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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年6月的夜晚,皇甫平在地上划了第一條線,無人理會,於是就是一場昏天暗地的廝殺,肢體橫飛,血流成河。皇甫平又在地上划了第二條線,威懾群賊,敵陣中無人敢動。

皇甫平慢慢的策馬轉身,不急不緩的向城門走去。看見皇甫平背對自己,不設防備,羌人中有人蠢蠢欲動,但是想到皇甫平的無敵風采,又想到遠處埋伏着的神箭手,就覺得全身一股冷意襲來,澆滅了他躁動不安的內心。

在半路上,皇甫平遇到了持弓微笑的皇甫吳,他也微微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到了城門口時,又看到了皇甫澤和賈詡兩人,胡車兒因為廝殺過久脫了力先進城休息了。

“靖遠,今日你大展神威,一人殺退數百敵軍安然返回,想昔日楚霸王也不過如此吧。”皇甫澤發自內心的笑道。

以前只顧得那些留名青史的謀臣武將,卻忽視了自己身邊就埋着有着萬夫不當之勇的絕世猛將。也許,這就是穿越者的福利吧。

“平只是一介武夫,安能和楚霸王相比。”

“如何不能,焉知你日後不如他也?”皇甫澤落後幾步,和皇甫平並馬向城內而去。

一進城就看到成紀縣長率着縣中諸吏在道旁等候,面色疲倦而興奮,不時的向城門口翹首以望。

看到皇甫澤的身影之後,立即精神一振,上前拜道:

“下官見過長史大人。”

後面的吏員也跟着拜道:

“下吏見過長史大人。”

皇甫澤騎在高頭大馬上,俯瞰着前面刷刷的拜倒一片,心中的虛榮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他似乎有點喜歡上的這種感覺,對權力的渴望開始在他心裡生根發芽。

他在心裡陶醉了一會,然後翻身下馬。

“諸位快快請起。”皇甫澤上前扶起了縣長,“我適才在城外已經和羌人交過手了,羌人確實兇悍勇猛,戰力不俗,縣君能夠堅守一日,也實屬不易。”

成紀縣長表情瞬間變得非常尷尬,訕笑道:“不敢瞞長史,此役並非吾之功,全賴縣尉楊君。無楊君恐怕成紀恐怕早就陷入敵手。”

對縣長道:“期間固然有楊君之功,但你也不用妄自菲薄,我會如實稟明府君。”

成紀縣長心底一喜,面上卻很鎮定,剛要開口,看到一人走到皇甫澤耳邊耳語,心中暗呼糟糕。

此人正是皇甫澤派入城內報信之人,他想要讓城內士卒趁機里外合擊,攻破敵軍。哪想到成紀縣長聽了訊之後死活不同意出城。他畢竟是一縣之長,在他的彈壓下即便有人有心想要出去救援,也不敢擅動。

聽完之後,皇甫澤表情冷了下來,面色依然平靜,心裡卻充滿了厭惡,甚至不願再和他寒暄了。

“楊君是哪位?”

“那個……縣尉大人還在城頭上布置防務呢。”人群中有人說道。

入夜之前,城頭上的防務已經安排妥當了,但是因為皇甫澤夜襲的緣故,縣卒集結起來以備作戰,現在又要重新安排。

皇甫澤點了點頭,翻身折上了城頭。剛以上城頭,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就撲鼻而來。雖然屍體都已經搬運乾淨了,但是浸染在城頭上的血水卻難以沖刷,皇甫澤一閉上眼就可以想象出白日廝殺的慘烈。

一個身材不算魁梧的中年男子對着一個縣卒吩咐着什麼,他身上的盔甲都出現了幾處破損,渾身髒兮兮沾滿了血跡和汗跡。不用旁人引介,他就知道這一定是成紀縣的縣尉了。

楊戈似乎也察覺到了有人在看他,轉頭看去,發現了被眾人簇擁的皇甫澤,一驚,連忙拜道:

“下吏楊戈見過長史大人。”

皇甫澤快步上前扶住了他,不讓他拜下去,“楊君甲胄在身,就不必多禮了。”

“謝長史大人。”

皇甫澤感慨道:“楊君辛苦了。”

楊戈正色道:“戈乃成紀縣尉,此乃某的本職。長史大人半日之間率軍疾馳百里,連夜趕路,才是真正的辛苦。”

楊戈不似縣長,他是知兵之人,知道半日馳援百里是一件多麼的不易。

“這亦是某的本職。只是沒有想到羌人戰力如此之強,連重傷之人都兇悍無比,不懼生死,以致夜襲沒有生效。”

“長史大人雖沒偷襲成功,卻以使羌族大亂,這麼久,營中還未安定下來,恐怕他們明日將無力攻城了。”

羌族白日里攻城廝殺本就疲憊不堪,晚上又被皇甫澤趁夜突襲,未能休息好,明日精神不濟,哪有力氣攻城。

皇甫澤從城頭上向遠處望去,只見羌族臨時搭的營地里燈火通明,人影幢幢,隱約還有馬兒嘶鳴之聲傳來。

火光之中,他似乎又看到了手持兩把大斧,在人群中所向披靡的羌族勇士。

“對了,今日攻城的是哪一個部落?”直到現在,皇甫澤才想起他還不知道敵人是誰。

“是先零羌的一個部落,魁首叫做是卜文,是周圍諸羌中最大的一個部落,有精銳步卒三千,騎卒兩千。戈白日里觀之,卜文似乎步卒盡出,騎卒只有五百左右,其餘的應該都留守寨中。”

皇甫澤點了點頭,羌族的內部也人心不一,各個部落會相互攻訐。卜文如果將所有的兵馬都帶過來的話,恐怕等他回去的時候就會發現老窩都被人家給端掉了,女人跑到了別的男人床上了。

“敵陣中是否有一個手持雙斧的勇士。”

“是,此人名為卜文,是羌族第一勇士。十歲時就能和公牛角力,十五歲時就是羌族第一勇士了,曾生白日里,他曾孤身躍上丈高的城頭,縱橫廝殺,無人能制,北門差點因此而失陷。”說道這,楊戈還有些後怕呢,“怎麼,長史剛才遇到他了。”

“他死了!”

話音落下,皇甫澤就轉頭就往城下走去。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他的腳步頓了一下,悠悠的說道:

“明日正午,黃軍侯就會率步卒趕到,到時候就是羌人的死期了。”

………………

羌族的營地里,卜文看着滿地的屍體,心裡充滿了後悔,惱怒,還有一絲心痛。他蹲下身,將莫同圓睜的雙眼給合了上去。

莫同竟然死了,這個羌族的第一勇士,可以生撕虎豹的傢伙就這麼死了。他的身體已經冰冷而僵硬,雙手卻依然緊緊的握着斧頭不願鬆開,他還想在戰鬥。

是我失策了,卜文在心中默道。騎卒連夜趕路,只用了半日便到了,那麼步卒恐怕也不會遠了吧。他轉頭看向成紀縣城,城頭上人影綽綽,防衛的更加嚴密了,也許以後再也進不了這座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