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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張永軍一再拒絕去吃飯,但歷天明還是跟他約好了日子,“……張連長是不是瞧不起我?既然都是軍人,這麼婆婆媽媽的跟個女人似的沒意思。一句話,痛快點,我這個朋友,你交還是不交?”

如果鄭慧雅聽到他的這些話,肯定會驚訝。

這個男人,性格簡直就是多變,可以溫和,可以冷漠,可以文雅,可以粗魯。

張強驚訝的嘴都合不上了,剛才還文縐縐的人怎麼一轉臉就這麼豪放上了?不過,還是這樣瞅着舒服,聽着順耳。

張永軍嘴角一抹淺笑一閃而逝,“那好,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這個面子我不能不給。那就後天吧,正好是周日,我有假。”

張強和連長往回走的路上,“連長,我瞅這位大嫂的愛人,跟你是一路人。”

還大嫂的愛人?這稱呼彆扭不彆扭?

張永軍瞥他一眼,“噢,哪一路人?”

張強樂顛顛的說:“就是那種認真起來心狠手辣,六親不認……唉喲”

歷天明回到家,就跟鄭慧雅說:“要是當初你考大學,考到我們那就好了,我就能常常回家去看你了。”

鄭慧雅有些不明所以,“考你們那?你們那有什麼大學啊?”她漫不經心的問話倒是把歷天明問住了,他哪知道當地有什麼大學啊?他那部隊離最近的城市也有好幾十公里呢!要不是他媳婦考上了大學,這輩子他離這個地方都遠的很。

他看看張永軍他們的駐地,離市裡這麼近,不過是有感而發而已。“慧雅,等你畢業了,跟我去隨軍吧!”到進候他怎麼也能有這個資格了,天天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多好啊!

“到時候再說吧!”她敷衍了句,看他面色不渝,只好道:“還有四年呢,誰知道你那時候啥樣?在哪?你要是在個深山溝里,孩子里們還得上幼兒園呢,不方便啊也!”

他一想也是,可心裡就是有些不痛快,忍不住就想發泄發泄不滿:“反正,你有了孩子,都不疼我了!”

說完自己老臉一紅。鄭慧雅聽了怔了怔,看着他臉紅到耳朵根了,也不笑他,握了他的手,很深情的,“怎麼不疼你了,你是我男人,不疼你誰疼啊!”

看着他嘴有往上翹之勢,繼續哄他,“你看,我看你腳不好,立刻就讓顧姨給你炖了大骨頭湯,我這多關心你啊!”

他的嘴快咧到耳朵後邊了,她才笑着推了他一下,“德性,多大個人了,還跟孩子們吃醋。”

歷天明就是想跟媳婦撒撒嬌,媳婦這樣哄他,讓他很高興,抱着她就親了一下,正好顧姨進來問晚上吃啥,看到這一幕,立刻低了頭,“唉唉,我啥也沒看見,你們繼續繼續。”說完趕緊出去了,還把門給帶上了。

鄭慧雅氣的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都怨你,丟死人了。”

不過,顧姨的表現也挺讓她意外的,這年代的人,大多看不慣這樣的打情罵俏,覺得不莊重,有失體統。

歷天明聽了倒不覺得啥,“那些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的,你看誰家兩口子在家,跟革命同志似的?那樣的,肯定是兩口子沒啥感情。”

接着又跟她商量請客的事,“……你是不是得提前通知她們一聲啊,反正張永軍那邊我通知完了,他們也答應了,明天,我再去趟飯店,那幾個人也得感謝一下。”

“明天我讓顧姨過去告訴她們幾個一聲。”她說著推他,“你去叫顧姨進來,剛才她肯定是問晚上吃啥?”

跟顧姨商定完了請客的食譜,“顧姨,你們幾個看着排一個班吧,他在這能呆一個月,你們晚上留下一個人就行。”

顧姨點頭,“行,我跟她倆說一聲。”

一大早,張苗苗幾個同宿舍的室友就都過來了,“我們來幫忙來了。”她穿着一件粉色的外套,跟其他人不是灰就是藍的相比,又青春又靚麗。

談大姐帶着她家段科和兒子,這是鄭慧雅特意叮囑的。小段翔一來就去看弟弟妹妹們,張寧就逗他,“妹妹長大了給你做媳婦好不好?”

鄭慧雅眼裡划過一絲不快,她不喜歡拿着孩子沒事就開玩笑。“張大姐你快別逗小翔了,那天你逗他,他回去就跟我要媳婦,我上哪給他變個媳婦出來啊!”談大姐笑着道,“行了,弟弟妹妹也看過了,跟你國慶哥哥玩去吧!”

