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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十七病好後,陰峻也早撤了跪祠堂的懲罰,因為他派去找陶婆婆的人已傳來消息說,發現了陶婆婆的蹤跡。

陰啟岩心疼女兒,再對兒子氣憤難消,也只好免了陰峻懲罰,趕緊出京前往匯合弄清楚狀況。

陰峻出發後的下午,陰十七便聽到了風聲,一路疾步到岩英園找陰啟岩。

陰啟岩在自已院子屋裡炕上看書,來稟事的兩個在京大掌柜也是剛剛走人。

正巧是兩個大掌柜前腳走,後腳陰十七便到了。

陰啟岩見陰十七走那麼快,還紅不臉氣不喘,渾身裹得密不透風,是半點也不會再着點涼。

只看一眼,他便鬆了口氣,指着炕幾另一邊道:

“坐吧,有話咱父女倆坐下慢慢說。”

陰十七往炕沿邊一坐,還未坐定便急着問:

“父親,我聽說哥哥出京了?”

“嗯。”陰啟岩說,“你哥哥是出京了,且就是為了陶婆婆的事兒。”

“有消息了?”陰十七大喜過望。

“是有消息了,你哥哥的人原本一路沿途找,沒找着,後來又往回走,再從另一條道仔細地找,這回終於是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陰啟岩抬手止住陰十七又禁不住想問的心急,“你聽我說,雖然是發現了蛛絲馬跡,可也只能說明陶婆婆一路上京並未從官道走,而是一路從僻靜小道走,尚未真正確定陶婆婆的蹤跡。”

“不可能!”陰十七斷然推翻了陰啟岩的話,“父親,你不用瞞我,祖母到底如何了,我要知道真相,最新的進展,你不能瞞我!倘若尚未確定陶婆婆的蹤跡,那哥哥絕然不會親自出京去!”

陰啟岩苦笑:“你哥哥要為父實話與你實說,說我們瞞不了你。為父想着消息確切未定,不想你到頭來空歡喜一場,就想先瞞着你,等你哥哥來了確切消息再告訴你,沒想到還是你哥哥更了解你一些。”

陰十七問:“父親,哥哥此次回京,到底是要到什麼地方去?”

陰啟岩道:“今琳城。”

今琳城?

那不是離京城已然不遠了么?

她記得過了今琳城,再過三個州縣便到湘汀縣了,一到湘汀縣,那便是到燕京了。

她兄長此去,快馬不停歇,也就三日左右能到。

指不定三日後,她便能收到兄長傳回來的消息!

這般一想,陰十七自驕園緊繃到岩英園的神經終於鬆了松,氣也緩了緩,心慢慢沉澱下來。

終於可以冷靜地思考了。

只要有消息就好,那種毫無消息的茫然才是最可怕的。

陰啟岩見陰十七已能伸手去端炕几上下人剛奉上的熱茶,心下也是放心了不少:

“你哥哥的人來消息說,在今琳城發現了陶婆婆的蹤跡,但……”

陰十七抬眼:“但什麼?”

陰啟岩說:“但陶婆婆好像並不願看到陰家人,一路上都在躲避……”

哐啷!

陰十七手上剛抿了一口想放下卻還未擱到炕几上的茶蓋碗一下子被掉翻在炕几上,茶水頓時四流,四處冒着熱氣與茶香。

陰啟岩迅速下炕,兩大步走到陰十七那邊炕沿去,拉她起身遠離熱茶水四下滴流的炕幾和炕沿:

“趕緊收拾好!”

紅玉和綠倚本就無需陰啟岩開口,已然手腳麻俐反應迅速地先把各自手中的帕子往被掉翻的茶蓋碗邊上蓋,及時止住了一些往陰十七坐的這邊的熱茶水,免得四竄流下燙到陰十七。

收拾好後,陰啟岩牽着陰十七重新坐上炕,炕几上也重新奉上了溫度合宜的茶水。

這是陰啟岩特意吩咐的,他就怕自家嬌嬌女兒又一個恍神掉翻茶蓋碗,碗碎了還是茶倒了,這都不要緊,他就怕燙到自已的寶貝女兒。

陰啟岩柔聲問陰十七:“怎麼了?你可是想到了什麼?”

陰十七說:“父親,京中有人真的對祖母出手了……”

可會是誰?

展大哥說過,京中他已詳查過,沒查出是誰。

他還安慰她,或許只是陶婆婆想念她了,所以想上京來看看她。

但父親說祖母一路都在躲避着陰家人,這足說明有人在祖母面前說了陰家人不好的話,這不好的話也肯定事關她,那人會是誰?

那人在祖母面前說關於她不好的話,又會是什麼?

算算時間,往前推推,關於她的也沒什麼旁的事兒,就佳味齋血案一件事兒。

可佳味齋血案雖是衝著她來的,到底受苦的是綠倚,而非她。

何況到最後那髒水也沒能真潑到她身上,讓她臭不可聞,那麼她能有什麼不好的話讓那人說?

陰啟沉吟了下來。

倘若真有人對陶婆婆出手,那麼定然又是衝著他們陰家及他女兒來的,會是誰?

他腦海里浮現了京城中許多人的臉孔與名諱,可這些人他跟兒子都暗下查過,同時在查這些人最近動向的人也有司家的五爺,不管司家五爺的目的是什麼,目前為止,京中確實沒發現到底是誰對陶婆婆出的手。

這是之前所查得的結果,所以他和兒子都下了個京中沒人出手的結論。

這個結論,兒子在護妹不力,讓女兒歸家後病倒的那日,兒子一回府便同他說實話說了,說司家五爺跟他寶貝女兒認得。

這一點他們父子倆都不驚訝。

畢竟先前葉子落那小子頻頻回京的信中,就有提到有一個叫展顏的年青人和他女兒走得很近。

這個展顏不僅葉家查過,他們陰家也查過,但絲毫查不出點確切的來,都是一些模糊似是而非的可能。

直到他女兒到京歸家,他們才總算查到展顏就是司家的五爺司展顏。

先前沒往司家五爺去想去查,那是因為司家五爺早在十年前便離開了京城,說是重病,要遠避離京休養。

至於避去哪兒休養,別說他們這些外人不曉得,就是司家族人中也就司家主與司家太太曉得,聽說這是連司家三爺四爺這兩位是司家五爺嫡親兄長都不知道的事兒。

陰啟岩說:“倘若京中真有人對陶婆婆出手,那我們就得好好查查了,先前為父和你哥哥都是細查過的,都沒什麼發現,都覺得大概真是陶婆婆想念你了,這才離家上京來尋你,可現今看來……這事兒還真是懸了。”

陰十七問:“父親,你和哥哥都查了京中的什麼人?”

陰啟岩說:“所有人,皇親國戚、八大世家、京中新老牌大族、後起之秀高門大戶,但凡在京中有點兒勢力的人家,我和你哥哥都撒網式地暗下查過了。”

陰十七說:“沒半點兒痕迹?”

陰啟岩搖頭:“倘若不是個極高明的老手,那就是我們所查的結果沒錯,而且……除了我們,司家五爺也同時有在細查此事。司家五爺年紀雖輕,連司家少主的位子至今也還坐不上,但他的實力不容小看。自他回京之後,司家子弟中就他呼聲最高。司家大爺二爺鬥了十年,到最後還不如他回京的這兩三個月經營得成功,可謂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