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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為什麼不說?錯了認錯就是,該怎麼樣就怎麼樣,要是三郎沒錯,憑什麼要讓他承擔這莫須有的責任。

湯小圓掃了眼欲離去的兩個人,又看了看抿着嘴的江三郎,如果她開口了,只怕這幾日來徐氏對自己的好印象又要煙消雲散了,覺得自己是個惹禍精,但若是不說,內心裡又過不去。

一閉眼,一跺腳,大喊道:“等等!”

好看的妹子讓他等等,大柳還真的聽話,停下了腳步,但絕對不是他內心以為的那樣,他想到是是什麼?當然是沒事兒了。

他還以為這個漂亮妹子覺得自己人好,所以以身相許呢,這也說不定啊。

“妹子,這錢我就不要了,哥哥我姓柳,單名一個華字,因為我長得高大威猛,大家都喜歡叫我大柳,家住在鎮子上最南邊的那家,家裡……”

大柳吧啦吧啦的說個沒完,關鍵是他為什麼說這些,在場的人還真的沒想明白。

湯小圓翻了個白眼,“誰是你妹子, 別亂叫,還有,你愛叫什麼叫什麼,愛住哪兒住哪兒,跟我說這些做什麼,我家弟弟說了,並不是他撞的你。”

額?難道是他想錯了,這丫頭沒看上自己,那她這是什麼意思?

旁邊的人推了大柳一把,“你個獃子,碰上訛錢的了。”

湯小圓已經一忍再忍了,旁邊的人不說話則以,一說話就叫人恨不得撕了他的嘴,什麼叫碰上訛錢的了,她像騙子嗎?

“請你說話放尊重點,我家小弟說並不是他撞到你,才摔了這壇酒,若真是如此,我不想讓我的弟弟受了這不白之冤。”湯小圓拉着江三郎的小手,突然感覺自己也能成為別人的依賴,這種感覺很好。

江三郎因為有湯小圓的撐腰,膽子也大了起來,用在場的人都能聽到的聲音道:“我沒撞人,我出來的時候你的罈子已經要掉了,碎片都崩到我手上了,你看!”

江三郎抬起小手,上面可不果然有一道口子,上面還滲出了不少的血,剛剛他嚇得縮着手在袖子里,湯小圓檢查了幾遍也沒看到,如今看到了,心裡還自責了好一會兒。

徐氏見這勢頭不好,就催着兩個人快走,都不讓賠錢了,還有什麼可說的,撞沒撞的又怎樣,再說下去,惹惱了人家,讓賠錢咋辦?

“三郎啊,疼不疼啊?走,咱們去找你二伯母然後回家去了。”徐氏最希望的就是息事寧人了,但顯然湯小圓和江沅朗都不想就這麼算了。

不是愛惹事兒,而是冤枉一個小孩子,對他來說這會留下陰影的,湯小圓正因為疼愛江三郎,所以才會出手,當然若真的是他撞的,若真的讓他們賠,那她就想辦法賠,自然不能教他逃避責任。

“大伯母,我真的沒有撞人!”江三郎可憐兮兮的看着徐氏,渴求着她跟湯小圓同樣的信任,但徐氏的眼中並沒有,而是急着快快離去。

“好好好,沒有,沒有。”徐氏顯然口不對心的應和,無非是想把人拉走。

江沅朗眼中期冀的光就這樣滅了,那一閃而過的失落,恰好被湯小圓給捕捉到,她覺得自己堅持的對了。

“大嫂,我真的沒有撞他!”江沅朗在跟湯小圓說的時候,帶着哭腔了,他是很調皮,但做錯了事兒他承認,這次真的不賴他,他拉着湯小圓出來的時候,那個人已經站不穩了,他還沒靠近,酒罈子就落了地。

“我知道,不是你撞得。”湯小圓蹲下身,用手帕把他還在流血是傷口包好,這才站起身來拉着他走向大柳,“我家弟弟說他根本沒有撞你。”

“啊,我聽到了,”大柳的眼睛還在盯着湯小圓看,垂涎着她的美貌,旁邊同行的人,不屑的冷笑了一聲,“大柳,這下你可慘了,打了酒罈不說,還把人傷着了,這回有的你賠的了,好人難做啊。”

“好人難做,那壞人就把嘴閉上!你一口一個賠不起,一口一個訛人的,誰給你的勇氣讓你這麼瞧不起人的?”忍到不可忍之時,就無需再忍,湯小圓指着旁邊那個說話很難聽的人道。

“我說錯了嗎?”那人扯了扯嘴角,“大柳已經不要你的錢了,你還攔着不讓我們走,難道不是想要錢?”

