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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延的懷抱很寬厚和結實,似乎擋住了冬日裡的寒冷,傅明嫻被他牽制在懷中,動彈不得,汪延身上的氣息更加強烈,燥的傅明嫻有些面紅目赤。

“放開我。”

傅明嫻有些生氣,想也沒想的叫了汪延的名字。

汪延卻抿唇目光陰鷙的盯着傅明嫻,並不讓她離開,“你方才叫我什麼?”

傅明嫻方才叫的是……汪延。

全應天敢如此直呼汪延的名字的人,只有三個。

帝後和傅明嫻。

知道這件事情的,只有汪延。

因為旁人,從他正式成為西廠督主開始,對他要麼是恐懼,要麼是尊重,要麼是競爭,幾乎沒人直呼他的名字。

當然,除了汪延本身會注意到,其他人是不清楚的。

但是傅明嫻已經死了……而現在在他懷中的是……

只是一個長得很像阿嫻的人。

傅明嫻今日身着絳紅色綉桃花的長裙,頭上簪着碧玉琉璃簪,她的膚色本就白凈,如今臉上帶着些緋紅,更是嬌若桃花。

才十三歲的年紀就如此嬌艷,真不知道長大了之後,會妖孽成什麼程度,這也幸好換成了坐懷不亂的汪延,否則要發生什麼事情還真的是不好說。

汪延低着頭,輕輕的嗅着傅明嫻髮絲上的清香,雙手卻是在暗中用力,緊緊的攥着傅明嫻的手腕,汪延更是想要提醒自己,不能認錯了人。

傅明嫻慌了神,她剛才是被汪延給氣急了才脫口而出他的名字,現在被汪延這麼一反問,才發覺不妙。

“汪督主,您……能不能先放開我。”傅明嫻聲音弱了幾分,“阿衡是不小心撞到了汪督主,還請汪督主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同阿衡一般計較。”

傅明嫻的聲音哽咽,“真的很疼。”

汪延眉頭緊鎖,看着傅明嫻手腕處被自己勒出的紅痕,目光閃了閃。

她才十三歲……

汪延突然將傅明嫻鬆開。

傅明嫻得了自由,盡量的拉遠和汪延的距離,相比較前幾次的見面,傅明嫻已經不再那麼手足無措,恨不得鑽進去地縫逃走了。

“多謝汪督主寬厚。”

“你和他的關係很好?”汪延的語氣已經緩和了許多,看着傅明嫻的目光多了幾分溫度,還是頭一次這般失了分寸詢問不關係自己的事情。

或許,他想要知道這個答案,不是因為陸歷久,而是……因為傅明嫻,很單純的原因而已。

方才他正在傅國公府中四處走動,卻突然從青桐院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走了出來,鬼使神差的,他放下了要尋找的證據轉而悄悄跟上。

門外站着的竟然是陸歷久。

他的眼神不自覺的暗了幾分,她是什麼時候……竟然同陸歷久也有交情,而且還是那般的……熟絡?

傅明嫻頷首微笑,目光是那麼淡然天晶,兒陸歷久的目光帶着希冀,那樣殷切的神情只有切身體會過的人才會理解。

兩人在一起,竟然和諧的有些刺眼。

汪延當時一直站在暗處,等着陸歷久走了之後,便到了傅明嫻的身後,可傅明嫻卻望着陸歷久離開的方向發獃。

所以,才會沒有感覺到自己的出現,所以,才會一下子撞到自己的懷中,他也沒有開口。

倒是突然想看看傅明嫻看到他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反應,汪延就這麼任由傅明嫻糊塗的撞了上來,在傅明嫻撞在他懷中的那一瞬間,更是毫不猶豫的伸手將他攔住。

不是因為他的潔癖讓他對傅明嫻發怒,而是……覺得傅明嫻真的很疏忽大意,竟然連身後真的站着人都不知道。

汪延看着傅明嫻的目光變得更加凝重,他心裡的變化很奇怪,奇怪到,這種感覺他明明不想要,卻又控制不住自己。

傅鈺一直想要將傅明嫻推給自己,又親眼見着她同自己說話,汪延對女人一貫是厭惡,卻突然沒有拒絕傅明茹。

或許是為了讓傅祁安心,或者是為了保護面前的人,真正的原因,怕是連汪延自己都不清楚。

傅明嫻低頭沉默,並不打算回答汪延的問題,他把她當做什麼了?

西廠審問的犯人不成。

“汪督主日理萬機,不但有西廠的事情要處理,不久的將來府中也會添位夫人,這些小事就不勞煩汪督主煩憂了。”傅明嫻臉色帶着幾分怒意,卻又夾雜着幾分倔強,就好像是不服輸的小孩子一般。

不久的將來府中也會添位夫人?

什麼時候的事情?他怎麼不知道?

難道是在說傅明茹?

汪延緊皺的眉頭鬆開,不着痕迹的嘴角揚起一抹弧度,繼而低聲的笑了出聲。

“笑什麼?”傅明嫻不滿的反問。

“沒什麼。”汪延握着傅明嫻的手拉着她又靠近了她幾分,目光幽幽的盯在傅明嫻的眸光中,命令般的說道,“以後離他遠一點。”

傅明嫻咬唇,繼續沉默。

“聽到了么?”汪延低沉的聲音再度開口,眼中帶着笑意。

傅明嫻倔強的抬起頭,目光直視着汪延的雙眸,他的眸子如同墨一般深沉不見底,一下子讓人亂了心神,“憑什麼?”

汪延霸道又有些固執的說道,“現在……的確是不什麼。”

“不過,若是你繼續和他接觸,恐怕……”汪延挑眉,聲音中竟然帶着幾分挑釁,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喜歡傅明嫻瞪着眼睛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恐怕我會做出什麼來告訴你,我究竟是憑什麼?”

傅明嫻的氣勢一下子弱了下來,她不想沒事挑釁汪延的底線,她特絕對相信,汪延是真的會說到做到。

“前些日子腳腕扭傷了,是陸大人幫忙治好的,阿衡同陸大人的關係和同汪督主的關係一樣。”

傅明嫻頓了頓,趁着汪延思慮的片刻,掙脫開了他的束縛,一字一句的說出來四個字。

“並不熟悉。”

話說出來之後,傅明嫻便有些後悔了,她這是在和汪延解釋嗎?和他解釋做什麼,她只是不想讓汪延誤會,沒由來的給自己惹了麻煩,“阿衡最出色的便是有自知之明,殊途不同歸的道理還是懂得的,更不會有妄想。”

“汪督主事務繁多,阿衡不變打擾了,阿衡告退。”傅明嫻腳底抹油一般迅速的離開。

汪延站在原地,望着傅明嫻離去的身影,眉眼間帶着笑意,同之前他唇角的譏笑不同,這次的汪延,是真正的發自內心的想笑。

他有多久沒笑了?

好像自從傅明嫻病中藥石無醫開始。

如今……

李生有些愣神的跟在汪延的身後,不敢輕易出聲打擾到汪延的好心情,過了好一會兒,汪延才開口問道,“張齊有消息了?”

李生回過神兒來,“奴才正要同您說這件事情,已經有回復了。”

汪延眼中笑頓時消失不見,又恢復素日的陰沉決斷。

“張齊帶著兒子回到家中,先是佯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隨後幾天一直在暗中觀察着西廠的布防,今日辰時,更是打算帶着全家南遷,被我們抓個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