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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銀秋見他不走,瞅了他一眼,“怎麼?”

万俟晏嘆息一聲問:“我們出來,不是散步嗎?哪裡有什麼好忙的?”

這樣說,好像也是,他們是為了躲開万俟晟的煩人方式,又不是專門出來辦事的。她後知後覺的乾咳一聲道:“那什麼,這麼多部下都集中在二樓大堂,難道就沒有……你要吩咐的事?”

“沒有。”万俟晏確定道。

沈銀秋摸了摸鼻子,她特地上來一通是為了什麼?真沒勁。

夜色並不深,她走到窗邊往下看外面街道上的人群,這個方向正好看見了沈府的所在,她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她娘已經不在沈府了,那裡已經沒有她需要關注的地方。

沈金秋小產,差不多有一個月的時間不會來找她的麻煩。而將軍府那邊也不會因為這事去找皇上評理。外國的使者還在呢,又正處於緊張的階段。

她掛心的唯有那個送來禮盒的人,沈銀秋轉身問万俟晏,“聽雲的死有發現嗎?”

万俟晏見她忽然關心這件事,心裡將一直想做的事提上了日程,“還沒有收到消息,她的屍首在暗閣,你要去暗閣看看嗎?”

沈銀秋唔了聲,“你們……暗閣在哪裡?”

“你被沈家罰跪祠堂的那晚,我帶你去過的。”

沈銀秋仔細回想,只想起那個消息多的傳來傳去的地方,“如果不妨礙的話,去吧?”

“我都提出來了,怎麼可能有妨礙。”万俟笑着晏起身,見他另外一個身份的事就這麼翻篇了,心裡舒了口氣。

二樓的暗部,見到他們主子帶着人來又帶着人走,連正眼都沒有看他們,心裡就跟是狗尾巴草拂過腳心一樣,癢的不行。

既然是去暗閣,那就不是靠走路去到的。万俟晏可以帶沈銀秋去參觀他秘密的地方,卻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去,千栆被留在好食酒樓。

沈銀秋不是很放心她一個人在這裡,万俟晏保證她在好食酒樓里不會受到任何傷害後,才背着沈銀秋離開。

夜濃於墨,沈銀秋趴在他的背上,戴着的頭蓬被寒風吹的鼓起,有万俟晏的體溫傳來她倒不覺得冷,只是下意識的緊了緊圈住万俟晏的脖子。對上次曾經來過的地方,她沒有任何的印象。

唯一體會到的是,這次沒有上次的夜晚冷。

沈銀秋看不見周圍有什麼景色,他們的移動速度太快了,偶爾會注意到青葉從身邊飛縱過的殘影,有時她快,有時万俟晏快。一前一後的交替着前行。

直到她看見遠處的那盞紅燈籠,紅彤彤的光芒在這暗夜裡特別的顯眼。万俟晏他們就是朝着那紅燈籠的位置而去。

逐步的接近讓沈銀秋看清了這個紅燈籠掛在什麼地方。

這是一間破敗的客棧無疑,殘破的旗幟在夜風中滾動,上面還沾染着血跡,仔細一聞,卻沒有聞到血腥味,而且顏色特別的暗沉,想來也不是近期弄上去的。

紅燈籠就掛在客棧門前的旗幟竿上。

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寒風比京城的街上強了一倍,呼嘯如鬼泣,讓人心裡忍不住疑神疑鬼,再加上那血紅的燈籠, 沾了血跡的旗幟,隱藏在黑暗裡的客棧。沈銀秋連說話聲音都小了。

“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万俟晏來到這客棧門前就一動不動,若不是她還能感覺到他的體溫和呼吸,她都要懷疑這是不是人了。

“暗閣就在這裡,很快就會來人。”他解釋道。

万俟晏說的很快確實是很快,幾乎是數息之間,一個全身藏在斗篷裡面的人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們面前,如果不是他出聲喊主子,正躲在万俟晏背上東張西望的沈銀秋,還不能發現他來了。

万俟晏倒是淡定,嗯了聲就跟在他身後進了客棧。這裡面連盞照明的東西都沒有,偏偏這些人彷彿能夜視,一步不停的摸黑走着。而且還都沒有腳步聲,靜謐的可怕。

她都不確定,万俟晏是帶她去看暗閣,還是想嚇嚇她,讓她以後被那麼囂張。

幸好,走過了一段路,終於看見了燭光所在。他們是在往下走,沈銀秋藉著那這不是很明亮的燭光注意着牆壁,雖然很通風,但她還是聞到了泥土的腥味。

這是在地道里吧?她記得她上次來並沒有來過這裡。

下完樓梯之後,地方終於寬敞了。那個人在他們面前領路,不再一言不發,主動說道:“主子,聽雲的死我們還沒有查出來,只查到她出門前曾經收到一張紙條,但那張紙條已經被她本人銷毀,無從查起。”

万俟晏淡定道:“帶我們去看她的屍首,確定那琥珀是交到聽雲的手上?”

