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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葉奇勝救了朱松與苗寡婦姐弟倆,再是朱松救了葉奇勝,自已卻瘸了右腿,的確是一恩還一恩。

展顏與陰十七沒有多說什麼旁的話,直接向苗惠問起關於苗寡婦生前的一些事情。

苗惠起先說的那些皆是花自來查到的事情,這展顏與陰十七早已自花自來口中得知,於是陰十七讓苗惠說一些別的一些較為特別的事情。

苗惠有些迷糊:“什麼是較為特別的事情?”

陰十七還未回答,苗向樂已試着道:

“像朱松為何瘸了右腿之類的事情么?”

陰十七點頭道:“就是苗夫子所說的這個意思reads。”

展顏則看了看陰十七,腦子裡漸漸浮現出葉氏宗祠祭堂里那第三幅壁畫。

隱隱約約中,他也覺得這其中必有什麼關聯。

但是什麼呢?

他此刻閃現出那麼多線索與片段的腦海里,卻還理不出一個牽起整條線的頭緒來。

苗惠想了會,還是想不出來什麼是較為特別的事情。

她搖了搖頭,很是挫敗地看着陰十七及展顏。

初聞苗寡婦遇害時,苗惠便與朱子梅一般哭腫了雙眼,恨那個殺害了苗寡婦的兇手恨得牙痒痒的,初時一日里總有三回提起苗寡婦便哭着大罵那個沒人性的兇手。

此刻終於有機會幫苗寡婦提供下線索,以便早日找到兇手,她卻什麼也想不出來。

苗惠沮喪地哽咽道:“我真是沒用!什麼也幫不了小蘭……”

苗向樂見苗惠這般難過,不禁輕聲在旁安慰着。

陰十七雖然有點失望,但苗惠這樣傷心,不禁也出聲安慰道:

“苗寡婦生前蒙受苗夫子與嫂子多次相助,聽說苗寡婦的綉活都還是嫂子給牽的線搭的橋,怎麼會沒幫到忙呢?嫂子莫多想了!”

展顏聽陰十七這般一說,倒是想到了綉品,也隨之道:

“嫂子且莫灰心,苗寡婦生前的綉活多數賣往縣裡的天景綉庄,除了天景綉庄,可還有旁的地方?”

苗惠擦了擦眼淚道:“天景綉庄是縣裡最大最出名的綉庄,小蘭親手繡的綉品無論大小皆大都賣到了那裡,小蘭為了與小松的日子過得更好一些,便也時常接一些零碎的活計,不然啊,就天景綉庄接來的綉活,便夠小蘭繡的了!”

聽了半天,也沒聽到展顏最後問的問題的答案,陰十七隻好再問道:

“那苗寡婦所接的碎活都有哪些?都自來哪些地方或哪戶人家?”

苗惠也意識到自已的離題,很抱歉地看了一眼展顏,心裡對這個面冷心不壞的縣衙捕頭倒是半點也不悚,主要也是平日里聽苗向樂說多了縣裡的能人奇事。

展顏便屬於能人這一塊。

苗惠想了想道:“小蘭接的碎活有許多我只是聽她提過,並未細問是哪些地方或哪戶人家,不過其中有一個地方,我的印象頗深!”

苗惠說的這個地方便是縣裡有名的商戶黃老爺府上。

黃老爺祖祖輩輩行商,在洪沙縣是人人皆知的富貴人家,百餘年來一直是洪沙縣屈數一指的首富。

黃夫人到天景綉庄尋不到合心意的綉品樣子來做扇面,天景綉庄的老闆突然想到了總有出其不意的花樣的苗寡婦,於是讓黃夫人再等兩日。

天景綉庄的老闆在黃夫人走後,即刻親自到邊葉村來上門找苗寡婦,想讓苗寡婦畫出幾個適合做扇面的花樣來。

苗寡婦聽完天景綉庄老闆的來意之後,便應下了。

苗惠道:“不過當時那位黃夫人是有要求的,說是黃夫人經常會遇到一個不懂規距,暗底里喜歡說人事非,明面上又喜歡譏諷嘲笑的另一位夫人……”

黃夫人的意思是,想藉著夏日快到了,隨手拿着有特別寓意扇面的扇子,再遇到那個令她反感的夫人時,便可藉著扇子敲打敲打那位夫人的出格惡事reads。

當時苗寡婦還與天景綉庄老闆說,哪裡需要特意做把扇子?讓黃夫人不去理會那位令人生厭的夫人便是。

天景綉庄老闆也說,他與黃夫人稍稍提議過了。

但黃夫人說不行,因着那位令她反感的夫人是黃家時常往來的最大商戶,不能斷了往來,更不能明着得罪了,只能暗喻一下。

苗寡婦雖不太懂富貴人家那些明裡來暗裡去的條條框框,但話她還是聽明白了,當下她便與天景綉庄老闆約好,兩日後她便拿着畫好的花樣子到縣裡天景綉庄去。

兩日後,苗寡婦果然帶了花樣子準時到了天景綉庄。

綉莊裡老闆與黃夫人俱在,還顯然已小等了苗寡婦一會兒。

苗寡婦被這樣的陣仗微微嚇着,心想這位黃夫人還真的很是着緊這扇面花樣,她可千萬不能辦砸了。

若是辦砸了這次的綉活,也不知會不會影響到她往後再送到這裡來賣的綉品?

懷着這樣惴惴不安的心情,苗寡婦將唯一畫就的花樣子遞了上去。

天景綉庄老闆與黃夫人俱很訝異,苗寡婦居然只準備了這麼一張扇花樣子!

但最後證明,苗寡婦畫的扇面花樣很得黃夫人的心意,當場便拍板定下了花樣子,且指定了苗寡婦親手來綉她的扇面。

陰十七問:“苗寡婦所畫的扇面花樣是什麼樣子?”

苗惠應道:“很簡單,就是一個‘禮’字!”

陰十七又問:“苗寡婦給黃夫人綉好這個‘禮’字扇面是在什麼時候?”

苗惠算了算道:“就是小蘭遇害前約莫一個月左右。”

又是一個月?

朱松溺亡於柳河,是瘸腿後的一個月左右。

苗寡婦遇害被砍下右臂,是綉完禮字扇面後的一個月左右。

陰十七又隨口問了苗惠與苗賢姐妹倆的事,才發現不但姐妹倆的感情頗深,就邊苗鐵與苗向樂兩人的相處也頗為融恰。

一是因着年歲相仿,俱是二十多歲。

二是苗鐵性情溫和,苗向樂性情沉穩,兩人皆是各有本事在身又擔當的男子漢,很是談得來。

出苗惠家時,已是戌時二刻。

走在回苗寡婦家的巷子里,寂靜漆黑,展顏提着來時自苗寡婦家便帶回來的燈籠,與陰十七並肩走着。

展顏道:“聽完之後可有什麼發現?”

陰十七低着腦袋,百無聊賴地隨腳踢着巷子里偶爾見到的碎石子,聽到展顏的話小聲啊了下,然後繼續邊走邊踢踏着。

她在想事情,也在理頭緒。

展顏看了陰十七兩眼,便也不再出聲reads。

回到苗寡婦家,陰十七便進了廚房去燒水,打算燒上兩大鍋,好讓兩人都洗漱一下。

邊往灶膛里丟木柴的時候,她邊看着灶膛里竄起的一簇簇火苗發著呆。

展顏走了進來,在陰十七坐着的矮凳旁蹲下。

陰十七抬眼,指了指廚房角落道:

“那邊還有個矮凳。”

展顏起身去拖了來,坐在陰十七身旁,幫着偶爾丟丟木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