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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晏看着眼前所謂的阿盧將軍,有些漫不經心,洛陽城確實有一位將軍駐守,但那是個副將,當年隨着他父親上戰場立下戰功,最後請辭回家鄉洛陽鎮守。!而這個自稱阿盧的,有些大言不慚了。

“死去的人是什麼身份。”万俟晏淡漠言道。

那個阿盧似乎沒有想到對方會問這個問題,片刻怔愣過後才反應過來道:“什麼身份?管他們什麼身份,你們江湖恩怨我阿盧不管,但你們不該在洛陽城內生事!”

万俟晏坐在馬上看着前方一大片的士兵,如果不了解洛陽的內幕,聽他這樣講,還真的以為這洛陽是一片凈土。

“回去好好調查一下死去之人的身份,再來跟我說話。”万俟晏剛想離開,就聽這些士兵讓開一條道,万俟司徒帶着二三十個護衛從人群中走出來。

万俟晏的目光更陰沉了,那個女人和他那便宜弟弟派來的人馬沒有擋住還帶着人出現在他面前,決定和那個女人站在同一個陣地了?

“子晏……”万俟司徒在外也喊了万俟晏的表字,他面有滄桑,顯然這一路風塵僕僕的很是勞累。“子晏你的身體已經好了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不要逞強。”

也許有人會不認識哪個高官,但對於曾經打退瓦剌族,保住江山國土的万俟司徒,他走到哪都是士兵的焦點,更有甚至是他們心目中的英雄。

連阿盧那個自認為是將軍的人,見到万俟司徒都立刻翻身下馬以示尊敬,當然這其中極大的可能是洛陽是万俟司徒曾經的部下,畢竟江山人才代出,很多年輕氣盛的小夥子不再是崇拜而是想着去超越。

万俟晏聽着他關心的話語不為所動,他覺得万俟司徒是病態的,這種病態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不然他又怎麼會踏入江湖這渾水,原因之一便是万俟司徒的手伸不到江湖。

“如你所見,我的身體很好,不必掛心,我還有事。”万俟晏看了眼身後的屬下道。

一組的人有二十四個,現在剩餘十八個,加上護金護木青葉青竹都負傷,對上一般的士兵還好,對上万俟司徒帶來的人就危險了,一對一的尚且需要苦戰一番。

只消一眼,他們都明白主子的意思,紛紛暗中蓄力準備。

青葉低聲道:“我跟在主子身邊。”

万俟晏對青葉的能力很了解,也沒有拒絕,他輕聲道:“一組撤,其餘的人候在子嶺。”

万俟司徒還在看着万俟晏,他覺得万俟晏臉上的人皮面具太礙眼了。擋住了肖像斂方的容顏,這會讓他覺得他的兒子很陌生。

万俟晏十分厭倦他父親的這種眼神,把他當做替代品,用來彌補他對他娘的愧疚,偏生這愧疚隨着時間的流逝越來越淡,以前他沒有未來,為了不暴露他暗中的勢力,樂於和他演父慈子孝,甚至還能利用他的愧疚來達到某些目的。

如今?呵……他的愧疚已經所剩無幾了,他連那個女人派來殺他的人都沒有攔住,若是他想,會攔不住?他不過是在試探他。

万俟司徒往前走了幾步,嘆了一口氣,用一種兒子你不要胡鬧的眼神看着万俟晏,“子晏,快隨我回家吧,有什麼事我們回家再說。”

“回家?”万俟晏嗤笑一聲,“嗯,撤。”

他的話是下達的指令,讓剩餘的十幾人飛身朝不同的方向而去,万俟晏和青葉則同時朝着西南方奔去,万俟司徒在這裡去東南方不妥。

眼看他們就要越過城牆,万俟司徒終於動了,他的武藝弱不到哪裡去,不帶武器的阻擋在万俟晏面前。

“子晏!”他語氣嚴肅,“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胡鬧會造成什麼後果?”

“那你知道這樣阻擋我會有什麼下場?”万俟晏說的不近人情,他將万俟司徒當做了陌生人般看待,周身的戾氣告訴別人,他沒有再開玩笑。

万俟司徒很是心寒,又隱隱有些惱怒,“子晏,我是你爹,你想跟我動手?這些年我對你不好嗎?”

