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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身居高位的人,看待事情的角度畢竟跟普通人有所不同,但聽了梁子荀說起湯小圓的種種事情來,他不得不說,其實還是很惋惜的,靚子荀什麼脾氣,他最清楚,一般人根本壓制不住他,反而會被他欺負的沒辦法,現在有了他心甘情願被欺負的女子出現了,可人家心有所屬,如今更沒有機會了。

眼前的湯小圓梁子荀無緣了,就連岑家那個丫頭也沒戲了,人家已經訂了親了,來年就成婚,此事他還沒來得及跟梁子荀說,不過他應該也不會有什麼感覺吧!

江沅鶴和湯小圓顯得有些拘謹,只有小包子轉着靈動的水波大眼,打量着眼前陌生的老頭和陌生的環境,葉老國公看了小包子一樣,明明什麼都沒做,去把小傢伙兒逗笑了,他是以為比人在跟他玩兒呢,瞧把他開心的。

小包子這一笑並沒有讓眾人覺得尷尬,反而是打破了僵局,葉老國公說道:“都別站着了,快坐下吧。”

江沅鶴先扶着湯小圓坐下來,之後自己再落座,而這些都逃不過葉老國公的眼睛,剛剛只顧感嘆湯小圓跟自己的外孫子無緣,眼前的男子年雖不大,在他的身上,老國公爺彷彿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此人不是別人,就是當時年少的梁子荀的父親,他們的眼神都是一樣的,不管在什麼場合,眼裡都只有身邊的女子。

如果不是看到了他那樣執着和寵溺的眼神,他怎麼會容許女兒嫁給他呢,嘴上他為了面子堅持着不同意,可實際上,要是沒有他的允許,就憑他們兩個想要出京城,簡直是天方夜譚。

事實證明,他的女兒如今過的比誰都好,她的堅持是對的,自己最後的放手也是對的,只不過梁子荀的爹是個疼媳婦的好男人,可那也不代表他就一定要喜歡這個女婿吧,誰規定的老丈人必須喜歡女婿的,他就是討厭他!

“就像荀兒說的,我又不會吃人,你們別怕,既然你是子荀的義妹和妹夫,不如就隨荀兒一起叫我外公吧!”

湯小圓有些受寵若驚,想不到葉老國公會這麼給面子,但人家這麼說,他們可不能真的那麼做,這一聲外公意義重大,在摸不準只是隨口一說還是真心實意的這麼想的值錢,湯小圓可沒有輕易地開口。

“怎麼?叫我外公還委屈了你們嗎?”老國公不高興地板起臉來。

江沅鶴不想把這麼好的氣氛弄僵,“國公爺,您身份尊貴,我們夫妻二人叫您一聲外公,那是您的恩澤,可我們若是叫了,只怕外人知道後會有失您的身份。”

八成是把江沅鶴當成了梁子荀他爹來看了,葉老國公氣呼呼的道:“這說的叫什麼話,我認個外孫女還要別人說三道四的嗎?誰敢亂說什麼我就拔了他的舌頭。”

沒錯,葉老國公就是這麼的囂張,也可以說他跋扈,但人家是有資本的,梁子荀小時候住在這裡,有一次跟他的表哥出去玩兒,結果都是小孩子,彼此看不慣,梁子荀的爹雖然是商人,但並無官位,結果被一位朱姓的小公子取笑了,梁子荀在外公家那可是橫着走無人趕攔的主,居然敢笑話他,這隻小肥豬是活膩了,表兄弟倆想對視一眼,就把那個朱家小公子揍成了豬頭。

回去後兩個人還沒事兒人一樣,該吃吃,該喝喝,直到朱侍郎帶著兒子來國公府里,明着是給國公府的二位少爺道歉,可其實是來指責兩位小公子仗勢欺人的,那話說的巧妙,但葉老國公可是聽出來了,護短的把人給嗆回去了。

朱侍郎心裡不舒服,但礙於國公爺的威名不敢怎麼樣,但沒過幾日流言卻傳開了,最後傳到了老國公的耳朵里,一查之下居然是朱侍郎在背後搗的鬼,無非是想要給他兒子出氣,笑話,你那豬頭兒子先惹的事兒,現在打輸了又不服,能怪誰。

但當時老國公生氣的把孫子和外孫教訓了一頓,罰他們三天不許吃飯,而另一頭,朱侍郎正高興呢,結果還沒笑完,他收受賄賂的事兒就被查出來了,到那時他才後悔,真的是不該惹國公爺一家,這老頭兒護短的很呢,為了小輩不惜動用人力物力,最後把當時貪墨軍餉的幾個大官全部抓了出來,為此還受到了封賞。

梁子荀呵呵笑道:“對呀,圓圓還不叫外公,我外公一直就想有個外孫女呢!”

