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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三個月過去了,皇甫澤在楊縣也算是站穩了腳跟。

楊奕雖然喜歡攬權,但是論其能力還是有的,至少治理一縣之地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再加上有賈詡擔任主簿,皇甫澤這個縣長當得實在是輕鬆。

平日里處理處理政務,閑暇時間和徐晃去縣郊打獵,或者把酒言歡,不亦樂乎,兩個人的友誼也是飛速的增長着。

熬了十一月的時候,因為天氣寒冷,縣中沒有什麼事情,皇甫澤一直深埋心底的那個念頭又冒了出來,去解良拜訪關羽。

按理說一縣之長無故是不得出境的,但河東太守乃是董卓,和皇甫澤乃是同鄉,皇甫澤向其告了個假,帶着徐晃去了解良。

漢代的十一月,天氣嚴寒,北風凜凜,皇甫澤和徐晃穿的非常厚實,還是覺得刺骨的寒冷。

因為天氣寒冷,行在官道上許久不見人影,道路兩旁的林木凋零,昔日秀麗的風景不復。快要到解良的時候,竟然還飄起了鵝毛大雪。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雪打斷了皇甫澤的行程,他和徐晃不得不找了一個亭舍駐足休息。

這個亭舍不大,除了亭長,亭父和求盜各一人外,就只有兩個亭卒。亭長是一個五十幾歲的老者,皇甫澤見雪一時不得停,便給了亭長一些錢,讓他將所養的雞子殺掉一隻,又從他那買了點酒。

寒冬大雪,佳肴濁酒,亦是人生一大樂事啊,只是這酒不是太好。

“這場大雪一下,不知又要凍死多少黔首百姓了。”徐晃看着窗外的大雪感慨道。

皇甫澤也嘆了一口氣,本以為冬日裡無事的,這一場大雪之後,事情可救多的忙不過來了。掃除積雪,修補房屋,救助孤老等等,一場大雪之後,這些事都迫在眉睫了。不過以賈詡的才能,這些事情應該都難不住他吧。

“縣君,吾等此行去解良拜訪關羽,這關羽是何許人也?”

此時的關羽莫說是名傳天下了,恐怕是縣中都少有人知,徐晃身處楊縣,和解良隔着幾百里,自然是不知道的。皇甫澤若不是來自後世,又怎會知道關羽之名。

“吾昔日遊歷天下之時,曾聞關羽之名。言其不僅勇武過人,而且是忠義之士,為人好打抱不平,鄉人皆贊之。”

一聽勇武過人徐晃就恍然了,他自己不就是因為勇武而得到皇甫澤的欣賞的嗎。只是沒有想到皇甫澤竟然僅僅因為是聽了一個名字就在寒冬奔波幾百里地前去拜訪,可見其心之誠。

徐晃不由的聯想到見面以來皇甫澤對自己的種種禮遇,心中更是感動不已,心中那一點點隔閡和疏遠煙消雲散。常道士為知己者死,徐晃現在心中就有這種想法。

在前往解良的路上,在這麼一個雪天,皇甫澤在不知不覺中得到了徐晃的效忠。

大雪第二日就已經停了,但是因為地面上覆蓋著積雪,出行不便,皇甫澤又停了一日,直到第三天才重新上路。

皇甫澤來早在這三個月里就已經打聽到了關羽的住處,入城後尋了個老者問清關羽所住之里的具體位置方向。

關羽並不住於城中,皇甫澤便不停留,直奔里中而去。

日頭已經升得很高了,但是氣溫依然很低,很少有人出門活動,只有一些孩童在玩騎竹馬的遊戲,看見皇甫澤和徐晃這兩個生面孔後,一個個投來好奇的目光。

路邊有個老者靠在牆邊眯着眼曬太陽。皇甫澤走過去,行了一禮,問道:“這位阿翁,貴里有位關君諱羽的,不知住在哪裡?”

這老者睜開眼,瞧了瞧皇甫澤,又看了看徐晃,反問道:“你們找誰來着?”

這老者方言腔調很重,皇甫澤來河東三個月都沒有聽懂,因此不知道這老者說的什麼,轉頭看向了徐晃。

徐晃大步走了過來,彎下腰對老者問道:“阿翁,關羽住在何處?”

“噢!你們是來找關羽這小子的啊。”老者恍然大悟,伸出手指着街尾說道,“順着路往前走,然後……”

說道一半老者突然停了下來,轉頭警惕的看着徐晃和皇甫澤問道:“你們找關羽作甚?”

