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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城裡,沒有人不知道大戶柴家,更沒有人不知道這些年溫和善良的柴家大奶奶!

所以衛海等人一見到酒罈子里的頭顱,即便與往常見到的那巧笑倩兮的模樣不太一樣,而是蒼白中透着死灰,乾涸的唇早失了顏色,眉宇駭然,一雙未曾合上的眼眸睜瞪着,不再是慈眉善目的略彎着,而是充滿了恐懼的血絲,他們還是一眼便認了出來。pbtxt

連第一個發現頭顱並駭昏過去的王老,也是第一眼就認了出來。

自王老醒過來後報官,他說的頭一句話,便是江付瑤三個字!

陰十七低頭往酒罈子里聞了聞,在衛海與後進王二柱寢屋的冷倉然兩人的瞪眼下,她聞了一小會兒道:

“酒罈子應該經過多次的反覆清洗,不過罈子里的味道還殘留少許,並非酒味,除了女死者頭顱殘留的血腥味,還有一股子閹制酸菜葉子的淡淡的味道。”

葉子落知道陰十七五個感官都異於常人,又是陰家女,他對陰十七的話是完全的堅信不移。

曾品正起先不了解這一點,後來也在陰十七的默認同意之下,葉子落將陰十七這一個能力毫無保留地告訴了曾品正,所以這會曾品正也沒半點質疑陰十七的話。

可衛海與冷倉然卻是不同。

衛海在陰十七三人來之前便仔細研究過酒罈子,企圖從酒罈子上找出一個缺口來。

可惜酒罈子很普通,在賣酒的酒肆及釀酒的酒坊中,幾乎第一家都會用這種罈子來裝酒,根本就沒能瞧出半點線索來。

可他現在聽到了什麼?

酒罈子里有一股閹制酸菜葉子的淡淡的味道?

他先前怎麼沒聞出來?

衛海上前一步,在酒罈子的另一側蹲身下去。

陰十七見衛海蹲身下來,那架勢顯然是要學她的模樣聞聞酒罈子里的味道,於是她起身退了開來。

衛海剛細細聞過,冷倉然也一個箭步上前,同樣蹲下身去聞了聞。

不同於衛海已漸漸在心理及生理上適應了這件惡劣殘忍的人皮碎屍案,衛海敢睜着眼去聞,冷倉然卻是緊閉着眼,且鼻子也不敢全然靠近酒罈子去聞。

就這樣,沒聞出來什麼也就算了。

可一個乾嘔,冷倉然再一個快速起身,邁開腳便往屋外跑,很快屋外面院子里傳來他彼起彼落的嘔吐聲。

曾品正翻了個白眼:“沒那本事,就別攬那個活!”

葉子落也是眼觀鼻鼻觀心地站在一旁,心裡也是為冷倉然的不自量力不知該說什麼好。

陰十七倒是沒反應,她只看着衛海,等着衛海聞過後的結果。

衛海沒聞到那股子陰十七所說的味道,再見冷倉然這般反應,為著身為捕快卻還不及在場陰十七三人有用的冷倉然,感到一陣無力,也是有點尷尬。

看了眼屋外院子嘔吐聲的方向,衛海回眸清了清喉嚨道:

“這酸菜葉子的味道,陰公子確定?”

陰十七點頭:“確定!”

她是確定加肯定的,可衛海能不能相信她,她就不確定了。pbtXt

不過也無所謂,衛海不相信,最多造成一點她順利查案的阻力,可卻不會有什麼大的影響。

所以回衛海確定兩個字後,她便不再多加解釋。

這讓以為陰十七至少再詳細解釋一番的衛海越發窘迫了,看着不再多言的陰十七一時無話。

他是想相信陰十七的,可他是真的沒聞到半點,連一絲都沒有,這讓他如何相信?

曾品正這時出聲道:“衛捕頭不必質疑十七哥的判斷,只管相信便是,你不會信錯的!”

葉子落也道:“衛捕頭,十七的本事或者你還不太清楚,可我們清楚得很,十七說有聞到一股子酸菜葉子閹制的味道,那便是有的,即是很淡,十七能聞出來,你卻聞不出來,這也正常。”

他與曾品正去聞,約莫着也是聞不出來。

對於這一點,兩人都有自知之明,所以兩人都沒像衛海與冷倉然那樣去聞了一下證實。

那樣的舉動在兩人眼裡,根本就是做無用功。

聽着曾品正與葉子落一前一後力挺陰十七的言辭,衛海在心中忍不住一陣無力,但臉上還是保持了一個適當信任的表情:

“即是如此,那我們便從那些用空置酒罈子用做閹制酸菜葉子的器具這一方面查查線索……”

衛海還沒有說完,陰十七已然再斷,對於打斷衛海的話,她沒什麼感覺,只顧着往下說自已發現的另一線索:

“除了可以從這一方面查起之外,還有一點也可以入手!”

先前兩袋碎屍里的碎肉,都檢驗出曾在井水或冰水之類的低溫處浸泡過,剛發現的女死者頭顱也是一樣。

但了這一點之外,陰十七還從女死者頭顱與頸脖斷裂處察覺到一點異常:

“斷裂處參差不齊,皮肉有瞬間被蠻力拉長至斷裂的現象,傷口明顯不是被利器所切,也非鈍器,再鈍器的器具,也不該是這種斷裂形狀,而是像……徒手撕裂!且頭顱被風乾過!”

衛海驚呼:“什麼?!”

這下連曾品正與葉子落也被陰十七這一點發現驚到了。

曾品正更是立刻上前,在酒罈子旁蹲下,抓起一旁衛海先前用來隔着碰頭顱的手帕,矇著手隔着一把抓起頭顱發頂青絲,將女死者的整顆頭顱給提了起來。

之前陰十七低頭仔細去聞酒罈子里的味道時,並沒有動手墊了乾淨這條手帕將頭顱提起,反正她的鼻子好用,無需提出拿開,她也能徹底查出個區別來。

但在更前,一開始發現進王二柱生前寢屋時,她便將女死者頭顱提起來仔細看過,也是墊了衛海用過的那條手帕。

這會曾品正學着做起來,也是有模有樣。

頭顱被曾品正提着舉在酒罈子上空,頭顱與酒罈子里都非常乾燥,連半點血水都沒有,提起來也不會有什麼水分掉落,就像提着一個乾屍頭顱。

葉子落也湊近了仔細去瞧。

衛海一臉驚悚,剛吐完的冷倉然一進來,便見到這樣的一個情景。

再一聲乾嘔聲,衛海還來不及回頭去看眼冷倉然,冷倉然已然再次轉身,飛快跑到院子外去吐新的一輪。

也是沒什麼可吐的了,冷倉然只吐了一地酸水。

他嚴重懷疑他是不是連膽汁也吐出來了?

吐完起身再往王二柱寢屋方向望,冷倉然叫過來一個衙役,讓衙役先去探探情況。

衙役回來說,頭顱放回酒罈子里去了,冷倉然才慢慢舉步往王二柱生前寢屋裡移。

冷倉然剛進屋裡,便聽到已丟了墊手手帕的曾品正道:

“風不風乾的我瞧不出來,但十七哥所說的手撕……我覺得大有可能!”

冷倉然一進來便抓住了一個重點:“手撕?手撕什麼?”

沒頭沒尾的,他有點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