“這……”湯小圓有些為難,但她要是在端着,就會讓人覺得有些不識好歹,但葉國公是不是對她好的有些離譜了?這人要不是梁子荀的外公,他還真的會以為他是有什麼所圖的,可看看人家國公府的氣勢和財力,什麼都不缺啊!

“小丫頭,你這是要駁了我的面子嗎?”

“不敢,只是……”

“那就別只是了,叫一聲聽聽!”葉老國公像是伸長了耳朵一樣等着湯小圓的那一聲“外公”出口。

“外公!”

“外公!”

湯小圓叫了,江沅鶴也就跟着叫了,葉國公喜笑顏開,十分的高興,“哎、哎,好孩子,荀兒,這認外孫女是不是得有個禮物啊?”

梁子荀瞥了瞥嘴,“我叫了你二十年外公了,你都沒說送我個禮物,你求着人家,人家才勉為其難的喊了你一聲,就忙着要獻寶,這麼算,你得給我多少禮物。”

“混小子,你還好意思跟我要禮物,你沒氣死我就算謝天謝地了。”老國公笑着道。

這是祖孫倆的相處方式,外人可能一時有些接受不了,不過習慣就好了,梁子荀道:“既然要給,可不能給的太寒酸了,我記得我當她哥哥那天可是給了她一家鋪子呢,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留芳閣,現在生意好得不得了,一個月的進賬抵的上表哥的三家鋪子!”

說起留芳閣的收入,梁子荀一臉的得意,他當初真的只是想要幫湯小圓一把,但沒想到既成全了她,也成全了自己,至少現在回外公家,表哥舅舅們再說自己不學無術,他直接就把留芳閣的賬本丟給他們看,一家鋪子的收入抵的上他們三家的,這樣還好意思說他不學無術。

他不學無術尚且如此,要是真的上進了,還有別人的活路嗎?所以他這是在行善積德,玩玩兒就好,太認真了就對別的人太殘忍了。

從他丟過去賬本的那一刻起,舅舅和表哥自慚形穢的再也不會說他不務正業,整天只知道玩了,表哥更是拉過他,想要問問是怎麼一回事兒,可他愣是不說,其實是他也不知道,畢竟留芳閣都是湯小圓在搭理,他輕鬆地做個甩手掌柜,什麼都不用操心。

“瞧把你美的,你跟你舅舅和表哥面裝裝樣子也就算了,真當你外公是老糊塗了,不知道怎麼回事呢?那鋪子生意那麼好跟你一點兒關係都沒有,還不是這丫頭的功勞,”葉國公很不給面子的拆穿了梁子荀,不過也沒外人,除了跟在老國公爺身前幾十年的管家,他親自端着茶過來了。

梁子荀看見有外人來了,撒嬌的道:“李爺爺,這事兒天知地知,咱們幾個知道,千萬不能讓我舅舅和表哥們知道,不然又要在我耳邊嘮叨個沒完了。”

葉老國公敲了梁子荀的腦袋,“就知道哄騙李管家,從小到大都這個德行,怕人家嘮叨你,你倒是好好乾呀!”

笑鬧了一番後,再次回到正題,國公爺想了想,“丫頭,這小子送你鋪子是想着靠你掙錢,鋪子我也給得起,只不過那對你們來說沒什麼稀罕的,以你們現在的財力,在京城買下幾家大鋪子只怕都沒問題,我聽說你親哥失蹤了,荀兒以前偷偷摸摸的動用我的部下去查,我雖然知道他有事情,但一直沒過問,直到昨天我才聽說,不如我親自做主,光明正大的去查,這個見面禮你看如何?”

湯小圓感激的道:“多謝外公。”這次她沒有拒絕,的確送家鋪子看似值錢,但總覺得這關係就不純粹了,雖然找人也是人情,但總歸沒有直接跟錢財扯上關係,何況有老國公爺的幫忙,找人應該會容易很多。

要是湯小圓再推辭,反倒讓人覺得有些假,一來失蹤的是她的親兄長,要是她還死僵着總會讓人覺得有些涼薄冷血,這樣多好,他真心實意的去幫,她收着就是,以後多的是機會還的。

“對了,說起錢的事兒,你們這次救助災民花了不少銀子吧?”老國公爺憂國憂民,“那些災民如今可好?”

湯小圓以為是梁子荀跟老國公爺是活的,“銀子擺在那裡就是個死物,能幫到更多的人,它才有價值,花了多少並不重要,回外公,如今災民安好,各家鋪子里收納了不少的災民,雖然不能保證富足,但吃飽飯是不成問題的。”

“這都是你的功勞啊!”

湯小圓謙虛的道:“外公誇讚了,鎮子上的幾大商戶都有出力,我不敢居功。”

“你就別謙虛了,此事你們平城的府尹已經上報朝廷了,着重講了是你們自發的救助災民,為朝廷分憂解勞之事,聖上有意封賞,只不過還沒有正事說而已。”

這可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