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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一位孤兒來說,最想知道的,莫過於自己的身世。

從前,唐邪的心中只有愛人和兄弟,那是因為他從未感受過家的溫暖,甚至看到萬家燈火的幸福之時,他心中會湧出一股恨意。

為什麼他被家族拋棄,成為棄子。

可當他知道唐家的那段秘辛之後,這種恨意就徹底消散了。

剩下的,都是為唐家復仇的堅韌意志。

“三十年前,聖域有兩大勢力,手眼通天,並稱為天級勢力。”老前輩眼眸中,浮現起一抹回憶之色,聲音深沉如酒,“但這兩座勢力在聖域的名望並不相同,甘願為根,默默守護聖域,另一座為樹,維持聖域秩序。”

唐邪暗暗握拳,為根的這一座,應該就是他所在的唐家。

“你應該也猜到了,為根的,就是聖衛一族,唐家勢力!”

老前輩眼中有光芒閃過,但下一刻,這抹光芒驟然變冷,壓低聲音,“而另一座,就是如今的五大之首,玉墟宮勢力!”

“老前輩,我知道玉墟宮的前身,是命派始祖建立的東玄宗,請問我們的唐家,是否也是其中一座分支?”想起霧靈記憶的一些秘辛,唐邪開口問道。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一抹欣賞之色,在老前輩眸中划過,隨即,他搖搖頭,道,“唐家是合派始祖的維護者,也正因為如此,玉墟宮趁唐家防備有虛,竟落井下石,發動兵變,使得唐家一夜之間,淪為罪族,那一戰後,唐家被流放地球,承擔起守護聖域之門的責任,哼,唐家主張引渡地球人進入聖域,結果卻讓我們守護聖域之門,這是莫大的諷刺,十年後,等到唐家休養生息,終於回復了一些元氣,玉墟宮又捲土重來,派了一座小門派出來,趕赴地球,毀掉了唐家基業!”

說到這,唐邪的臉色已經恨到極致。

三十年前,那場劫難中,唐家落敗,已經遭受流放之刑,二十年前,玉墟宮竟要趕盡殺絕,讓唐家徹底除名。

也正是那個時候,他降生人世,帶着兩座家族的悲運與期望,在地球活了下去。

“而剛才提到的葉家,世代與唐家交好,也被牽連,一樣被流放地球。”老前輩嘆了口氣,“唐葉兩家覆滅的那一夜,正是兩家聯姻的大好日子,挑在這個時間出手,玉墟宮簡直喪盡天良,好在你與妙彤都活了下來,延續下兩家香火。”

“老前輩,唐葉兩家不會滅,如今我攻下金水城,將要與五大交戰,遲早有一天,我會擊潰玉墟宮,完成家族和合派始祖的野望。”

唐邪振聲開口,將這段時間聖域內的變化,逐一說了出來。

老前輩頓時大喜,長笑數聲。

“不愧是我的孫兒,身上留的,是滾熱的英雄之血!”

“孫,孫兒?”

唐邪頓時怔住。

眼眶中,微微濕潤。

老前輩笑了笑,說道:“我是唐問天,唐劍棋的父親,你的祖父。”

撲通。

話音剛落,唐邪突然下跪。

膝蓋深陷地面,飛塵揚起。

“祖父在上,不孝孫兒唐邪,給您磕頭!”

唐邪重重叩首,每一扣,地面都有白練波痕,向外擴散。

唐問天也是眼眸微顫,伸出雙手,顫聲道:“孫兒,快起來。”

“嗯。”

唐邪伸出手,接着,令人震驚的一幕突然出現。

像是摸到一副全息影像,唐邪的手,竟從唐問天的手臂穿過,沒有摸到實體。

眼前的祖父,是一個神識體?

“祖父,您……”

“我的**,在玉墟宮手裡。”

唐問天苦笑一聲,“這是我的一縷神識,剩下的大部分神識,隨着**,一起被玉墟宮冰封。”

唐邪一身怒血,止不住的沸騰起來。

“好孫兒,不必憤怒。”唐問天笑了笑,“人終有一死,我這條老命,在二十年前就該隕滅,況且在這縷神識消散以前,我能見到自己的孫兒,也算無悔。”

“您不會消散,我融合了玄黃脈,擁有許多神識上的手段,我肯定能……”

“不必試了。”

唐問天擺擺手,“你剛才動怒的時候,我就察覺到玄黃脈的氣息,可惜,你融合的太少,我這縷神識早已殘破,你修復不好的。”

“可是……”

“陪我多說說話吧。”唐問天打斷道,此時,他的身體已經微微透明,“二十年前,我帶領唐家,對抗玉墟宮的最後屠殺,最終於族人失散,我戰敗之前,分出一縷神識,藏入這片遺迹,只等哪個族人能夠逃過一劫,進入遺迹,獲取全部的《九劫造化經》,把我唐家的傳承和血脈延續下去!”

“祖父,這處遺迹,是我們唐家的嗎?”

“不錯,聖域共有兩座遺迹,分別歸合派、命派所有,遺迹的出現,是為保存傳承,因為在這裡面,玉墟宮的人修為再高,也不能拿我怎麼樣,同樣,沒有我的許可,他們也得不到半點傳承。”唐問天說道,“之前進入的那些人,身上有一些唐家族人的氣息,我便按照資質,對他們降下傳承,希望能引來真正的唐家族人,沒想到,竟然真的成功了,這才集中力量,將遺迹縮小,化為神識體,出來見你。”

唐邪一怔,驟然心酸道:“祖父,如果是因為見我,才讓您面臨消散,我寧願您不要現身。”

“這與你無關,是我累了。”

唐問天苦澀的一笑,“我能感應到,我的**被余謫仙侵佔,神識也一直被他壓制,受這股壓制之力,我這一縷神識每時每刻,也都在消散邊緣,我與這股消散的力量對抗太久,早已乏累,不願再對抗下去了。”

唐邪抿着唇,隱忍不發。

他知道,為了唐家,祖父付出了太多,他沒有資格要求祖父繼續抵抗,苟延殘喘。

或許,就此消散,是祖父最大的解脫。

“祖父,您臨走之前,再多跟我說些東西吧,我有好多事,都不知道。”唐邪席地而坐,像是一個孩子,在等待一段睡前故事。

“好。”

唐問天點點頭,“我把我知道的,都講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