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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願意嫁?

傅明嫻的心莫名漏了一拍,腦海中竟然突然閃過前世自己嫁給汪延,穿着大紅嫁衣絕望的站在傅國公府的樣子。----)

要嫁人嗎?

傅明嫻一時凝着眉,哪怕重回一世,她好像心中都對嫁人有了陰影,她想過要好好的侍奉雙親,想過要好好的替傅明元謀前程,想過要讓之前害過她的人受到懲罰。

可唯獨沒想過要嫁人。

或許在她將手中的事情都做好之後,會聽從何知秀的安排找個門當戶對的人這輩子就過平凡的日子,可那也起碼是幾年後的事情了。

誰知道,傅周氏竟然把這件事提到了進程,還是這樣坦率直白。

“明嫻,你是個聰明的孩子,祖母也並不想和你打啞謎。”

傅周氏認真的看着傅明嫻,“今日你也看到了榮國公府和商次輔的老夫人了,她們兩位皆是應天中身份貴重的夫人,說話有着十足的分量,想必你也是猜出來幾分她們的來意。”

“你和祖母說句實話,你的心中是否有中意的人了?還是……你還記掛着那個……霍彥青?”

傅周氏面露猶豫,想起從前傅明嫻對霍彥青的執着,其實昔日的傅國公府和霍國侯府乃是般配的,無論哪樣,傅明嫻都是可以配得上霍彥青。

可是霍彥青天生性情冷漠,早些年有人說他鐘情趙國公府大小姐趙宛容,可是她畢竟已嫁為人妻多年,霍彥青到是個痴情的,一直單身未娶。

霍國侯府竟也同意。

要是傅明嫻還對他有執念……那她就算是豁出去自己的臉面也是要幫忙去說和的,要是傅明嫻對他無意,那她便幫忙尋找其他的人選。

“不喜歡了,沒有什麼太深的感覺。”看着傅周氏這般拘謹,反倒是像做錯事的孩子,傅明嫻笑的豁達。

抑鬱而終的那幾年,傅明嫻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望着一望無際的天空發獃,想着從前的事情。

當年她在瀾安亭遊玩,在那一片紅梅傲雪中看到位執棋沉思的少年,那少年身形削弱,卻格外的挺拔,傅明嫻當時沒能看清楚他的樣貌,卻記得他腰間的墨玉。

墨玉乃是上乘,可是雕工卻很粗糙,倒像是……孩童把玩所留下,傅明嫻覺得很有趣兒。

後來在趙國公府,也是大雪紛飛的日子,恰逢外祖母過壽,請來了戲班和親厚好友參加,沒想到,霍彥青也跟着來了,哪怕時隔多年,傅明嫻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那墨玉。

削弱少年已長成,變得冷峻沉鬱,薄青色長衫綉着雅緻的竹葉花紋滾邊和他頭上的羊脂玉發簪交相輝映。

明明是那樣俊俏,卻非要板著臉,渾身冰冷寫着生人勿進。

傅明嫻好奇便多看了幾眼,只覺得他頭上的羊脂玉格外明亮,明晃晃的彷彿整個人都跟着他暖了起來。

傅明嫻很想和他在一起,一直看着他身上的暖意。

她自幼父母雙全,可能真的是缺愛,缺少父母的疼愛,才讓她對霍彥青格外執着,做了很多錯事,最後落得一身病痛和世人的埋怨。

尤其是趙秦氏臨死的時候緊緊的拉着她的手,那時候的外祖母已經病的說不出來話了,只是雙眸死死的盯着她,目光中寫滿了不甘心。

從那以後,傅明嫻便總是問自己,為何當年非要那般執着,傷人傷己,究竟是喜歡霍彥青什麼。

是喜歡他的樣貌?還是喜歡他的家世?又或者喜歡他的性格?好像……都不是。

傅明嫻能想起的就只剩下了他髮髻上那枚照的人暖洋洋的羊脂玉發簪,再無其他。

甚至到最後,她連霍彥青長得什麼樣子都很模糊,若不是傅周氏提起,傅明嫻已經忘記了這個人的存在。

初見傾心,相逢輕心,離別清心。

或者她喜歡的只是一種感覺,讓她覺得溫暖的感覺。

從最開始瘋狂,到後來的傷心冷靜。

傅明嫻早就不愛了。

誰離了誰不能活呢。

聽見傅明嫻說不愛了,傅周氏着實鬆了口氣,繼續說道,“雖然你父親的官職不高,可是有着榮老夫人和商老夫人做媒,再加上一筆豐厚的嫁妝,可能沒有那麼富貴,但是……保你平安是可以的。”

朝廷大員,皇親國戚,傅明嫻的身份很牽強,可是再退一些標準,那些世家的次子,庶子卻還是有的。

傅周氏活了幾十年,看清了許多事情,人活着一輩子不能太過於追逐名利,成親是兩人要過一輩子的事情,身份權勢是其次,要緊的事情是。

你嫁的那個人會不會一輩子對你好。

一筆豐厚的嫁妝,看來傅周氏是打算貼補傅明嫻的嫁妝了。

傅周氏眼眶微紅的看着傅明嫻,因為有過先例,她便是說話的時候都帶着小心翼翼,“你放心,選中的人一定是要你點頭答應才可以的,祖母……祖母再不會逼你做任何不想做的事情。”

傅明嫻擰眉,似乎是在做思考。

傅周氏眼中的期盼一點點減弱,須臾,不敢再看傅明嫻的眼神,她還是在怪自己的。

傅周氏想要走了,示意許嬤嬤上前攙扶。

房門被打開,北風凜冽,順着門口吹了進來,吹到了傅明嫻的臉上,好像迷了眼睛,眼角有些濕潤。

傅周氏的腳步蹣跚,身體也不復當年的健碩,矮了許多,又瘦了許多,滿頭華髮,枯瘦如柴的身體。

傅明嫻深深的吸了口氣,青桐院離梅園並不遠,好像空氣中也帶着幾分梅花淡雅香氣。

“好。”

傅周氏的腳步稍稍停頓了一番,便又再度抬起,直到消失在無盡的夜色之中。

……

傅明嫻又在傅國公府留了幾日,除了那天來她的房間中談論親事,傅周氏便一如往常一般讓傅明嫻陪在身邊,閉口不說其他事。

似乎是在等什麼。

傅明嫻一邊照顧傅周氏,一邊悟得茶道,緊張中的氣氛到也帶着幾分安然適宜。

傅周氏說最遲小年宴前便會讓自己回去。

傅明嫻算了算日子,恐怕就是這三兩天了,她也和杜嬤嬤說了自己的情況,怕是以後便沒了師徒情分。

杜嬤嬤沉默了一會兒,便又接着讓她練習了,無論是茶道還是詫異,都必須具備六個條件。

茶,水,人,器,精,雅。

茶葉已經背誦的差不多,傅明嫻這會正在練習水溫,水溫的高低不同泡出來的茶水味道也截然不同。

另一頭,許嬤嬤有些興奮的朝着傅周氏報喜。

“老夫人,商家老夫人給您來信了。”

“是嗎?快拿來給我看看。”傅周氏眼中閃着亮光,她等着消息已經等了很久了。

商李氏的信封緩緩被打開,上面羅列了幾個名字,名字的背後又標註了身世家庭,還有商李氏對其的分析,儘是詳細。

傅周氏便一直眼巴巴的看着,一邊不忘和許嬤嬤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