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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乎意料的是,五星級酒店,成為警務推進的泥沼,數小時寸步難進……

十八層有四個房間的人被襲擊,傷不重可也不輕,只要沒死人,酒店方最關心的可不是傷,而是賠償,偏偏那幾位被襲擊的很大方,給賠償了,而且恫嚇,要報警就算了,找警察要賠償吧。

私仇,少不了尋個地方解決,酒店並不鮮見,於是回過頭來了,酒店方的安保是可了勁攔着便衣,要解決怎麼也得出了酒店才成。與此同時,安保在滿樓道里堵那個亂敲房門的,可偏偏堵不住也罷了,還有四個安保先後被襲擊了,手段相當精悍,包括拽褲子綁腿、包括勒脖子捆着扔雜物間,甚至還有更絕,直接一張大床單把人包着,像木乃伊一樣扔安全出口,等你掙扎出來,他早溜得沒影了。

過了十八時,奇怪地消停了,人也消失了,二十幾名保安忙得焦頭爛額,捉秘藏似的跑了一幢樓沒找着人,又接到新任務了,聚餐開始,讓他們抽調人手維持秩序,今天的人可能要超出接待能力了。

進去的四個便衣可沒落着好,酒店方派保安跟着,絕對不可能讓他們亮警察身份,也不可能讓他們抓人,可就鬱悶了,想抓也未必抓得到啊,這時候家裡的命令也反覆了,讓四位便衣蹲守門廳和監控室,隨時準備策應。

隨着越來越多的客人走向餐廳,長達兩個多小時的追逐開始進入下一階段了:吃飯。

實時的信息反饋在專案組的數個屏幕上,只有信息,沒有現場監控,對於動用大批警力依然未下決心,實在是這個決心根本沒法下,接近三百位中老年投資商,幾十位公司普通職員,根本不符合秘密控制的行動宗旨,這種場合要帶走蔡中興或者公司重要人物,用不了一個小時就傳遍全省了。

難……沒想到是這種難法。

孫啟同在走廊里不斷地踱來回,本來戒煙來着,這回場上倒只有他一個人抽煙,馬文平帶的煙都快被他抽完了。

“又進一筆,六十七萬,睢溪。”

“0912賬戶也進兩筆,一共一百四十四萬,山澤市。”

“0124賬戶又進來了……網上銀行轉賬的。”

“…………”

二樓的經偵不斷刷新的賬戶出入的信息,反饋在孟子寒和鞏廣順這裡,各行的延遲不到二十分鐘,即便在這個即將天黑的時候,鑫眾的賬戶仍然在進賬,十數個賬戶,像一隻無形的手操控一樣,在不斷地膨脹,膨脹。

“來來……小尹。”馬文平在電腦前,叫着門口的尹白鴿,尹白鴿踱步上來,掃了眼,解釋道:“這樣的情況會持續很久,以前幾次的調查來看,從回款到出貨,需要接近一周時間,回購則時間更長,需要接近一個月左右,這些錢會以貨款、應支賬目、人工工資等等名目打入到成本里慢慢消化,其實大部分是支付給了那些收購原始股的影子公司。”

“那以最短的時間看,收割會在什麼時候?”馬文平問。

“據內線的消息,蔡中興這一行會在四個二極公司停留,作為始作俑者,肯定要現身給經銷商堅定信心……這就像炒股,莊家會在高位出逃;集資作局也是這樣,會在峰值溜走。”尹白鴿道。

孟子寒計算一下補充着:“現在剛剛接近上次的水平,以這樣密集的回款速度看,應該不到了收手的時候,賬面能划出的資金不到八個億。”

“這是剛出來津門第二天,應該還不到跑的時候……可這個攪事的傢伙怎麼辦?他襲擊的這些人,沒一個好貨色,這中間……”馬文平經偵出身的,有點不明白這個腦殘的行事方式。

本來指望他和蔡中興對着來,沒想到他在胡來,尹白鴿不確定地道:“可能是私怨吧,他似乎想起什麼來了。”

嘀…嘀…喊話聲音,傳來了高銘的聲音道:“報告203,我們監控無法進行,人太多,不管設點、下樁都行不通,而且幾輛大巴擋着視線,我們的通訊車根本發揮不了作用,周邊沒有制高點可供選擇。”

嘖……這把馬文平愁的直撇嘴。場面太混亂了,容易出事,而萬一出事,恐怕不好解決。

“不用協調了,趁亂進入,發現大兵,直接帶走。”

尹白鴿發狠了,這個攪屎棍還放任自流,恐怕要收拾不住了。

“收到,我們馬上進去。”傳話的聲音掛了。

孫啟同進來了,要彙報的尹白鴿被他制止了,對於這個決定似乎沒有異議,他提醒道着:“把現在的情況寫一個簡要,小孟,你做一下……小尹,查下蔡中興的家屬在什麼位置,是否有出逃跡像,我在考慮,現在申請對他們的限制出境條件足夠了,再放任可就有風險了。”

尹白鴿奔向自己的電腦,和津門方聯繫着,在香港旅遊的那一拔直系親屬,是這裡行動的風向標,即時通訊上聯繫了五分鐘,尹白鴿看向孫啟同的眼光卻詫異了,孫啟同嚇了一跳,驚聲問着:“怎麼了?不是跑了吧?”