万俟晏實在沒有什麼好說了,爹又如何,在他沒有招惹上那個女人,又猶豫不決,給了那個女人毒死他娘的機會,任由那個女人欺辱他娘的那一刻起,他便沒把他當做父親看待。

本來這兩天為了找出阿秋,情緒焦躁,經由万俟司徒送上門阻攔,想到他的娘親,更加的氣憤,二話不說握緊軟劍就攻擊阻擋在他前面的万俟司徒。

青葉毫不猶豫的一同出手,万俟司徒還是無心傷万俟晏的,一切皆於防守為主,但很快他就發現他防守不住!若不想自己受傷只能讓開。

“你竟然和你舅舅攪合在一起!”万俟司徒這一交手才發覺,万俟晏的武功路數不是和他一家,頓時就聯想到万俟晏的舅舅,他最愛女人的兄長,當年千般阻撓斂方嫁給他,如今是武林盟主的男人。

他就知道對方一定不死心總想着搶走他和斂方的兒子!如果不是晏兒的身體一直很弱,指不定早就被帶走了。

万俟晏輕鬆擊退万俟司徒,“我見我舅舅有什麼不對么?娘臨終前可是讓我去找舅舅。”

万俟司徒一梗,什麼都說不出來。

万俟晏身邊的人已經跑的沒影,他擊退万俟司徒後,便甩着輕功離開,東拐八拐甩掉尾隨在後幾道尾巴,他才朝着西南方去。

兩道身影剛一掠出城門就聽到熟悉的呼喊,万俟晏停下身影,立在樹上看着城門外有三人牽着幾匹馬。

萬白和莫少恭都牽着馬小跑過來,而那個浱陽竟然也在。

“主子/東家,你們沒事吧?”萬白和莫少恭異口同聲道。

万俟晏搖頭,“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他記得他讓莫少恭和那個全陽教弟子調查其他教眾,並沒有讓他們參與到這些事請中來。

莫少恭像似邀功一般道:“我和這隻蠢羊在調查途中發現事態不對,又知道東家一定是不想我們摻和進去才另指了任務,就趕緊回客棧拉着萬白收拾行李出來了!”

萬白觀察青葉,在一旁配合的點頭,但是浱陽瞅了一眼莫少恭,低聲道:“這些分明都是我跟你說的。”

莫少恭假裝沒有聽見,再次邀功道:“東家,我們還買到了一張地圖!接下來要去哪裡接少夫人?”

万俟晏看了一眼浱陽也沒有說什麼,朝萬白道,“你先給青葉處理一下傷口,隨後跟上,我們去子嶺村。”

萬白早就看到青葉身上的傷,應下之後,打開早已蠢蠢欲動的藥箱,上前拉着她到一旁的石頭坐下。

万俟晏上馬和莫少恭浱陽兩人策馬前行,也不知道莫少恭咋想的,就給他們留下了一匹,然後嘰嘰喳喳的跟万俟晏彙報探查到的消息。

萬白先給青葉把脈,確認她身上沒有過重的內傷才放心一些,給她處理血肉模糊的傷口。

青葉拉下面罩,又在擦拭着她手中的溯血劍,好似身上傷不是自己的。

萬白快速給她清理傷口,敷藥包紮。這些傷口看着他頭疼,包紮完後剛想說她兩句,一抬頭看見了青葉臉上的鮮血,沒有想太多他伸手去觸摸,當溫熱的手掌貼到她那冰涼的臉龐上,兩人同時一驚。

萬白沒有想到她的臉頰這般小,比他的手掌小多了。

青葉不適的往後避開,“做什麼。”

萬白回神,“你臉上有血,我還以為有傷口,幸好不是,等我一下。”

他掏出自己的手帕,抓了一把地上的積雪放上面,然後用手捂啊捂。

青葉就問他一句,“你幹什麼?”

“融化了浸濕手帕就可以給你擦臉,雖然冷了一點,水壺倒是有點熱水,留着給你喝,拿來洗手帕太浪費了。”

唇紅齒白的青年蹲在地上,來回捂着手中雪糰子,捂的那麼認真。青葉默了默,直接用內力將這團雪化水。

萬白站起來道:“你有傷在身怎麼可以這樣浪費內力。”他說著擰掉一些水,蹲在她面前幫她擦去臉上的血污,冰涼的手帕划過她的臉頰,露出她乾淨的肌膚。

青葉近距離看着他幫她擦拭,握着溯血劍的手不禁的緊了幾分,目光轉而看着前方,思緒也有些飄遠,一切都還和年幼之時一樣,於她於他,這樣就好,不要去打破。

萬白越擦拭越放輕動作,心裡有些衝動,欲說點什麼,抬眼一看,好吧她又走神了!

他將她臉上的臟污一一拭去,隨後收起藥箱道,“還有哪裡不舒服的地方?你要說。”

青葉也起身拍了拍衣擺道:“沒有。”

沒有才有鬼,萬白瞥了眼她身上的傷口,到底也沒有拆穿她,他率先上馬朝她伸出手道:“坐前邊沒有那麼顛簸,還可以休息一下,來吧,今天我駕馬。”

青葉不和他爭,兩手交握,萬白沒用什麼力就將青葉拉了上去。

青葉道:“趕快路,侯爺帶人來了,事情不好辦。”

“他怎麼也來了?不在京城裡混,這麼快知道我們在這裡,想帶主子回去?”

萬白駕着馬疾行,風聲從他們的耳邊呼嘯而過。

“嗯,應該是從長公主那裡知道了不少事,主子和他動手了,他在試探主子。”

“這個時候來阻撓,不就是想讓主子和侯爺撕破臉皮么?長公主也是好心機,的確有些手段。”萬白說著,神色譏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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