皇甫澤看到老者眼中的懷疑之色,直覺這件事不會那麼順利的。

“是這樣的,我們縣君聽聞關君之名特來拜訪的。”徐晃解釋道。

“縣君?”老者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睛,打量着這個比他孫子大不了多少的青年,難以將他和權高位重的縣君聯繫在一起。在這個一輩子沒有出過縣城的老者而言,縣君已經是天大的管了,至於郡守更是傳說中的人物。

過了一會,老者反應過來,看着徐晃不滿的說道:“你小子看上去挺厚道,卻來欺騙我,莫以為我沒見過縣君嗎?”

徐晃苦笑道,“阿翁,這不是解良縣的縣君,是楊縣的縣君。”

“楊縣?”同處一郡,楊縣老者還是聽說過的,“楊縣離這裡恐怕有着幾百里地的吧。”

“是啊。”

“關羽這小子的名字已經傳到楊縣去啦。”

皇甫澤站在一旁聽着老者絮絮叨叨的有點不耐煩了,在這麼下去天都黑了恐怕都不知道關羽家在哪裡,用目光示意徐晃,催促他快一點。

“老翁,關羽家住何處。”

老者手向里中一指,“順着往裡一直走就到了,不過你們來遲了,恐怕是見不到他了。”

“見不到,為什麼?”徐晃都準備和皇甫澤離開了,聽到這句話又停了下來。

“我們鄉有個潑皮喜歡欺凌良善,關羽看不過眼,失手將其打死了。縣裡前些日子下了文書要抓捕他,他現在恐怕早就逃走躲起來了吧。”

徐晃如實將情況都告訴了皇甫澤,皇甫澤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他就是害怕會錯過關羽,因此一得空就帶着徐晃前來拜訪了,沒想到還是慢了一步,而且僅僅是慢了一步。若是早知道,上任之前就應該過來拜訪了。

“縣君,怎麼辦?”

“既然來了,不管如何,總要去看看吧。”

徐晃在前引路,一直到了最盡頭才停了下來。和周圍的人家比起來,關羽家的房子顯得很破落,用籬笆圍成的一個淺淺的院子,院門沒有關,可以看見裡面有一個荊衣布釵,相貌普通的婦女在彎腰餵雞。

皇甫澤突然想起三國演義里描述關羽過五關斬六將的時候曾經遇到一個法名普凈的和尚示警,普凈家與關羽家只隔一條河,可是看看周圍哪裡有什麼河,更別提什麼普凈了,果然小說都是騙人的。

婦人發現了皇甫澤兩人,直起身來看着他們。

“這是關羽家嗎?”皇甫澤問道。

“是,妾身胡氏。”婦人行了一禮。

原來這就是關羽的結髮妻子胡氏啊,想不到長得如此的普通的,就和尋常的一個鄉村婦道沒有什麼區別。

“在下安定皇甫澤,聽聞關君之名,前來拜會。”皇甫澤斂衽道。

“夫君他不在家中。”胡氏黯然道。

“我適才聽里中老者講關君因犯事出逃,夫人可知他逃亡何處?”

胡氏搖了搖頭道:“不知,他只說出去避段日子,妾身也不知他現在何處。”說著說著胡氏竟然落下淚來,顯然是為關羽的境況而擔憂。

看樣子從她口中也問不出什麼了,皇甫澤只得無奈的放棄了。

“夫人勿憂,吉人自有天相,關君不會有事的。某現任楊縣縣長,夫人若是有關君的消息可以讓其去我那,我必會護得其周全。”說完,皇甫澤對徐晃使了個眼色,讓他將來之前備下的禮物送與胡氏。

“些許薄禮,還望夫人不要推辭。”

“這太貴重了。”

皇甫澤口中的薄禮自然不可能薄,胡氏自幼家中貧困,即便是嫁與關羽之後也好不到哪裡去,何曾見過這麼多的錢。

“那便當吾借與夫人的吧,待關君回來再讓他還給你。”

“這……”胡氏遲疑了,關羽犯了事一走了之,可是卻扔下了孤兒寡母在家中,每天衣食無落。今年因為秋收剛過,還有餘糧,來年又該如何呢。

皇甫澤看出胡氏動心了,不給她拒絕的機會,“既然關君不在家,我等便告辭了。”

皇甫澤此行可謂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關羽已經因為犯事而外逃了,不出意外的會流浪道涿郡然後遇到命中注定的那兩個人,成就一段佳話。

他穿越來了之後改變了許多事,也有許多事情是他無法改變的。

不管怎樣今日結下了一份善緣,至於結果如何還需時間來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