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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討完畢,回到營中之後,皇甫澤立即派人將杜完召來,將所定之策告訴他,並徵求他的意見,若是他不願意去,皇甫澤也不會勉強。不出他所料,杜完答應的非常的痛快。

隨杜完一起投靠皇甫澤的韓熙門客只有十人,這十人算是黃巾中的老人了,忠誠也絕對的可靠,至於其餘一些黃巾在脫離了漢軍的掌控後會不會生二心,莫說是皇甫澤了,連杜完都沒有什麼信心,於是皇甫澤從冀州的義從之中抽掉了兩百驍勇之人。

之所以抽調冀州的義從而不是從漢陽跟隨他的,就是害怕會露出破綻來。除了杜完之外,皇甫澤還準備從麾下將領挑出幾員隨他前去,以確保萬無一失。

伯奇勒和胡車兒兩人異形太明顯,性子又野,首先被皇甫澤給排除了。龐德和趙雲兩人年歲太小,皇甫澤為了避免這兩人出意外也不想派他們去。剩下的幾人中,皇甫澤挑選了皇甫武、徐晃和張郃三人。

這三個人都一個特點,謹慎穩重,這也是作為合格內應的有點。皇甫武更加的小心細緻,徐晃嚴謹毅重,張郃則是因為他善於利用地形,有這三人相助,杜完成功的可能性就又大為增加了。

杜完、皇甫武、徐晃、張郃並及那二百人扮作的是張寶麾下的精銳,武器鎧甲不遜色於漢軍,這也是為了他們能夠在打開城門的時候輕鬆一點,唯一需要注意的是在額頭繫上黃巾。

杜完等人是在夜黑之後趁夜出發的,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為了給他們留下比較充足的時間,盧植又在廣宗休整了一天,第三日才率軍南下。

杜完、徐晃率着兩百多人穿過魏郡,進入東郡。一路上因為他們的這身打扮,所過之處的官府百姓還真的將他們當成了黃巾,幸虧他們行動迅捷,又不擾民,否則說不定還會節外生枝。

不僅如此,在即將進入東郡的時候,他們還遇到了一股黃巾潰卒,大約五十人,見欲和他們同行。杜完等人商議了一下,決定接納他們。有着他們打掩護,想來更容易混進去。這些人人數不多,就算他們不小心露餡了,想要滅掉他們也是輕而易舉的。

又行了半日,終於是遠遠的看到了濮陽城。出乎杜完等人預料的是,不只是東郡黃巾沒有收到漢軍南下的消息還是怎的,不僅城門打開,城外還有不少遊盪的黃巾士卒。

突然前面出現了數十人將杜完等人攔了下來,為首一人身穿絲衣綢服,行為卻粗鄙不堪,顯然是看到他們這群生面孔前來盤問的。

“你們是哪一部的?”儘管人數稀少,那人氣勢卻盛。

“我們是冀州的。”

“冀州的?又是冀州的。”那人低聲嘟囔了幾句,前幾日,便是大良賢師剛敗的那幾日,每日都有成百上千的潰卒從冀州而來,這兩日倒是少了許多,沒想到今天這一股竟然有二百多,還讓他給碰到了,他心裡不禁動了心思。

“我要見你們的首領!”杜完直截了當的說道,這是來之前便商量好的。他們不禁一反常態的低調,反而高調行事,因為你越高調,人家才越不容易懷疑你。

“你們要見誰?”那人吃了一驚。

“若是你們沒有兩個首領的話,那就是卜己了。”

“放肆,首領之名也是你直呼的?”

