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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瑜老實的說道,“也不知道送些什麼好,是師母給的建議。”

沈瑜想了想,又補充着說道,“你穿着真好看,早些年在西北征戰的時候我獵了不少,你若是喜歡我再送你。”

傅明嫻頷首淺笑,沈瑜的性格真的很實在,“嗯。”

沈瑜手附上了腦袋,看着手中還拿着傅明嫻的心愿牌,起身走到了心愿樹下,按照傅明嫻方才所選的枝幹掛了上去,他的身材極為修長,只是略微抬手便已經將牌子送了上去。

沈瑜回頭看着傅明嫻笑了起來,“好了。”

傅明嫻望着沈瑜的笑意,有那麼一心神恍惚,他的笑容很溫暖,好像日落夕陽,橘色的太陽光溫暖的照在白雪皚皚覆蓋著大地上,他的笑容,很像當年傅明嫻見到霍彥青額頭上發簪被陽光照的交相輝映的感覺。

沈瑜站在傅明嫻的面前,手足無措,不知道究竟該說什麼才好,就這般安靜的站着。

傅明嫻回過神兒來,“牌子已經掛好了,我便要先回去了。”

沈瑜有些失望,竟然這麼快就要走了嗎?但隨即目光中帶着幾分喜意,“那傅姑娘……”

“傅姑娘,那……沈瑜還能見你嗎?”

傅明嫻想了想,笑着說道,“你可以喚我阿衡。”

可以喚她……阿衡?

沈瑜的腦袋嗡嗡響着,一時之間還沒有反應過來傅明嫻話的意思。

可以喚她阿衡!

沈瑜眼神一亮,傅明嫻這意思是……他們還能再見面了!她……對他的印象……也是該好的吧!

傅明嫻抿唇,看着愣神中的沈瑜搖頭笑着離開,人已經見到了,她便沒有再多逗留的必要了,終究還是男女有別,呆久了,難免會讓有心的人看見非議。

詬病就不好了。

不過,鵲之去哪了?

傅明嫻皺眉,她知道當時鵲之是想要給她和沈瑜多一些獨處的機會,但是……也應該不會走太遠吧?

為何還不見蹤影?

傅明嫻順着青石小路閑逛着,她對清涼寺的地勢很熟悉,知道心愿樹後院的小徑上有很大一片梅林。

雖比不上京瀾安亭外的絢麗,卻也因為人氣鼎盛的原因別有一番韻味,她是最喜歡紅梅花的。

傅明嫻心裡想着,鵲之若是見不到她,左右會在門口找傅明元匯合,她的視線便多停留在那一片紅梅林中,卻發現了紅梅林中的石凳上好像坐了人。

那道身影……很熟悉……

傅明嫻眉頭緊皺,低下頭思考着是什麼人她會有這般熟悉感?而且……正是新年,清涼寺多半是一些還願的香客,怎麼會有人有那麼好的閒情逸緻,坐在紅梅林中煮茶對弈。

因為……紅梅林中是一盤古棋殘局,聽說是清涼寺創寺住持,隨着清涼寺風霜雨露已經很多年頭了,但黑白棋子的劃痕卻格外清晰。

傅明嫻又重新抬頭,想要再去看看那道背影,卻突然發現石凳上的人已經消失不見,只留下了景泰藍纏文枝茶杯,茶杯中的茶水還在冒着微弱的熱氣。

傅明嫻也沒多想,準備轉身離開,腳步踩在枯樹枝上咯吱作響,卻突然發現剛才消失不見的那到身影,正好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身影高大,直接將自己前面的路都給擋了去,傅明嫻目光順勢望去,不由得臉色一白。

這道人影……竟然是……汪延?!

傅明嫻就這般獃滯的看着汪延,在見到汪延的那一瞬間,傅明嫻想的不是躲閃或者如何解釋。

而是見他臉色無異,哪裡是什麼重病的模樣?看來稱病不過是躲避商次輔等人的彈劾而已。

傅明嫻奇怪的很,她竟然有一番如釋重負的感覺。

汪延若有所思的盯着傅明嫻,銳利的目光似乎要將傅明嫻生吞活剝一般。

傅明嫻就這樣獃獃的看着自己,那雙漆黑的眸子……即便汪延已經看過了即便,依舊會產生錯覺,真的是錯覺嗎?

還是……

汪延漆黑的眸子中滿是戾氣,死死的攥着傅明嫻的手,將她直接拖到了石凳旁入座。

“傅明嫻,你好大的膽子。”

汪延的力氣大的驚人,傅明嫻哪裡是他的對手,她身體又嬌又小,幾乎是直接被汪延給拎到了石凳上。

石凳有些涼。

“汪督主……”

傅明嫻的心口砰砰砰的跳個不停,面上卻還是要裝作平靜的看着汪延。

汪延卻眉頭緊鎖的看着傅明嫻,伸手捏上了她白玉般的下顎,“說,你來是做什麼的?”

傅明嫻眼眶微紅,下巴不時的傳來痛意,痛苦的說道,“還……還願。”

“今日是初三。”

汪延卻並未放開她,而是再度用力,整個身體幾乎要貼近了傅明嫻,目光死死的定在傅明嫻的眸子中。

似乎要從她的眼神中辯論出來什麼。

傅明嫻被汪延盯得很不舒服,又掙脫不開他的束縛,只能低着頭。

“還願?”汪延冷笑出聲,“還願樹是在側院,清涼寺這麼多山路你不走,偏走到了本座的身後?”

“傅明嫻,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危險!”

西廠暗衛如影隨形的跟隨在汪延身邊,時刻保護着汪延的安全,若是他們搶先出手……

汪延眉心帶着怒意,要不是他提前察覺到了傅明嫻的存在,恐怕傅明嫻已經成了一具屍體,更不要說她還能不滿抗拒的看着自己。

傅明嫻臉色更加蒼白,“我……只是看着這附近的紅梅花……開的很好。”

汪延的聲音卻更加冷漠,“真的如此?”

“那本座和傅姑娘你的緣分還真的是不淺呢……”汪延眯着眼睛,眼中迸發著寒光。

從他踏入傅國公府的那一瞬間,他最先見到的也是傅明嫻,再到這清涼寺,如果不是傅明嫻心思深沉早有預謀,那還真的要用緣分來說兩人之間的關係了。

傅明嫻皺緊眉頭的看着汪延,想要掙脫雙手卻動彈不得,汪延的脾氣什麼時候變成現在這樣易怒了。

她記得從前在汪督主府上的時候,莫說是看到汪延生氣了,便是連手下看守的犯人再棘手,汪延也只是冰冷的笑着。

又數次的懷疑自己,還以為自己是故意想要欲擒故縱。

傅明嫻覺得有些委屈,置氣般的說道,“汪督主不是在病中?怎麼還有這麼高的閑情雅緻在這裡煮酒喝茶?”

汪延是對外稱病在府的,她怎麼會知道病重不過是掩飾的借口,真正的汪延本尊是在清涼寺的後院中,更不會蓄謀已久的來接近他!

汪延目光閃了閃,嘴角的冷笑消失不見,目光看着傅明嫻垂頭生氣的樣子。

雖然傅明嫻嘴上並未表達出來半分的不滿,可是從她那低垂的眉頭間,汪延能看出來傅明嫻是真的生氣了。

汪延強迫傅明嫻抬頭,他的眼神打量在那張同阿嫻相似度極高的臉上,為什麼……

他會有那麼一瞬間,覺得傅明嫻和阿嫻……真的好像,並不是說她們的樣貌,而是她們的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