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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湯小圓有時候覺得自己還真的說不過江三郎,這不江二郎來幫自己了,“你可以拉着二郎嘛!”

江三郎想了想,還是不妥,“大嫂,我還是拉着你吧,兩個小孩子在一起會丟的,我出門時娘說了讓我跟着你!”

明明不是這個樣子的,憨厚的江二郎又來拆台了,“三嬸明明說讓你跟緊大伯母,別亂跑,不是大嫂。”

“哼!”江三郎覺得自己總被二哥這麼拆台,很沒面子,於是有些生氣了。

湯小圓也不逗他了,“好了好了,包子涼了就不好吃了。”

“那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啊,我想給大哥吃,大哥在家裡不能出來,不能看好玩的,很可憐。”江三郎跟江大郎的感情是真的好,這不有好吃的也不忘記給大哥分着吃。

“馬屁精,這些都是你娘教的吧,”牛春花剛剛看到一個賣首飾的攤子,裡面的東西很好看,她喜歡的不得了,但是跟着徐氏一起出來,要是自己這會兒買,不就說了自己有錢了嗎?

萬分不舍的離開攤子剛回來就聽見江三郎人說著要把包子留給江沅鶴吃,“二郎,快別吃了,跟你三弟學着點,難怪你大哥不疼你,你哪有三郎會做人啊!”

“娘……我還沒吃飽呢!”江二郎皺着眉頭,三個包子都不夠他吃的,怎麼分給大哥啊,三郎愛分就分唄,關他何事。

徐氏聽了心裡不舒服,給與不給都是發自真心,三郎從小就這麼懂事,二郎不給她不是也沒說什麼嘛,“怎麼不疼二郎了,都是一樣的兄弟,手心手背都是肉,二郎三郎,快吃吧!”

江二郎聽了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江三郎還是捨不得吃,揣在懷裡,難得他這份心,湯小圓也就不逗他了。

眼看着快到了藥鋪了,牛春花心心念念的還是首飾攤前的一個簪子,“大嫂,你們去抓藥吧,我們娘幾個去轉轉,咱們在鎮子口會合!”

“好,去吧!”剛才牛春花的那些話,沒得讓徐氏不開心,這會兒她走了,自己也能省心些,於是帶着湯小圓和江三郎兩個人去了藥鋪。

其實抓藥很快,而且江沅鶴這一病就是好多年,總在萬春堂抓藥,別說是郎中了就是這裡的小葯童都認識徐氏了。

“江大嫂,大郎最近怎麼樣啊?”每次來,郎中張萬全都會問上這麼一句,例行公事的。

而每每徐氏都會說還是老樣子,今天張萬全本以為還是如此,但不料,徐氏卻笑着說:“好了很多了,大郎最近精神也不錯,能吃了,還能下地溜達了呢!”這種喜悅是溢於言表的,張萬全也算是看着這一家子人因為一個江大郎而吃不像吃,穿不像穿。

“那就好,要我說啊,您這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令郎的病是真的要好了!”張萬全嘴上說著,手下也沒閑着,照舊按照原來的方子拿了五副葯給徐氏,徐氏接過後付了錢。

湯小圓看着那些葯,是什麼她不認識,但是她卻偶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家裡那麼多的醫書,還有祖宗們傳下來的方子,是不是能找到一個給江沅鶴治病的,這個郎中看着不錯,可是江沅鶴吃了那麼多年了,要是好早就好了,何至於等到現在。

下次回家翻翻看,要是能找到就好了,江沅鶴是什麼病症呢?咳嗽,無力,消受……她回憶着江沅鶴的癥狀,連徐氏叫她都沒聽見。

“大嫂,大嫂,走了!”江三郎見她不動,搖晃着她的胳膊提醒道。

“哦!”湯小圓應了一聲,由着江三郎把她拉了出去。

“哎呀!”

“啪!”

什麼東西碎掉的聲音,湯小圓一下子就清醒了。

“三郎,沒事兒吧?”徐氏走在前面,聽見動靜這才回頭,看到江沅朗的身邊是個碎掉的罈子,一陣陣的酒香四溢,別的顧不上管,老三媳婦把孩子交給她,這要是孩子磕着碰着了回去怎麼交代啊。

江沅朗搖搖頭,“沒事兒!”

