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紀輕羽根本不識珈藍宮的路。
是蘇嬋在前面引路。
“輕羽，你知道九重殿的殿主為何歷來都是仙域帝尊嗎？”
鳳玖腳步緩慢。
紀輕羽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有些傲慢。
鳳玖一看她這神色，心堵了堵了，更加不悅。
但她還是好脾氣的說道：“君氏老祖乃是神域派來的，他的血脈自然非同凡響，還擁有召喚萬獸的能力，所以一直都以九重殿為尊。”
“哦。”紀輕羽神色依舊很淡。
鳳玖說道：“看來帝尊早已跟你說過。”
“他不曾說過。”紀輕羽停下腳步，“所以鳳族長想說什麼，不如直接點？”
鳳玖險些保持不了優雅，勉強掛着笑意。
她提醒道：“輕羽，今日若不是我來力保你，你怕是沒那麼容易站在帝尊的身邊。所以，你是不是該對長輩客氣一點？”
能嫁給帝尊，是仙域千萬女子的夢想。
若沒有她的幫忙，此事怎會如此順利？
紀輕羽雙臂抱胸，掃了她一眼。
幸好鳳玖跟她娘長得並不像，否則她真要鬱悶死。
“如果你曾經沒將散魂水給了葉海，或許我真的會把你當姨母看待。”她慢聲道。
鳳玖心裡一震。
但她早有準備，擺出一副疑惑模樣。
“你說什麼散魂水？我不明白。”
“鳳族長明白的，你當時留着我的命，要麼是想引我娘出現，要麼是用我來威脅我娘。”紀輕羽笑意吟吟，甚是嬌媚。
鳳玖還是裝糊塗：“輕羽，你對我肯定是有些誤會，你娘因何失蹤，隨後又去了哪裡，我全然不知。”
紀輕羽捋了捋鬢間碎發，漫不經心說道：“我沒指望你會承認，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就是來報仇的。”
聲音冷如冰霜。
眼神帶着殺氣。
鳳玖好歹是上仙境的修為了，還是被紀輕羽的眼神稍稍震懾。
她還能感受到眼前人的靈力威壓。
嫉妒心再起，盈滿胸腔。
鳳族血脈便是如此，涅盤不僅是獲得新生，還能重塑仙根，就連靈火亦能強化。
鳳玖眼神逐漸猙獰，末了，她才咬牙切齒說道：“輕羽，你可別對我做出點什麼，不然你可就再也見不到你娘了。”
紀輕羽眸光驟冷。
然而她很快就笑了出聲，道：“這才對嘛，大家都是敵人，可別在我跟前假惺惺的。”
“你！”鳳玖雙目冒火，“你再敢對我不敬，我便打你娘一鞭！”
“你若敢傷我娘，我就將鳳族踏平，你信不信？”紀輕羽冷聲說道。
“憑你？”
鳳玖輕笑，她理了理袖子，再次抬眸，嘴角微揚。
“我既然能抬你上去，自然有辦法拿捏着你，你若是可以不管你娘，你就儘管與我作對。”
紀輕羽抿了抿嘴唇。
最終，她退讓了一步：“證據。”
鳳玖一早就準備好，拿出一面錄事鏡：“好好瞧瞧。”
紀輕羽接過，用靈力驅動。
錄事鏡里，一個女子穿着灰白的衣衫，上面滿是污跡。
手腳被特製的玄鐵鎖住，一動，就嘩啦啦的響起了鎖鏈的聲音。
有人輕喚了一聲鳳瑤。
女子過了片刻，才緩慢的抬起頭，眼神有些獃滯。
紀輕羽的心一緊，手指不由得捏緊了錄事鏡，已然泛白。
是她的母親，林月瑤，也是鳳瑤。
看見紀輕羽如此神色，鳳玖痛快的嗤笑一聲。
“這便留給你吧，讓你解一下相思之苦。”鳳玖說道，“輕羽，我想要這一塊地，劃入鳳族之下，你應該能辦到吧？”
她遞出一卷地圖。
既然撕破臉，那無需再端着。
紀輕羽沒接，陰冷冷的嘲諷道：“姨母還真是心急，這還未替我正名呢，就上趕着搶劫了？”
“你放心，只不過是個聖女，很容易就辦妥。”
鳳玖說罷，就將地圖塞到了紀輕羽手裡。
笑意更深，眼睛透着精光。
她覺得自己走這一步棋真是太對了，帝尊向來油鹽不進，可他現在把紀輕羽當成掌心寶，而自己又捏着鳳瑤的生死，那她就等於將帝尊也拿捏得死死的。
她很快就能在鳳族再次立威，以後還會獲得更多好處。
紀輕羽把錄事鏡和地圖收起來，丟下一句：“姨母，不送了。”
鳳玖又提醒道：“十日之內，姨母等你的好消息。不然你娘身上可要再添新傷了。”
紀輕羽本是走了兩步，聞言回頭。
她的眼神如同地獄修羅，冰冷沁骨。
“姨母，你最好別惹惱我，不然我也是會六親不認的。她娘離開的時候，我才不過幾歲，你覺得我對她的感情能有多深？”
鳳玖怔住，她倒是沒想到這一點。
她咬咬牙，道：“其實你娘的修為一直在我之上，可為何她會落於我手？還不是因為你剛出世太過虛弱，你娘給你渡了一半的靈力。”
紀輕羽微微一愣。
“她為你如此，你還要不管她，那還真是太令人傷心了。”鳳玖笑着，“你若能狠心，姨母也無話可說。”
她轉身離去。
紀輕羽立在原地許久，她覺得仙域的風甚是冰涼，她的身體直發顫。
蘇嬋聽了一耳朵，早已暗暗心驚，想要逃離。
可她看見紀輕羽臉色不對，還是忍住沒有離去。
“帝後？”蘇嬋小心翼翼的問道，“要麼您與帝尊商議一下吧？或許帝尊有辦法呢。”
紀輕羽回過神來，沒回答她這個問題，反而說了句：“難怪鳳族族內有些分裂，就這族長，我也不服。”
“……？”蘇嬋覺得這話莫名其妙。
不過紀輕羽的臉色已經恢復如初，她往回走，路上就吩咐蘇嬋：“那個叫綴瑛的，是不是只有帝尊才能管她？”
“也不是，其實珈藍宮上下都是風珏君來管的。”蘇嬋解釋道，“後來風珏君隨着帝尊外出，所以綴瑛姑姑才暫且做起了管事。”
“哦，原來個臨時工。”紀輕羽說道，“那你去跟風珏說一句，就是綴瑛和韻兒找人告狀的，讓他幫我處置了。”
蘇嬋應了一聲：“是。”
紀輕羽再看着她，笑了笑：“我挺喜歡你的，珈藍宮的侍女大總管，就由你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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