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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頭吏房裡,陰十七三人各坐一椅,衛海是主,冷倉然沒在,他便趕緊親自去泡了茶。

上好茶再坐下,衛海着急,還未等陰十七三人喝上一口茶潤潤喉,他便問起開風縣之行的情況,可有什麼收穫?

陰十七放下抿了一口的茶蓋碗,將江付林家的大概情況給說了一遍,末了道:

“這江家與柴家同樣被私怨蒙蔽了雙眼,以致於江付瑤失蹤時,並沒有誰能及時失覺,江家以為江付瑤早回了柴家,柴家則以為江付瑤尚在娘家,這兩相一耽誤,竟是讓江付瑤遇害了將近一個月都沒人曉得。”

衛海聽後也是一陣唏噓,也對柴銘的行為極為鄙夷,憤然道:

“倒是沒想到柴家大爺竟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混人!剛才你說江付林說江付瑤是在八月中前兩日離開的開風縣?”

“是!”陰十七點頭,又端起茶蓋碗輕啜了兩口:“現在快到九月中了,也就是說,江付瑤被殺快滿一個月了。”

衛海接下來又將已找何興田的事情說了說,說得意識頗為消沉。

陰十七聽後道:“衛捕頭也不必如此,能這般快找到當年守城門的官差,衛捕頭的速度也是夠快的了,不過何興田說沒印象這點較為麻煩,希望過後何興田能想起一些來,不具體,大概也是好的。”

“我過兩日再到何興田家去問問,倉然這邊的搜查也是困難重重,雖排除了不少人,可真算起來,真如大海撈針,絲毫沒什麼進展。”衛海嘆了口氣,“莫說倉然有些灰心,我也都快被這兩件新舊重疊的案子給纏得快透不過氣來!”

提起冷倉然那邊的排查搜索,陰十七想到一事:

“那個意圖染指江付瑤的富商是誰,我問過江付林,可江付林不知道,當時江付瑤雖是傷心欲絕,卻也心向著柴銘,怕江付林衝動起來去找那個富商的晦氣,再毀了柴銘的買賣,故任江付林再怎麼問,江付瑤也是閉口不提。”

衛海問:“你是想讓我查查這個富商是誰?”

陰十七點頭。

衛海又問:“難道你覺得那個富商會是兇手?先奸後殺?”

畢竟那個富商先前就垂涎江付瑤的美色,會綁了人這般做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個可能,陰十七也想過,但她更傾向另一個可能:

“你說的可能確有可能,反正先查一查,特別是富商的行蹤死活,一定要查清楚。”

這樣的話一說,在場的葉子落、曾品正、衛海都反應了過來。

三人中還是衛海開了口:“你是覺得……”

話還沒完,陰十七已點了頭:

“沒錯,相較你方才說的可能,我更傾於這個可能!”

衛海立刻站起身,一個箭步便往外走,到仵作房那邊去找冷倉然。

到路上的時候,冷倉然已經往吏房走,兩人碰了個正着。

衛海左右看不到江付林,擔心出事,便先問了句。

冷倉然搖了搖頭,又嘆了氣,看着通往仵作房的那個角門:

“還在仵作房待着,也沒在裡面待着,在外面門檻外石階坐着,情緒很不對,老爺子陪着他,讓我放心,說會看好他的,我們還

有一大堆的事情要查,所以我就想着先回吏房……陰公子他們呢?”

聽到江付林沒事,只是情緒不好,又有老仵作陪着看着,衛海是放下不少心,他可不想再出一條人命在衙門裡。

要真如此,不必衛知縣訓斥他,他就得愧疚終生。

兩人沒有往吏房走,而是往衙門大門方向走,路上衛海便將陰十七在開風縣查問的江家事跟冷倉然說了。

說到柴銘竟然為了柴家家業不敗在他手裡,而讓江付瑤去陪好色的富商一夜時,冷倉然簡直比誰都還要憤怒,直將人面獸心的柴銘罵到大門口也不帶重詞。

聽到最後,冷倉然滿面訝色:

“陰公子的意思是……男死者可能就是那個富商?”

衛海點頭:“是,所以現在找到那個富商很重要,你走一趟柴家,什麼也不必多說,也注意下情緒,柴銘雖然可恨,但他過後終歸有悔過之心,何況現在江付瑤已死,她的兩個孩兒不能再失去父親,你控制下自已,問得富商是誰後便趕緊去查,那個富商的行蹤生死,才是現今最關健的!”

這個道理,冷倉然明白,是非他分得清,輕重他更知道,點了頭後便出了衙門直往柴府。

衛海回到捕頭吏房時,陰十七三人已自顧去添了茶水,看着已到日沉,他便招呼三人再坐一小會兒,便一起到外面去找家酒樓用膳。

衛家有酒樓的產業,所以也不必找,衛海帶着陰十七三人直往春眠樓。

一到春眠樓,酒樓掌柜一見到少東家,趕緊便迎了上來,對着衛海恭恭敬敬:

“少東家,還是照常?”

顯然衛海經常有來自家酒樓用膳的習慣,這個照常定然是在酒樓里有固定的雅間廂房。

衛海點頭後,掌柜果然帶着四人直上三樓最裡面的雅間。

雅間處於三樓角落,很寬敞雅緻,分為外間與裡間,外間是客座,裡間則是供人歇息的小隔間,里外兩間僅用一個凌雲壯志座屏隔開擋着。

陰十七站在座屏前,看着屏上精繡的凌雲壯志圖,見衛海跟了過來,她笑着道:

“衛捕頭有凌雲之志,又有為民的心,將來必能成就一番大業!”

衛海只當陰十七說的虛套話,客氣了兩句後便讓陰十七入外間客座。

客座設在雅間帶出的小平台里,陰十七三人坐了下來,便可聽到樓下過路行人及買賣營生的各種聲音。

陰十七坐在台欄邊上,無需起身,坐着就能往下瞧見在春眠樓大門前來來往往的各色行人,及進進出出春眠樓的客人。

“這裡很是不錯。”陰十七贊了句,能這樣坐着聽各種充滿人氣的聲音,她覺得挺好,嘴角會不自覺揚起來。

“我也是覺得這裡不錯,便長期定了這個雅間,時常會帶着倉然或其他同僚一起過來,坐着喝酒吃茶、說話論事,總覺得十分愜意。”衛海轉又問道,“你們三位可有什麼愛吃或不愛吃的?燙壺酒來還是泡壺茶便好?”

說著起了身,想來衛海是想到樓下吩咐掌柜上些三人愛吃的,至於不愛吃的則不要上桌。

葉子落道:“酒不必了,但衛捕頭要是想喝,那就上一壺,茶么,用完膳再上,至於愛吃與不愛吃的……都可以!”

曾品正毫無異議。

陰十七本來也毫無異議,但末了突然想起她不愛吃肥肉,於是便跟衛海說:

“我也不挑食,不過肥肉可一定不要多!夠你們吃就好,我可是半點也不愛吃肥肉!”

起初沒這麼抵觸,後來跟展顏一起用膳,展顏不愛吃,便盡都夾給她,還不許她夾回去,導致現在陰十七已經完全不喜歡吃肥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