湯小圓也嚇了一跳,趕忙蹲下來檢查江沅朗是真的沒有傷着才領着他小心翼翼的繞過酒罈的碎片走到了一邊兒。

他們這邊兒是沒事兒了,對方可有事兒啊,好好地一壇上好的“醉春風”酒就這麼灑了。

拿酒的是兩個漢子,本來一人抱着一壇的,如今一個好好地抱在懷裡,另一個兩手空空,碎了酒罈的漢子人長得也高大,看起來還很兇。

“臭小子,你眼睛瞎了啊!”男人氣勢洶洶的過來問罪,高大的身軀完全罩住了湯小圓。

江沅朗嚇得不清,再怎麼鬼機靈他也還是個六歲的孩子,壓根都沒摸清怎麼回事呢,就這麼劈頭蓋臉的被罵了,在他低頭的瞬間,湯小圓清楚的看到了他紅了的眼圈,小傢伙是真的被嚇着了,默不作聲的緊握着她的手。

湯小圓這邊兒忙着安撫江沅朗,在她看來那酒已經灑了,別把小孩子嚇着,而且那漢子凶神惡煞的樣子又是何必呢,不是嗓門大就有理,剛剛她神情恍惚沒看到,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還不一定呢,說不定是他撞的三郎呢。

徐氏也沒看到,但是她是個怕事兒的人,“這位小哥,孩子還小,不是故意的,您這酒多少錢,我們賠給你,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孩子一般見識!”

“賠……”那漢子從狗眼看人低,從上到下把徐氏打量個遍,看她的藍色衣衫洗的都發白了,“你知道這個多少錢嗎?看你們這窮酸樣能賠得起就怪了。”

徐氏已經如此的低聲下氣,可那漢子卻不依不饒,東西壞了,他們也認賠,幹嘛還說這些難聽的話呢。

再三確定江三郎沒有磕着也沒有碰着後,湯小圓這才悠悠起身,笑着反問道:“那你的意思是賠不起就不用賠了?”

男人剛才也沒看清湯小圓,此刻看清她的容貌,不覺一驚,同年輕漂亮的女人說話的態度自然要比同半老徐娘的態度要柔和些,“妹子,這是說的哪兒的話,你們撞壞了東西,自然是要賠的。”

好吧,還記得要錢,還沒被美色迷暈。

湯小圓冷笑一聲,“誰是你妹子?我只有一個哥哥,吃喝嫖賭,混蛋的很,你是嗎?”

那漢子搖搖頭,哪有這麼說自己哥哥的,這姑娘腦子沒病吧?

當然沒病了,誰說她有病,湯小圓非跟他拚命不可,“既然不是,那就別亂認親戚,有事兒說事,你這酒……”

那漢子見湯小圓穿的還可以,一般人家的姑娘都沒有她穿的好看,莫不是誰家的小姐,連帶着態度也好了許多,只不過這錢還是得賠,“這就是那個孩子撞了我,然後摔到地上的。”

萬事不能聽信一家之言,湯小圓扭頭看向江沅朗,“三郎,是這樣子的嗎?”

江三郎的小手冰涼,暖了好久都暖不過來,一定是被剛才那一幕嚇着了,被湯小圓這麼一問,他先是點頭,後來是搖頭,可是把湯小圓給弄糊塗了。

“三郎,別怕,好好說,剛剛到底是怎麼回事?”湯小圓輕柔的聲音試圖驅散他的恐懼和緊張。

徐氏站在那兒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素來怕事兒的她,只希望賠錢了事兒了就好,“這位小哥,這酒多少錢,我們賠給你吧!”

“哼,一兩銀子一壇,而且有錢也未必買得到,你們知不知道,這可是十年陳釀醉春風,要不是……”這漢子說的正起勁兒,說起這醉春風來,他也跟着臉上有光,他還沒說過就被旁邊同行的男人拉住了。

“行了大柳,說那麼多幹嘛,她們也賠不起,還是早點回去跟管事的認錯吧!”

本以為他一直不說話還是個明白人,原來也是個以貌取人的,是,湯小圓知道,他們是賠不起,人家也沒錯,可這話聽起來就是那麼讓人不舒服。

“算我倒霉吧!”大柳看了眼湯小圓。

徐氏一聽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來了,連聲的道謝,大柳和那人看都沒看她一眼就想走。

而江三郎看到他們要離去了這才急着道:“我剛剛沒有撞他,是他自己沒站穩摔得。”

真相到底怎麼樣,湯小圓不知道,但是江三郎不是個撒謊的孩子,既然說了,那就應該弄清楚,沒得讓他白挨了罵。

徐氏本想着這事情就這麼了了,可江三郎這個時候插了這麼一嘴,忙拉住他,“好了三郎,別說了!”

大柳終究還是聽見了,這人剛要離開,又折了回來,“小子,我大人不記小人過已經不跟你計較了,你怎麼還誣賴別人呢。”

徐氏拉着江三郎,不想讓他再多說話,免得這事情沒完沒了,鬧到最後,人家又讓賠錢怎麼辦,現在手裡的錢就剩下三百文,去哪兒弄一兩銀子啊!

平時聽話的江三郎看了眼大伯母殷切的眼神,又不甘心的小聲的嘀咕着道:“我真的沒有撞他。”

“我的小祖宗,快別說了。”徐氏近乎哀求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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