“哼。”杜完冷哼了一聲,“你莫要自找麻煩,只需進去通報就行了,我等是“地公將軍”的部下親信。”

“地公將軍?”那人打量着皇甫武等人身上的甲胄,已經信了幾分。

“你們在這等一下,我去稟報渠帥。”以他的地位,哪有可能見到卜己,還需向上層層稟報。

“快點去,等等,騎馬去。”杜完讓身後一人讓出了一匹馬來。

“我…我不會騎馬。”那人不好意思的說道。

“去吧,去吧。”杜完無奈的揮了揮手。

過了一會,一個叫做黃大眼的渠帥過來,對於這種奇葩的名字,杜完也是見怪不怪了。這些渠帥從了黃巾之後,一是怕有辱門楣,二是怕被朝廷追究株連,很少會有用自己本來名字的,大多是起個諢名,比如李大目啊,張雷公啊,於羝根啊,還有眼前的這個黃大眼。

黃大眼也照例盤問了杜完幾句,但是杜完本就是實打實的黃巾,跟着韓熙也有近十年了,可以說資歷比黃大眼都要老,自然是沒有露出任何的破綻。而且和那些手下不同,黃大眼作為一個渠帥,雖然沒有見過韓熙,卻也知道“地公將軍”身邊確實有這麼一個人。

盤問到最後,杜完都有點不耐煩了,“你只管帶我去見卜己就行了,問那麼多作甚?”

黃大眼被他這麼一詰問,心想也是,雖然心裡非常的不舒服,還是帶着他去見卜己了。

卜己郡守府處理公務,聽聞有冀州來的士卒要見他,精神一振,連忙將他召來。

“杜完見過將軍。”面對卜己,杜完收斂了許多,不像面對黃大眼那麼趾高氣昂。

“聽說你要見我?”卜己今年未到四十,臉色黝黑,鬚髮濃密,他的眼睛不大,眼神中滿是擔憂,額頭上布滿了深深的皺紋,看上去竟像是五十歲人,他的聲音很低沉,有點沙啞。

“某乃韓熙大人麾下的門客,光和四年來東郡的時候曾經見過將軍一面。”

韓熙當初和馬元義一樣,負責聯絡各地的部眾,確實和卜己見過幾次。

“原來你是元泰的門客,對了,元泰怎麼樣?”

張角等人伏誅的消息已經傳檄昭告天下了,但因為皇甫澤隱瞞了韓熙的事情,導致他的名字並沒有被傳出。

“主君已經投河自盡了。”韓熙傷心道,他這悲傷的情緒倒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真真切切的。韓熙為人寬厚,平易近人,對麾下的門客非常的好,大家都很感念他的恩德。若不是因為還要照看韓冬和韓雪,恐怕他們幾日當時也會隨韓熙投河吧。

“連元泰也死了嘛?怎麼會這樣?”卜己失神道,“冀州不是有信眾二十餘萬,還有‘大良賢師’在,為何會這樣就敗了?”

雖然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了,但是可以看出卜己依然沉浸在悲傷之中,難以接受。杜完暗暗心喜,如果黃巾真的都是這種狀態的話,那麼平定東郡將不費吹灰之力了。

在卜己的追問之下,杜完將冀州發生的事情一件件一樁樁的都告訴了他,因為大多他都是親身經歷的,也沒有半點虛假。卜己越聽越心驚,越聽月悲痛,到最後竟然哽咽難以言語。

“我太平道泰半毀於皇甫澤之手,他日有機會我必斬殺此寮!”

卜己作為一個旁觀者,在心情悲憤激蕩之下也算是說了一句比較客觀的話了。

“將軍很快就會有這個機會了。”杜完附和道,“將軍應知冀州漢軍已經南下了吧。”

“我已知矣,漢軍已抵達,至濮陽還有兩日的行程。我這些日子讓部下去收集糧草,城中之糧已夠半年之用,待漢軍來後我便緊閉城門,堅守不出,等相持日久,漢軍疲倦之時,才出城擊之。”

卜己顯然對杜完沒有多少防備,竟然將自己的計劃全盤托出,不過杜完敏銳的察覺到,卜己看似信心滿滿,實則憂心忡忡。

也難怪,廣宗與濮陽相比城高糧多,兵多將廣,還是被漢軍攻克了,更何況是這小小的濮陽。

杜完沒有去揭穿他,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當即向卜己提出告辭,“將軍,我連日改路,甚是疲倦,就先告退了。”

“那你先下去休息吧,我讓人給你安排住處,你帶來的兵馬已久歸你所轄。”

“多謝將軍。”

杜完行了一禮,便隨卜己派來的人前去安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