾步。

在能聽得清楚,又不會驚動悄悄話的兩個跑堂的情況下,她將兩個跑堂的悄悄話給聽了囫圇。

那悄悄話里的主要內容,正好是關於人皮碎屍案的。

內容沒什麼新奇,大都與外邊風傳是一個版本。

但令她注意並記下其中一個跑堂的原因是,這個跑堂恰恰就住在大百胡同,十三年前碎屍案死者肖丫頭的隔壁,可謂是鄰居。

肖丫頭的事情,大概這個跑堂能知道不少。

曾品正往櫃檯向客棧掌柜金掌柜問了問,兩三句話便將那個住在大百胡同的跑堂給問了出來。

也巧,跑堂也姓肖,大名肖大官。

回來,曾品正坐下便直接向陰十七轉述情況:

“金掌柜說了,肖大官今日一聽說大百胡同又出了碎屍,他着急地跟金掌柜告了假,說是擔心家中老母親,要回去看看,約莫是在早上辰時末左右走的人,本來說好午膳前回來,結果沒回來,午膳時分又忙得腳不着地,金掌柜是氣得差些冒煙,正想着再等會,要是肖大官再不回來,金掌柜准得扣他工錢。”

平平穩穩說完,曾品正接過陰十七遞過來的茶杯,端到嘴邊一口便喝了大半杯:

“這會早過了午時,按着金掌柜對肖大官平日里的了解,說是早該回來了,肖大官不是一個會躲懶的夥計,幹活總是要比旁的跑堂勤快幾分,說的話也算話,從未食過言,因着這個,金掌柜早上才准了肖大官臨時告的假,也是體恤肖大官的一片孝心。”

曾品正的言下之意,陰十七聽明白了:

“你也覺得不對勁?”

曾品正點頭:“孝順、勤快、言而有信,可這會午時都過了,與肖大官說好午膳時分前回來的時間,已差了近個把時辰,這有點不尋常。”

陰十七起身道:“你去與金掌柜問問,看肖大官家在大百胡同的哪一家?還有交待金掌柜一聲,就說要是子落回來了,讓金掌柜與子落說,我們到大百胡同去了。”

曾品正應好起身,再去了趟櫃檯,一會兒很快回來:

“金掌柜說,肖大官家就在肖丫頭家隔壁,極為好認,我們隨便在大百胡同里問一聲,便知道了,至於葉大哥,金掌柜保證一定傳達到。”

肖丫頭家在大百胡同雖說是一問便知,可到底是當年轟動的凶殺案受害者,何況還死得那樣慘的,被陰十七與曾品正問到的人家多少有點忌諱。

後來是陰十七直接拋出兩人是為查近日人皮碎屍案而來,那戶人家還問兩人是不是官差?

沒等陰十七回話,曾品正直接一個點頭,說是。

既然是官差來問話,那便不一樣了。

那戶人家再不願提起肖丫頭這個晦氣名兒,也得給兩人指路:

“看見那戶賣冰糖葫蘆的人家沒有?就那個拐彎轉進去,那是一條僅住了兩戶人家的小拐角,臨溪的,無需再打聽,直走進去最後一家便是!”

陰十七謝過那戶人家的指路,與曾品正很快往外面擺着冰糖葫蘆小吃攤的人家走去:

“看來不同於王二柱,肖丫頭的名兒在大百胡同都挺忌諱的,這一點倒是有點奇怪。”

本來么,肖丫頭是被害的死者,王二柱才是犯案的兇手,本該是忌諱王二柱多點的事情,反而成了是忌諱肖丫頭多點。

曾品正道:“嗯,是有點奇怪,或許這個肖丫頭在當年還發生過什麼不太好的事情。”

說話間,兩人走過冰糖葫蘆小吃攤,來到指路人說的那個小拐角。

站在小拐角的路口,一眼望去,兩人果然看到一條小溪。

小溪上就兩間民舍,都是自帶一個小院子的瓦房。

最後一間瓦房明顯破敗荒廢已久,院門上落下的大鎖都生了銹。

陰十七道:“這應該就是肖丫頭生前所住的地方了。”

曾品正道:“隔壁該是肖大官家,可這會明顯……好像沒人在家?”

說著,曾品正還往肖大官家敲了敲門,連肖大官都喊上了,可就是沒人應。

陰十七也上前推了推院門,發現院門竟然沒閂,一推就開了。

兩人對看一眼,曾品正率先跨過門檻,進了院子。

陰十七見曾品正這行徑,頗有點展顏與葉子落的風範,不禁意識到,自已大概又多了一個人來護着。

只不過她讓展顏與葉子落護着,她是心安理得,畢竟兩人都是較長於她的男子,身手又俱佳。

可曾品正還要比她小上四歲,不過是一個未及冠的少年,即使她明白他的箭術無雙,袖箭絲毫不差他百步穿揚的箭術,但她還是無法拿曾品正當一個可以沖在她面前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