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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芝姑娘倒是起得很晚,眾人等了很長一段時間,才開始一天的治療。她做事情,總是隨心而定,沒有什麼準則。

若是說其中傷勢最重的,還是當屬趙文啟。體內的傷病累計了兩年,在這樣的情況下強行突破到神隱境,體內的隱患比所有人的都大。

神隱境的力量,雖然龐大,但是對於趙文啟來說,就是一顆不確定的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爆炸。想要控制好這樣的力量,好像只能靠自己。

阿芝姑娘的治療方法還真的天馬行空。

用三百六十金針截斷經脈的運行,就好像是將一條河分成了無數段,然後進行重組。直接將經脈進行搭接、重組,這絕對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且不說經脈與經脈之中是否能夠連通起來,就算是足夠連通,若是一處細小一處卻粗大,靈力運轉一旦產生堵塞,就好像是炸藥壓到了一起,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趙文啟本身就是一個猛烈的火藥桶,到時候整個空谷,都會被夷為平地。

然而在阿芝姑娘那眼花繚亂的手法之下,三百六十金針竟然開始在趙文啟的周身遊走了起來。

修行者之中的醫者聖手,必然都是境界極高的人,唯有此才能夠解決別人的問題。然而阿芝姑娘的修為不顯,甚至都不可能超過通玄境,靠的真真切切全部都是學識、膽識跟如星空般瑰麗的想法。

“你的問題,主要就是在根基太弱,無法承受住本該有的神隱境力量,就好像是牙籤挑大樑,所以隨時都可以垮塌。所以解決起來倒是簡單,只需要加厚你的根基就可以。現在你經脈的承受程度,是之前的十倍。之後便是你的氣海,我要釜底抽薪,直接摧垮了它”

對於每個人,阿芝姑娘都有着一套天馬行空,卻是驚心動魄的理論,乍聽讓人覺得好似很有道德,甚至讓人拍案叫絕,其實細細想起來不由得有了一股毛骨悚然。

阿芝姑娘的想法,基本都是在刀尖上跳舞,若是有一點的地方出現紕漏,就是萬劫不復的地步。

之前傳聞空谷經常治死人,絕對不會是假的!

阿芝姑娘總是帶着笑容,目光卻不時暴露出亮光,眼前這一批人,儼然成為了她的一批試驗品,來驗證她腦中的想象。

要不是南懷樂一直在旁邊,對阿芝姑娘的想法發表了一些見解,不時提出改進的意見,眾人恐怕已經有了要逃離這裡的念頭。

整整半天的時間下來,雖說阿芝姑娘依舊是雙眼放光,額頭上卻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水。在眾人略帶恐懼的眼神之中,阿芝姑娘終於停手了。

唐天真的是在不斷地打寒戰,他卻還要拚命壓制住自己的念頭。

“不能去想王石,不能去想王石跟阿芝姑娘的事情,啊?!腦子之中怎麼突然會有這麼羞恥的畫面?怎麼會這麼羞恥?不應該啊不應該啊,罪過啊罪過啊,快停下來啊,快停下來啊!”

見到阿芝姑娘帶着跟昨天一樣的笑容,向著自己走來,唐天真的慌了,甚至想要轉身逃跑。

“快點想別的事情,想點其他事情!對對對,霸王甲!若是用寫時金用來做關節,在保證韌度的同時,有可以滿足變形的要求還有壓縮黑磬的選取,配方應該怎樣改進?還有”

阿芝姑娘熟練地搭上了唐天的手,唐天一個激靈,看着對方,嘴上扯出了極為難看的笑容,阿芝姑娘笑着說道:“現在感覺怎麼樣?”

“很好,很好,我沒毛病,阿芝姐你先給別人瞧瞧,我不急,我不急”

說著說著,唐天身上那豆大的汗珠就流了下來。

阿芝姑娘忽然貼近了唐天,說道:“你還要是滿腦子都是春色,你到最後可是會成為一具乾屍。我要是這麼輕輕地扎你一陣,你以後必須春色度日,不出三個月,不僅你小娘子受不了,你就是一具乾屍了。”

如此**裸、明晃晃,甚至都有些不堪入目的威脅,分量卻是重的嚇人。唐天的汗立馬變成冷的了,擠出了個極為難看的笑容,說道:“我錯了,我錯了,阿芝姐,我錯了”

