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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晌午時分,追擊的皇甫平和楊戈也都回來了,看他們倆從北邊而來,皇甫澤不用問就知道沒有什麼收穫了。

過了晌午,龐德、伯奇勒也相繼回來了,伯奇勒一邊策馬狂奔,一邊哈哈大笑顯得非常高興,皇甫澤將他馬鞍前放了一個人,心中也是一喜,忙派人將他召過來。

伯奇勒聽到皇甫澤召他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硬着頭皮的過去了。

“看樣子你今日收穫不小啊。”皇甫澤一邊說著,一邊走了過去,將他馬鞍前的身影拉下來一看,也愣住了。怪不得這個傢伙剛才那麼高興的,果然是“收穫不小”!

“伯奇勒!”皇甫澤指着那個膚色白皙,面容姣好的女子說道,“這是怎麼回事?”

“主君,這是我抓獲的俘虜。”

“俘虜?”皇甫澤提高了音調,黃巾軍中是有很多女的不錯,但那都是村野農婦,皆是粗手粗腳的,而看這女的膚色細膩,舉止輕柔,臉上表情楚楚可憐,透露出一股大家閨秀的氣質,怎麼會是所謂的俘虜。

“確實如此,追擊之時,我看見又倆馬車甚是華貴,便率眾追了上去,最後……”

最後怎麼樣皇甫澤已經看到了,但他還是不相信。

“司馬大人,這女子是張寶的妾。”杜完聽完伯奇勒的講訴,再看看她的面容輪廓終於想起來了,“她家本是鉅鹿城中大姓,起事之後家人被黃巾所殺,他被張寶擄走,納為偏室。”

聽到杜完說這女子確實是黃巾中人,皇甫澤怒火稍稍消了一些,他就怕是伯奇勒見人家婦人貌美,野心大發,擄掠而來,如果是那樣的話,他一定嚴懲不貸。

“既如此,我便不罰你了,把她放了吧。”

伯奇勒低頭不語,既不說放,也不說不放,沉默以對。皇甫澤的頭有些疼,伯奇勒此人萬般都好,作戰勇猛,悍不畏死,就是在好色這方面實在是拿他沒辦法。

“既然你不願放,那……那就抄寫《春秋》一百遍吧。”

伯奇勒一開始還不知道所謂的春秋是何物,問了周圍人之後立馬發出了一聲哀嚎,他連字都不識得,筆也不會握,皇甫澤竟然讓他抄寫春秋,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他看了看身旁的美麗婦人,又想了想那一百遍春秋,最後一咬牙,那就……

“不得找人代筆,最後我要查看筆跡。”皇甫澤這一句話將他的僥倖心裡徹底給粉碎了。

皇甫平,楊戈,伯奇勒全都陸陸續續的回來了,皇甫澤清點兵馬的時候發現只有劉備和他所派出來的徐晃沒有回來。皇甫澤此時心中非常的矛盾,他希望能夠擒獲張角,又不希望劉備立此大功,只能寄希望徐晃能夠帶來好運吧。

徐晃按照皇甫澤的命令一路向西追了過去,一路上不知道遇到多少的黃巾潰卒,拋下多少的屍體,最後他甚至不知道跑出了多遠,只知道一直向西。

鐵蹄踐踏大地,揚起漫天的灰塵,那張寶好似人間蒸發了一般,就在徐晃快要放棄的時候,視線之中出現了一隊黃巾士卒。

和那些潰卒不一樣,這支士卒還保持着比較整齊的隊形,人數多達上百,還有十幾個騎兵。

“張寶!”韓熙的護衛指着被騎兵護衛在中間的人叫道。

漢軍騎兵一聽,精神大振,徐晃亦是大喜,抖擻精神,兩腿用力一夾,揮舞着大斧沖了上去。胯下那匹耐力極佳的駿馬彷彿知道主人的心思,四蹄翻飛,速度竟比以往要更快上許多。

“將軍,漢軍追來了!”前面的黃巾也發現了徐晃,張寶回頭一看,正好看到徐晃一斧將一個士卒砍成兩截,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火光之中的身影,心神俱裂。

