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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一體兩面

“昨天我去了,顧總已經在煅練了……後來就去了醫院一趟,他肩上那傷拆了線,恢復的挺好;今天顧總說要開車自己來,我不放心,一直坐在車上……嗨,沒事,他開得挺好。”

公司的老司機李振華道,四十多歲的老師傅了,又是個本地通,但凡接送任務,非他莫屬,對於上官經理派的活,這老師傅彙報得井井有條,一絲不苟。

說他正常吧,他誰也不認識,也想不起來。說他不正常,他比正常人都清楚。上官嫣紅狐疑地想想,又看向了另一位,出聲問着:“劉茜,顧總一直在辦公室?”

“啊。”劉茜點頭,表情也好奇。

“肯定不只是在辦公室,否則你的表情不會這麼奇怪,還有什麼事?”上官嫣紅問。

“就是……就是像換了一個人。”劉茜鼓着勇氣道着:“一直在看報表,偶爾還把各部門的人叫過去詢問,而且,他平時必喝的咖啡,和偶爾喝的紅酒,都不沾了。”

“那他喝什麼?”上官嫣紅問。

“喝白開水。而且還得換個大杯子。”劉茜道,表情上寫了一個大寫的鬱悶,現在把疑問還回到上官嫣紅這兒了,不過這兒可沒有答案,上官坐着未動聲色,擺擺手,示意着兩人離開。

剛要出門時,敲門聲卻響了,應聲而進的正是大兵,不,顧從軍,一見兩位,客氣地迎着門笑着問:“喲,都在……那我一會兒再來。”

“不用,不用,他們說完了,你有事嗎?”上官嫣紅道。

“我有些不懂的地方,正想請教您呢……哎,你們倆慢走啊,李師傅,辛苦了。”大兵笑着,送兩人。

而那兩位有點受寵若驚,緊張兮兮地出了門,上官嫣紅好不氣惱,這負作用終究還是一時半會消解不了的,她奇也怪哉地看着大兵,大兵看看自己,精心打扮過了啊?他不解地問着:“為什麼這樣看着我?”

上官嫣紅起身了,慢慢地踱到他的身邊,兩指捻着,提着大兵的手,那袖子別起了一邊,就聽上官忿忿質問着:“你別著袖子,還準備在工地上幹活啊?”

“啊?不小心……習慣了。

”大兵悻悻抹下了袖子。

“有沒發現剛才兩位看你的眼神很奇怪?”上官嫣紅道。

“哦,好像是,怎麼了?我哪兒還不對?”大兵在身上找着,好像沒有了。

“有給下屬和司機扶着門框送人的總經理嗎?還李師傅您辛苦啦?你知道自己什麼身份嗎?月薪四十八萬的總經理,不是工地上的小工,瞅見誰都點頭堆笑。”上官忿忿教育着。

大兵撓着腦袋,不以為然地笑了,這動作被上官一把揪下來了,她指摘道着:“不要老做這個犯傻樣子行不行?”

“那我以前什麼樣子?”大兵懵然問。

上官想了想,拉着他,過來過來,找到了搖控,放着房間里的壁掛電視,存儲的視頻里有以前顧總的影像資料,走路的,步態雍容,目不斜眼;講話的,口若懸河,天花亂墜;那揚手間,群情激動,那揮手間,掌聲如雷啊。

大兵看着,又偷瞄了上官嫣紅一眼,他弱弱地問着:“我怎麼覺得這不是我?”

“那好啊,脫下這身西裝,自己回工地去,沒人攔着你。”上官嘲諷道。

這不可能滴,總不能放棄這兒月薪四十八萬,回去掙那日薪四十吧?大兵體會到八喜說的矮子過屋檐那種心境了,低聲下氣問着:“那我該怎麼做?”

“什麼都別做,保持你的嚴肅儀容就夠了。

”上官嫣紅教唆道,以前的顧總嚴肅到讓人敬畏,自打當了幾天民工,親和得都嚇人了。

“啊,這個會……我板著臉就行了,要不怎麼當老闆呢。其實我發現我以前挺裝啊,不就走了路嗎,至於拽成這樣么?”大兵道。

上官一氣結,又被逗笑了,其實越傻越真實,他說得倒是句實話。

確實很真實,她這難得地一笑,眉眼舒展,像冰消雪融一樣,把老是受教育的大兵看暈了,笑起來的樣子似曾相識,就一直藏在他心裡某個角落裡一樣。

不過這一笑卻是驚鴻一現,上官馬上斂起了表情,坐回到了座位上,問:“又開始犯傻了……沒事可以走了。”

“哦。”大兵扭頭,悻悻走,走了兩步,又回頭,恰看到上官對着手機孤芳自賞,像找着自己臉上的暇眥一樣,一被發現,她慌亂地放下手機,不耐煩地問着:“又怎麼了?”

“我來找你商量事呢,你一笑,看得我心痒痒的,把正事差點忘了。”大兵道。

上官又被逗得笑了,似乎並不期待顧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能主導大局,當然,那種可能性也不大,她笑着問着:“好,說吧,什麼事?”

“我看了兩天報表,怎麼覺得咱們的經營有問題啊?”大兵瞠然道。

“喲……沒受傷以前,都沒這麼關心過經營啊,什麼問題?”上官嫣紅來興趣了。

“首先實體產品,酵素粉、刺棗酒,貼牌產品,它們成本價分別為十二塊七毛五,十八塊兩毛四……但是我的銷售單價分別為,六十六,和九十九塊錢,幾乎是成本的五倍啊?”大兵伸着大手比划著瞠然問道,這種暴利很罕見了,比當沙霸欺行霸市還黑。

“很意外嗎?買漲不買跌是鐵律,越是像我們這樣一個新興的公司,才越會有追捧,相比我們配售的原始股,利潤並不高。”上官嫣紅笑道。

“原始股就是我要說的下一個問題了,我們這樣的公司,發售原始股的資質不全啊,頂多具備發內部股權的的資質。理論上,不能流通啊。”大兵道,這是明目張胆的胡來了。

而且他有點明白一直被警察盯着原因了,不料這麼嚴肅的事,在上官眼中卻輕鬆無比,她笑了笑,縴手比划著:“我這樣給你解釋吧……彭州在售的樓盤,百分之六十,五證不全,有的連一證都沒有;超市貨架上的產品,有百分之三十的生產企業資質不夠,其中包括很大一部分是食品生產企業……即便是彭州吹噓的上市公司,盈利的也屈指可數,像我們這樣銷售額每月都在增長的實體企業,交的稅可都是真金白銀啊。”

解釋不言而喻,就是咱們不規矩,可大家都不規矩,真守規矩,那不成傻瓜了嗎?

“好,就依你的思路。”大兵反其道而行了,換着話題道着:“大行不顧細謹,但從咱們資產管理上,好像也不對啊。”

“你居然想起這個來了?”上官嫣紅奇怪地問,這記憶的恢復,讓她很意外。

“我沒想起來,可我看得懂啊……總公司的設置在津門市開發區,那裡並沒有實體,二級公司十一市,輻射下去的三級、四級公司有多少我還沒數,我的主要業務都是外包,中心是兜售‘消費養老’的概念,讓大家消費搭售原始股……總公司應該是用這些實體和現金流,再進行民間配資,然後參與津門民俗園、津門天廈、鑫聯物流等數個項目,這些滾起來的雪球我沒有具體數據,可應該不是個小數目啊……還有回購咱們原始股的是誰?是不是咱們自己的換手把戲,我還沒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