“確定!拍賣方確確實實是想把東西交到我們的手裡。”

“嗯知道了。”万俟晏背着沈銀秋也不嫌累,穿過兩道石門進去一個和冰窖無異的地方。

最讓人注意到了不是寒冷,而是幾具無白布遮擋的屍體。

“主子,聽雲在那,老五很快就來。”斗篷人指着正中間的屍體道。

“你先去忙吧。”万俟晏頜首,隨後示意他不用在身邊跟着。

斗篷男退下了,沈銀秋伸長脖子瞧那個聽雲的屍首,正對上她瞪大的雙眼,雖然瞳孔已經失去了光澤,但這樣死不瞑目的屍體,眼裡空洞的更是像一團濃墨,彷彿有什麼東西在直勾勾的看着你。

万俟晏走上前,更恐怖的屍體都看過了,他也沒覺得沈銀秋會害怕這樣一具完整的屍體。

“她應該是被一個極其信任的人所害。”沈銀秋琢磨着她的眼神和神態,“就跟我突然被你一劍刺死的感覺一樣,特別的震驚。”

青葉嘴角抽搐了一下,万俟晏無奈道:“你就不能打個別的比喻嗎?”

沈銀秋吐了吐舌頭,“她的傷口在哪?”都沒有看見血。

万俟晏伸手又有些遲疑,畢竟這身體已經放置了兩三天,而且全身看起來也很臟污。

青葉注意到,上前準備動屍體,聽得外面傳來一陣匆促的腳步聲,“主子!”

三人回頭,沈銀秋髮現是個瘦高瘦高的中年人。

万俟晏朝對方頜首,直接問道:“老五,你在聽雲的屍體上發現了什麼線索?”

中年人叫老五,他走上前,翻動屍體,讓聽雲露出後背,“主子,她被刺中要害一擊斃命,在之前,是被人點了穴道。皮下淤紫,是因為當時氣血被凝住。”

沈銀秋心想,點了穴再殺人,難道殺人犯的武功沒有聽雲高?可是如果沒有聽雲高的話,她是怎麼接觸把禮盒送到她手裡的?

老五檢驗屍體很仔細,將疑點都說了個遍。他顯然在這暗閣呆了很久,對武器的了解也很深,最後推測道,“她的心臟是從後背刺入,從傷口上看,是個寬不過指節的匕首居多,而她死前沒有任何的掙扎來看,下手的是她很熟悉的人,聽雲負責閣中的消息收發,鮮少在外面走動,認識的人也只怕是我們閣中的人,而閣中擅長使用這種匕首的人又有三五個,除了離開的青竹,青葉無風護金護木等很擅長。”

沈銀秋觀察着這個老五,他的神態自然,似乎根本就不擔心這樣會讓万俟晏不喜,因為他說的都是万俟晏身邊最信任的人。就算是她也會覺得會不會是在挑撥離間。

可這瘦高的老五真讓人看不出破綻,當然也讓人看不出來擅長驗屍。

青葉掏出自己曾經給沈銀秋把玩過的匕首道,“我這個是彎匕首,你看看是不是被這種所傷。”

沈銀秋側頭看了青葉一眼,發現她不帶任何譏諷的神色,就好似只是給老五確人聽雲是不是這樣武器殺害。

老五一看就搖頭,“你的匕首頭太尖細,她的傷口要再大些。”

沈銀秋鬆了一口氣,要是這老五說是,那就尷尬了,看來他真的不是胡說也不是在針對誰。

万俟晏沒有找到有用的線索,便離開了這個冰室,老五也沒有繼續跟着他。

他背着沈銀秋去了另一處,進來這裡沈銀秋就感覺到熟悉了,這是她曾經看過的信息中轉的地方,好多好多的信件,在互相傳遞。

沒有人注意到万俟晏的到來,或者說注意到了,只要万俟晏不出聲,他們就依然忙着自己手中的活。

万俟晏徑直往前走,找到一個貌似是管事的人面前。

那人抬頭,看見是万俟晏立刻站起來道:“主子您來了。”

“嗯,調出內部人員的信息,查看聽雲平日和誰走的親近。”万俟晏直切正題道。

暗閣人員的去留都是很快就在內部通知的,他們需要準確的消息來判斷更多的事情。那人請万俟晏坐下,自己起身去了不知道什麼地方,不一會就拿着一份檔案過來。

“主子,平日聽雲接觸的人不多,倒是有人看見青竹曾經來找過她,兩人也曾一起出門過。”他把手中的資料奉上。

沈銀秋拍了拍万俟晏的肩膀示意他放她下來。

万俟晏順從她,讓她坐在唯一的椅子上,把檔案攤開在書案前,和她一起看。

青葉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微皺眉頭,青竹真的是去了北漠探索寶藏?她、不像個為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