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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落覺得曾品正說得對,但也將話徹底單單引向不太好的一面:

“品正說的是最壞的結果,有沒有好的結果,得等到肖大官醒過來後才能知道。pbtxT”

陰十七這時也出聲撫慰江香流與明呂,他們甚是擔心肖大官的情誼,讓她不禁解釋兩句:

“別擔心,肖大官只是被突發誘因誘發的一時失常,並非真正是得了瘋魔之症,他的心病跟明老闆不同,要比明老闆的心病更嚴重些,且被禁涸十三年之久,倘若不是無意中誘發誘因,肖大官這心病大概能藏一輩子。”

明呂問:“你是說,只要大官不看竹子,他便不會引發心病而致失常?”

陰十七點頭:“差不多這個意思。”

不過肖大官既然已經誘發出了誘因,那麼他往後的日子只要有一點點刺激到,就隨時都有可能病發,再次失常。

這一點,她沒想細說。

畢竟說出來,也只能引得江香流與明呂更膽心肖大官而已,他們根本幫不上忙。

肖大官的心病大概也會像她所說,來得快去得也快。

只要肖大官醒過來後清明,那麼便能證實她推測的不錯。

而要真正除去肖大官心底的心魔,那還真得像她先前對江香流與明呂說的那樣——以毒攻毒,正面面對。

不過這個正面面對的東西,可就不是僅僅一張相似的畫兒了。

而是深入虎穴,身臨其境!

至於那個令肖大官生了心魔的虎穴,她想這個虎穴十有八九就是當年肖丫頭被害的地方。

不然不可能恰恰在人皮碎屍案發生之際,肖大官便因着誘因而誘發心魔。

竹子並不算稀罕物,在過去十三年里,肖大官既然有機會看到卻沒有誘發心魔,那是因為沒有現如今這起人皮碎屍案的輔助誘發,且他當時經過香燭店與餃子店,這兩個地方皆是發現碎屍黑袋之處。

在這樣與當年碎屍案相似度九成九的拋屍處,肖大官在香燭店便已是情緒失控,跑到餃子店時又被明呂、江香流一前一後夾攻堵在餃子店前,這第二個拋屍處,肖大官的情緒混亂驚怕程度已到一個點。

只是這個點在當時,並沒有達到讓肖大官徹底崩潰的頂端。

造就這個頂端的是從照妖鏡中反照看到對面閣樓上座屏的那一角竹子,竹子就是壓倒肖大官心理,以致全然崩潰的那一根最後的稻草。

在江香流與明呂對被劈昏過去的肖大官那明晃晃的憂心目光之下,陰十七未再多言,與葉子落、曾品正轉身離開餃子店。

走在大百胡同上,曾品正道:

“其實你對於肖大官的心病了解得清楚,你應該知道你所對江香流與明呂所說的,要比實際情況輕得多。”

那樣的心魔,曾品正曾經有過,雖然具體情況也不一樣,但終歸他要比葉子落了解多一些。

曾品正與陰十七說完,果然見葉子落還些不明所以地看着曾品正:

“你是說,肖大官的情況很嚴重?”

再轉向陰十七,葉子落問道:

“十七,品正說的……”

陰十七點頭,目不斜視地繼續往前走着:

“肖大官的情況……倘若醒過來後能恢復清明,大概也只是一時的清明而已,誘因已發,往後只要看到些微與碎屍案或竹子有關的人事物,肖大官都有可能隨時發病,這種機率比過去十三年的機率幾近大上九成。pbtxt”

葉子落問:“那要怎麼樣才能完全治好肖大官的心病?”

曾品正道:“十七哥不是說過了么?以毒攻毒,正面面對!”

葉子落腳步一滯,怔了下後才反應過來,他趕緊大步跨進,重新與陰十七、曾品正兩人保持三人平行:

“所以是得找到令肖大官患上心病的根源?”

陰十七點頭:“嗯!”

葉子落遲疑道:“那肖大官心病的根源……”

曾品正道:“我想應該與十三年前的碎屍案有關,說不定就是肖丫頭被害的第一案發現場。”

肖丫頭被害的第一案發現場?

那就是說,當年的肖大官有可能親眼目睹過肖丫頭被殺的情景?

當時肖大官就在當場?

想到這一點,葉子落還不能完全體會那種目睹兇手把肖丫頭一點一點削肉剔骨的那種深刻恐懼,可只要這麼一想想,他的寒毛也都迅速齊立,瞬間有種毛骨悚然之感。

陰十七看着前面的古為街,腳步慢慢緩了下來:

“竹子應該是當年碎屍案碎屍之地有的東西,我們假設,肖大官曾經親眼目睹肖丫頭被害的整個過程,他躲在某個暗處,他知道肖丫頭被害,但他也知道他打不過兇手,或者說兇手的兇殘讓他心生畏懼,未戰先敗,所以在當年的第一案發現場,肖大官雖然有機會可救肖丫頭,但因着他自已的膽怯,他懦弱地選擇了自保,可他當時躲的位置又恰恰能親眼目睹肖丫頭被殘忍殺害的場景,是不忍心,也是強迫自已不再去看,肖大官將那時的目光轉移到另一處,死死盯着,死列釘進了他的記憶深處!”

而那一處被肖大官死死釘着看,努力將自已的所有感官往那一處集中,那會確實讓肖大官面對那樣殘暴的兇手場景,而心生的恐懼得到了有效的緩解與寄託。

在案發過後,肖大官選擇性地將這一段殘忍的記憶深埋起來。

這一埋,就埋了十三年。

葉子落道:“你是說,那一段記憶被肖大官刻意地選擇了遺忘?”

陰十七道:“倘若不選擇遺忘,肖大官活不過來這十三年。”

曾品正哼道:“膽小鬼!被自已心魔折磨死也是活該!”

陰十七轉眸看向曾品正,微眯的眸子有着些許無奈。

這個聰慧過人的曾品正,真是讓她又氣又愛得不得了。

曾品正意會到陰十七的目光,步伐下意識往左移了移,以求稍離遠些陰十七,嘴硬道:

“我說的是事實,既然在乎,為什麼不拿起刀報仇?而是懦弱地選擇了遺忘?”

陰十七道:“我說的是假設,還需要最多的證據方能下最後定論!”

曾品正撇嘴:“反正我也是這樣想的,事實真相大概也不會差太多。”

陰十七瞄了眼刻意與她保持兩步距離的曾品正,沒好氣地回眸,腳尖一轉,便走進古為街:

“這世上,也就只有你這麼一個曾品正,你以為誰都能像你一樣?”

誰都能像你一樣能練就百步飛揚的好箭術?

誰都能像你一樣智勇雙全即會利用人也會抓人的弱點?

即便這世上有,也不是每個人的運道都能像你這般好!

不僅有李世寶那樣偶爾瘋魔偶爾清醒,卻無論什麼狀態都絕對對曾品正忠心維護的人,更有像她、像展顏費心費力將曾品正保出牢獄!

曾品正沒再作聲,跟着走進古為街,嘴啟了合,合了啟,終是沒再說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