張寧笑,“你瞅你論的這個輩。”

談大姐也笑,“國慶那麼小,管他叫叔叔好像叫老了一樣,沒事,反正他小沒結婚,叫哥哥也一樣。我聽我家那口子說,南方人都是這麼叫,沒結婚的就一律叫哥哥姐姐,哪像咱們,不管多大,都想讓人叫姨叫叔的,好像一叫哥姐就小一輩,矮人一頭似的。”

段科和歷天明都是江城人,也算是老鄉,不大一會就相談甚歡。

飯店裡只來了小李一個人做代表,張永軍和張強也來了,這人算是齊全了。

因為人多,他們從古老太太家裡借了一張大圓桌,老太太對外人很冷淡,許是因為與自己女兒一個名字的緣故,她對鄭慧雅一直很包容。

吃飯,喝酒,很是熱鬧。

但張永軍和張強滴酒未沾,而鄭慧雅考慮的周到,這是葡萄豐收的季節,她讓顧姨買了些山裡農民出來賣的山葡萄,加了些糖做了些葡萄汁。

雖然糖少有些酸,可大家還是覺得很好喝。

鄭慧雅把方法告訴她們,“很簡單的,家家都能做。就是有些費糖,要是有冰糖放上,味道會更好。”

一頓飯下來,大家都熟悉了,張苗苗喝了點葡萄汁,臉上紅撲撲的,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害羞的,她舉起杯,說要敬三位軍人一杯。“你們是最可愛的人,我敬你們。”

歷天明率先舉起酒杯,他聽說了這丫頭看中了身邊的這位張連長,知道她敬酒是醉翁這意不在酒,“其實,應該是我敬大家才是,謝謝你幫忙買的奶粉,也謝謝你幫慧雅賣帽子圍巾。”他舉了舉杯,“我先干為敬。”

一仰頭,喝了下去。

張苗苗舉起大拇指,“不愧是軍人,就是痛快。”

張永軍淡淡的舉起手中的,和她一樣的顏色,“我一會就得回去,不能喝酒,謝謝張同學了。”說著抿了一口,好像沒聽到她剛才誇歷天明的話一樣。

張苗苗的臉色變了變,勉強笑道:“張連長要回部隊就少喝些好了,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是不是啊歷大哥?”

正在看熱鬧的歷天明“啊?啊!”着笑,“都是朋友,以後常來常往是肯定的,我不在,我家慧雅還得麻煩各位的幫忙呢!”

張苗苗氣餒的坐下,心想你拽什麼拽?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個臭當兵的嗎?她覺得自己很委屈,她聽慧雅的,收斂着她的大小姐脾氣,就怕把人嚇跑了,可他還這麼冷淡,讓她心裡很難過。

伍立秋端了酒杯站起來,“我也敬幾位一杯。”她說話慢悠悠的,又柔柔的很好聽,“特別是張連長和張強同志,我都聽說了,真的,特別的感激你們。這杯酒,我幹了,二位一會既然有工作,就少沾點這葡萄汁好了。”她很善解人意的幹了手裡的半杯酒,張強見了大為佩服,“看着這位女同志柔柔弱弱的,沒想到還挺能喝。”

張永軍也喝了一口就放下了,但張苗苗就是覺得不舒服。她不舒服,那股執拗勁上來了,也不管別人還在吃,呼的一下站起來,“我吃好了,你們慢吃。”就氣鼓鼓的往鄭慧雅那屋走。

還聽到伍立秋在她身後解釋,“別介意,苗苗就是這樣,脾氣大的很,不過,她心腸最好了,只要順着她,她還是很好相處的。”

她更生氣了,用你解釋個什麼勁?她大力的把門摔上?屋內熟睡的幾個孩子驚了一下,鄭慧雅和顧姨忙拍了拍,“你看你,這麼大脾氣幹嘛?她說的也沒錯啊!”

剛才門開着縫,外面說話的聲音,她在裡面聽的清清楚楚。

雖然伍立秋的話聽起來是為她解釋,但她也有同感,感覺很不舒服,只是都是一個宿舍的,沒必要鬧的太過,她就低聲勸道:“你也是,人家都沒撤桌,你倒先下桌了,可不得給你描補描補。”

張苗苗冷笑,“我不信你沒聽出來這話的意思?啥時候輪到她踩着我出頭了?我呸!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那模樣!”

在她家做客,要是吵起來不好看,她只好苦笑,勸她:“你這脾氣不改改,還想讓我給你介紹呢!你沒看張連長本就是個冷淡的人,今天你聽他說過幾句話?行了,伍立秋什麼想法咱不管,咱只要做好咱自己就行了。”

從那天起,伍立秋和張苗苗兩個人就誰也不跟誰不說話。

說起這事,伍立秋覺得很委屈。“我是好心,怕張連長他們誤會苗苗,想着解釋幾句,哪知道她就生氣了。”

在中間調節的談大姐和張寧很是頭疼,說了幾回,張苗苗都不肯原諒她,乾脆也不管了,不說就不說吧,都是成年人了,還能逼着她們湊一起講話不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