這樣的事情,從來不會換來任何的同情,有的只會是滿屋子的嘲笑。

真正的朋友,在你吃癟的時候,又怎麼可能會施以援手?肯定是惡狠狠地踹上一腳,讓你摔的更狼狽,然後他在一旁笑的跟個傻子一樣。

阿芝姑娘還有很多事情,逐一吩咐下去,小八認真地記好,然後趾高氣昂地對趙文啟等人宣布命令。活像是個宣旨的老公公,可以蔑視天下人。

雖說眾人心驚膽戰,但是這一趟絕對沒有白來。有了阿芝姑娘的方法,今後身體之中不但留不下任何的隱患,修行也會變得更加輕鬆。

若是阿芝姑娘只是治療好人的傷病,那麼就太簡單的,不足稱道。她想的總是如何利用每個人的傷病以及體質特殊處,改造眾人的修行之路。

修行者中的醫道聖手,不外乎是將修行研究的極為透徹。

眾人忙了一天,各自散去,回到住宿休息,卻都不約而同地向著山谷外面的小茅屋看了一眼。

托王石的福,現在空谷可是比以前安靜多了。就算有人懷揣着無數的金銀,也只能遠遠地望一眼,落荒而逃。

眼前可是殺神王石,誰敢上去?

在天葬戰場的一戰,南澤北疆一戰,王石並未殺多少人,卻在眾人的心中建立了殺神的形象。七大王朝的人在你面前都像是西瓜一樣,你還不是殺神嗎?

兩個人,就像是兩個孩子,卯足了勁,非要為了一個很可笑的事情爭出個高下,不爭到對方認輸,是絕對不會罷手的。

已經一動不動一整天的時間,沒有任何人來打擾,阿芝姑娘也就不再來送飯了,反正也沒人吃。眾人好像都將他們兩個給遺忘了般,不進行任何的打擾。 妙木散人抱着他的金磚,一動不動,眼神不是那種專註,而是迷,土財主一樣的迷,世上任何人都無法奪走他手中的這塊金磚。

長時間的不動,那財迷的眼神都未曾變一丁點,唯有看不見的靈力細絲,正在輕拂着黃金,像是風撫平流沙,讓其不再有任何的瑕疵。

整個東仙域上都是打亂的棋子,現如今妙木散人要做的就是將一粒粒小棋子都給擺正,可想而知這是一種怎樣的工作量。

要知道,擺正小棋子可不是你做過就沒有了問題,而是你需要時刻警惕着擺弄眼前這一顆小棋子對前面擺好的影響。驟然之間,長城全部垮塌的事件略見不鮮,這是一步錯,全面崩的事情。以妙木散人那財迷的樣子,他可絕對不允許眼前的金磚化為烏有。

王石則是老僧入定般,目光永遠地停在了眼前的金器上。

別天影全力運轉,也無法發現金器上有任何的瑕疵。王石知道,就算是別天影再進行蛻變,也無法看透這其中的奧秘。他立刻轉變了方法,改用靈力。

很簡單的一個道理:若是讓二師兄花鐵柱去看這些金器,他可看不出什麼瑕疵,但是花鐵柱用手摸一摸,或許就可以察覺到不同的東西。

人的觸覺,有時候會比其他的感知更加敏銳。

扦針之術本就是將靈力化成最細微的存在,然後進行操控。若是王石也可以將靈力分到極致,肯定就可以窺見所謂的“扦針之術”。

然而光是南懷樂所說的那種修行方法,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住的。而不藉助外力,斷然無法修行成功扦針之術,這是古往今來從沒有人打破的鐵律。王石也只能按照着自己的想法,不斷進行摸索,進行嘗試。

兩個人的較勁,從不會因為時間的流轉而發生絲毫的轉變。

當夜已經最深的時候,妙木散人的目光終於從手中的金磚上移開,向著王石望了一眼,然後低下頭,再度拿出了一塊金磚,他卻沒有立刻動手。

年僅二十歲成名,一手起死回生的醫術縱橫東仙域,那時候的妙木散人眼中不存在任何人。隨後他為了追求天地大道,開始鑽研“扦針之術”,三十年終有小成,那時已然可以縱橫天下,成為整個天下的醫道聖手。

後來,他遇到了李逸仙,就一直住在了空谷之中,再也沒有出去過。

這個世上的事情,總是殘忍的讓人絕望。

當一個人以為到達了自認為巔峰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之上還有着更加高的山峰,而那種程度,就算是自己窮盡一生都抵達不了,如何不令人絕望?

李逸仙,就是永遠不可到達的巔峰。

妙木散人開始陷入財迷的目光之中,全心雕琢眼前的金磚。

“三天的時間,不算短。若是你還是不能看破扦針之術,那麼就一輩子陷在裡面好了。至於你死不死,可不關一文錢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