“將軍,你先走,我率步卒攔住漢軍。”一個還算鎮定的渠帥說道,雖然他也很害怕,但是對黃巾,對張寶狂熱的信仰讓他戰勝了恐懼。

“好好,你一定要攔住漢軍。”張寶急忙說道,說道頭也不回的策馬狂奔,還用馬鞭多抽了幾下。

“快,列陣!”那渠帥催促着步兵列陣,在他的威壓之下,這些士卒勉勉強強的列成了方陣,準備迎接着鐵騎的衝擊。

徐晃不屑的看了一眼,路這麼寬,我為何要往你的方陣上去沖?我的目標只有張寶,於是他率軍從旁邊繞過。

那渠帥一下子傻了眼,他本來已經做出了犧牲的準備,哪想到漢軍竟然從旁邊繞過,他所說的,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笑話。

“快點追,一定要攔住他!”渠帥怒吼道,可是兩條腿如何能追的上四條腿。

而且這些士卒跑了一夜加一個早上,體力早已消耗殆盡,已經跑不動了。

因為繞了點路,漢軍和張寶之間又拉開了一點距離,再加上張寶在遇到生命威脅的時候不惜馬力,看樣子短時間內是難以追上。

“放箭!”徐晃下令道。

隨行的騎士立馬張弓搭箭,白羽“嗖嗖”而過,前頭逃竄的黃巾不時墜落下來。

“射馬,別射人!”徐晃急道,一個活着的張寶可比死掉的張寶價值大得多,在這種十拿九穩的局勢下,當然是要活捉。好在剛才那幾箭都沒有射到張寶,這讓徐晃的臉色好一點。

就在漢軍要繼續射箭的時候,前面出現了一片樹林,張寶慌不擇路立即竄了進去,林立的樹木反而為他擋住了後面的箭矢,讓他獲得了喘息之機。

逢林沒入,這是兵家聖律,徐晃自幼書讀兵書自然也知道,但是這裡已經距離戰場百里遠了,根本不可能有黃巾埋伏,因此他不管不顧的帶着騎兵沖了進去。

進了林子之後,張角沒有看到,卻看到了一彪人馬,徐晃心中大驚,該不會真的遇到埋伏了吧。

等他定睛一看,發現是虛驚一場,這彪人馬只有百人,俱是些青壯的,大的三四十,少的只十幾歲,用的武器比較簡陋,而且五花八門,有的還沒有盔甲,看上去應該是地方義勇。

當先之人是一少年,兩道劍眉橫挑,一雙眼睛有神,鼻樑挺直,右手中提條長槍,左臂夾着一人,不見絲毫費力,胯下是匹白馬,一眼望去端的是英姿颯爽。

“見過將軍。”少年開口道。

徐晃和後面的騎兵都穿着漢軍的鎧甲,很好辨認,徐晃沒有和他寒暄,直接開口問道,“你左臂所夾可是剛才逃入林中之人?”

“正是。”對於徐晃的失禮,少年沒有絲毫的不滿,他將所夾之人扔在了地上,徐晃回頭看向韓熙的門客。

“是他,沒錯!”

徐晃頓時露出了笑容,終於是追上他,沒有辜負主君的期望,雖然不是我所擒。如果換做其他人,追了五、六時辰,眼見得就要追上了,到手的功勞被人搶走的話,肯定會勃然大怒的,但是徐晃為人剛毅,對此除了有些遺憾外,並沒有太多怨言。

“快,將他綁起來。”徐晃吩咐道。

可是當兩個士卒拿着身子走過去的時候才發現,張寶已經死了。徐晃聞言大駭,他本以為張寶只是昏過去,沒想到竟然是被眼前這少年給夾死了,這等臂力,即便是他也遠遠不如。

“將軍,此人是誰?”少年見徐晃停止了交流,這才上前問道。

“此人乃是張寶。”

張寶?這個名字一出,少年身後的義勇頓時炸開了鍋,就連那少年也是吃了一驚。

“你這可是立下了不世之功。”徐晃笑道,“某乃別部司馬皇甫澤麾下義從徐晃,字公明,敢問閣下是?”徐晃這是將對面的少年放在和他平等的位置上了。

少年收斂了臉上的驚容,正色道,“某乃常山趙子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