“沒跑……又回來了,剛在上海降落,香港直飛的。”尹白鴿道。

哦,孫啟同和馬文平齊齊噓了一口氣,有點虛驚一場的意思,應該就是個旅遊,而不是想像中的準備出逃,回頭再看外圍的監視,機場倉庫的重卡正在裝貨準備出行,按照慣例,這些酵素、酒類,還有什麼名字很花哨的艾思利華,會運輸到各地市經銷、分銷手裡。

五分鐘後,傳回來了清晰的視頻,入侵的特勤乾脆沒通知酒店方,把視頻信號通過通訊車中轉回來了,此時,躋躋一堂的鑫眾員工和客戶的聚餐,方才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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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銘和范承和已經到達了現場,向參戰的便衣強調了一下目標的危險性,採取的方式是撲倒,按上級指示,所有人收繳的武器,這種高檔場合,就執法也得顧及到可能造成的影響。

三個三三小組,九人,按着監控方位開始尋找目標,可也奇了,從蔡中興房間出來的大兵,又像鬼魅一樣消失了,偏偏這時候,電梯、甬道、總台那兒都是人,接出來的監視,警員揉着眼睛在仔細分辨,就是找不着又不知道藏哪兒的目標了。

“他媽的,這王八蛋肯定背景不淺,腦殘了都這麼厲害。”范承和憤憤罵了句。

“少發點牢騷,還嫌不夠丟人。”高銘斥道。

這邊還在找,那邊又出事了,一位警員嚷了句:“有情況……有輛救護車……咦,目標樓層好像有意外了。”

高銘這時候神經已經綳得很緊了,緊張地湊上來看,卻見得十九層數位西裝革履的男子往1908房間走,那兒住的傀儡目標蔡青;另一個方向,向著酒店駛來的,是輛救護車,他聯繫着進入內部的便衣,暫時真空地帶,雙方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

“走,下看看。”高銘道,叫着范承和跳下了通訊車。車身身處的地方是一處加油站,距溫泉酒店兩公里,兩人小跑着,往酒店的方向奔,回頭遠遠地已經看到了救護車的燈光。

“高隊,我覺着沒事,那老頭是不是犯病了,咱瞎着急呢。”范承和跑得開始喘氣了。

“沒聽尹指揮說嘛,這個人隨時都可能跑路,他一跑就是一屁股爛債,都時候又該咱們擦屁股了。”高銘道。

范承和氣憤道:“憑什麼咱們擦?”

“不擦不行啊,那些投資的有錢可拿誰也吭聲,要沒錢可拿了,到時候還不都堵着警察要公道。”高銘道。

兩人氣喘吁吁,在接近酒店的時候,救護車已經超過他們,泊到了門廳口,此時收到了彙報,是市華僑醫院出的急診,病人正是蔡青,老年痴呆並發癲癇,抽得厲害。兩人遠遠奔到一輛大巴左近時,門廳處前呼後擁出來的一行人已經能看到了,背着蔡青的正是蔡中興。

醫護接住人,上了救護車,蔡青安排了兩三位隨行,救護車又急馳着走了,這一行驚鴻一現,又回到了酒店。

“都說沒事吧,這跑得累得。”范承和扶着車框喘着道。

“怎麼不懶死你啊,出了岔子你想跑都沒機會了。”高銘道,此時的現場還真讓他頭疼了,人太多,進進出出的,在院子里納涼的,還有到處喊人集合的,還有更扯淡的,幾個大媽手機放着音樂,居然在一處假山前,跳特么廣場舞。

那怕是見過多少驚險場合的刑警,也快被這次任務搞得沒脾氣了,騙子是大爺,輕易不敢動,被騙的也是大爺,得照顧着人家的情緒,偏偏這些大爺們真是一點都不消停,估計還沉浸在“消費養老”的幻想中呢,瞧這一群一隊樂得,讓警察怎麼看也不是滋味啊。

“回去?”范承和問,他四下瞄瞄,酒店通往公路只有一條路,守着岔路口就是一夫當關,而且這光景,那像要跑的跡像。

“別回了,進酒店,找着人摁住,別人家都不跑,讓那腦殘給嚇跑。”高銘道。

估計對自己被踹到湖裡還在耿耿於懷,范承和呲笑着,跟在他背後。

混進去沒有難度,超出接待能力的酒店怕是焦頭爛額了,根本沒人注意兩人進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