“你哪兒只耳朵聽到我想要錢了?我只是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也許這是一場誤會,我不想讓我的小弟被人冤枉了!”湯小圓鄭重的道。

男人聽他這麼說,瞪着眼,極為的不舒服,“我們好心好意的不跟你追究了,你這個姑娘倒好,死乞白賴的要弄明白,你當我們是你吶,今天我們府中有貴客,沒那閑工夫在這跟你磨牙。”

“咱們走吧!”徐氏也勸道。

可偏偏湯小圓的驢脾氣就上來了,管別人怎麼說呢,如今事關三郎的青白,雖然不是什麼大事兒,但沒做過就是沒做過,今天這事兒,她湯小圓還管到底了呢。

“大嫂你們在這啊,我說怎麼左等不來右等不來呢,咋了,又惹禍啦?”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不用說,聽這風涼話就知道除了牛春花還能有誰啊。

真是不想見誰,誰就來,左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倒讓她說的跟過了幾個時辰似的,約好了在鎮子口見,這麼大會兒功夫,連去鎮子口都不夠。

徐氏也無奈,有種見到了親人的感覺,指着地上的碎片,嘆了聲氣。

“三郎又是你調皮了吧,等回家了,我告訴你娘,看你娘不收拾你的。”牛春花戳着江三郎的腦門,絲毫不見一點的疼惜。

“不是我,我沒有……”江三郎終於忍不住哭了,為什麼大家都不相信呢。

大柳還好,就是旁邊的人看了一眼,更加的對這一家子人不屑了,拉着大柳就要走,自認倒霉吧!

湯小圓恨恨的瞪了眼牛春花,見到他們要走,這要是走了,三郎可就說不清了,今天必須要還江三郎一個公道。

“等等,事情還沒完呢,不能走。”

“我們……”

“什麼事兒有一個孩子的青白重要,或許你們覺得不重要,甚至覺得自己大人有大量,可你們想過他嗎?今天不還他青白,日後他要是還遇到這樣的事兒,當如何自處?”湯小圓犀利的眼神掃過二人的同時,用餘光也看了眼還在撇嘴的牛春花。

徐氏不知是如何想的,一直在那兒唉聲嘆氣的,想讓她替江三郎出頭是沒可能了,眼下江沅朗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小傢伙似乎也認清了眼下的形式,握着湯小圓的手更加用力了,“大叔,我剛剛出門的時候看到你好像滑了一下,然後沒站穩才摔倒的,真的。”

是這樣嗎?大柳回憶着。

江沅朗扯着湯小圓到了剛剛摔破罈子的地方,如今酒香撲鼻,讓人聞了還有些微醺。

小傢伙在幹嘛?湯小圓也不清楚,見他低着頭,她只能小心翼翼的跟着他,怕他傷着了自己。

“嘿嘿,找到了,大叔,就是這個!”

江沅朗從碎瓷片中,找到了個小彈珠,如今舉在手上,眼光下亮的耀眼,而江三郎稚嫩的聲音,卻帶着震撼人心的力量。

“這個……”大柳遲疑道,剛剛事情發生的突然,他正跟身邊的孟良閑聊,沒注意腳下,一回頭就看到了個小傢伙衝過來,也沒分清是腳下先不穩的,還是小傢伙先衝過來的,他真的記不清了,但小傢伙煞有其事的舉着鐵彈珠在他眼前。

江沅朗踮着腳,極力的把手舉高,好讓他看清,他這麼一說,大柳覺得好像是這樣,虧的他剛才沒讓人家賠錢,要是問人家要錢了,現在才難看呢。

“真聰明,自己都會找證據了。”湯小圓得意的抹了抹江沅朗的頭,人家剛剛整理好的又給弄亂了,江沅朗撒嬌似的跟他撅了撅嘴,但是這個大嫂對自己好像真的挺好的,回去要跟大哥說。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是誰都沒想到的,徐氏也很詫異,但心裡不免還是有些後怕,萬一說來說去還是三郎撞到的人,吵成這樣,這銀子只怕還是要付了吧。

幸好,幸好不是三郎,但其實歸根結底,她對江沅鶴寵愛有餘,信任不足。

大柳也覺得很不好意思,又想着在這漂亮姑娘跟前留下個好印象,於是低着頭對着江沅朗道:“是我沒看清,誤會了小娃兒,莫怪莫怪。”

江沅朗可算是翻身了,只見他背着手,小大人似的道:“娘說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們走吧!”

“那我們就走了?”雖然待會兒回去少不了一頓罵,但眼下大柳的心情是好的。

“走吧,走吧!”江沅朗拉起湯小圓的手,“大嫂我們走吧!”

徐氏幾次欲要開口,但江沅朗看着她很快就躲開了視線,誰說小孩子不懂事的,心裡也清楚的很,這不,江三郎還記上仇了。

那邊兒大柳轉過身,與同行的孟良道:“也不知是誰家的姑娘,長得俊不說,還挺厲害的,也不知道許沒許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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