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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趙安所布置的全是大型的防護法陣,似這種精巧玲瓏的小型陣法卻還是第一次見,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我聽說,這次張天也不老實,同樣找了幫手。”另外一名隨行公子突然開口。

“他找了誰?難不成是劍道派的?”徐姓公子一聽這話,頓時停住了腳步,頗有些緊張的問道。

“好像不是,我聽人說好像是請的是術法派的。”那名隨行公子沉吟半晌,認真道。

“術法派?你確定?”徐姓公子好像聽錯了一般,語氣中帶着懷疑。

那名隨行公子站在原地,似乎是在回想什麼,而後一拍大腿,肯定道,“對!沒有錯,是術法派。”

一旁偷聽的趙安微微一凝思,好像自己這次任務的僱主就叫張天,如此看來,下面那幾個公子哥口中的術法派,說的就是自己了。

就在趙安認真的看着下面的幾個人,想從這幾個人身上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時,下一刻,下面的幾個公子哥竟然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我看這次張家真的是完蛋了,找幫手竟然能找到術法派上面,真是不夠丟人的。”徐姓男子一邊說著,一邊哈哈大笑。

“我看張家不是實在窮的拿不出錢,只能找術法派幫忙,那種不入流的派系,也就在街邊上變個糖葫蘆騙騙小孩,誰家老爺子過壽幫忙放放焰火還行找他們來幫忙,我看張天這小子腦袋肯定是被驢踢了。”

之前開口之人同樣笑的前仰後合,幾人在一起越罵越是開心,到最後說的都不已經是河舟賽,全是侮辱術法派的話。

趙安在上面越聽臉色越沉,他在中州之時,修道之人都是極為受人尊敬的,甚至凡人在看見修道之人時會下跪叩頭表示尊敬,哪有這般被人看輕過。

右手輕輕衝著下面一揮,一陣風飄乎乎的吹了過來,徐姓公子幾人的袍子隨着風飄了飄,隨即又垂落了回去。

徐姓公子幾人並沒有在意,一邊哈哈大笑,一邊向著墨冥河畔走去。

“笑吧,一會兒讓你笑個夠。”趙安瞥了一眼幾人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壞笑。

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趙安一個躍身從樹上跳下,按照之前任務約定的地點溜達走了過去。

此時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墨冥河旁人山人海,數十名少年手中捧着河燈,互相交談說笑,全是此時參加河燈賽的公子。

這其中,有一名公子交談之中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時不時的看向左右,似乎是在等些什麼人一般。

這人正是那發出任務的張姓公子。

“該死的,不知道那術法派的人來沒來,這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怎麼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張天在心中暗暗叫罵著,手掌心的冷汗幾乎要將河燈進浸濕。

這次河燈賽他本來是不願參加的,可是他這個人最好面子,臉皮又薄,最受不得旁人激,三言兩句之中就被設下套,糊裡糊塗的參加了這個河燈賽。

而最倒霉的,是他們張家最近家中遭逢變故,確實是靈石不濟,要不然他也不能委屈到找術法派幫忙的地步。

“該死,那術法派的人怎麼還不來!”一邊說著,張天一邊看向四周,嘴裡安暗暗叫罵。

“別罵了,我早就到了。”

忽然,一個陌生的聲音從耳邊響起,張天嚇了一跳,快速看向四周,卻發現沒有一個人正在與他說話。

“別看了,你看不見我。”那個聲音響起。這下張天更慌了,有個人近的彷彿就在他耳邊說話,可是他卻完全看不見對方,這種感覺實在太嚇人了。

“白痴,讓你別看你還看。”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你是誰?你要做什麼?!”張天心中一慌。

“我是術法派來幫你的,你到時候只需將河舟正常放入水裡就行,其他的不用管。”那聲音聽起來態度極為不客氣,彷彿是在用命令的口吻跟張天說話。

一聽對方的身份,張天瞬間就怒了,罵道,“你知不知道是我花錢雇的你,你竟然敢這麼跟我說話,我告訴你,趕緊跪在我面前跟我道歉,否則的話,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真是開玩笑,一個術法派的還敢跟他這麼囂張!就算他們張家最近真的是流年不利,也輪不到術法派的人來如此對待。

在張天罵完之後,一陣微風輕輕吹來,輕輕掀起了他的衣袍,隨後衣袍又穩穩的垂落而下,重新貼在了自己的身上。

說來奇怪,那陌生聲音說完命令的話之後,任憑張天怎麼罵,都不再開口出一聲,直到張天的河舟下水,張天都沒有看見那人長什麼樣子。

原本清冽平靜的墨冥河在河舟下水之後,瞬間流光溢彩,變成了一條蜿蜒明亮的綵帶,在黑暗之中隨着光,慢慢流淌而下。

“一、二、三、四,那四艘船看上去也被動了手腳,看來只要能贏過那四艘就行。”不遠處的河邊一方亭子里,趙安站在一旁看着下面漂流的河舟,輕聲自語。

“趕緊押注!趕緊押注!”

亭子里有人大聲的叫嚷着,這邊河燈賽剛剛開始,就已經有不少人開始押注,賭這次河燈賽誰家的能贏。

“五百塊靈石,賭張家的燈!”將一小布袋拍在桌子上,趙安收好了憑證之後,眼中露出必勝的精芒。

“該死,真是不應該去找術法派,根本就是狗屁不是!”此時河岸沿途,所有參與河燈賽的公子都緊緊跟着自己的河燈,都希望自己的燈能夠飄的更快些。

更有甚者,甚至還趴在岸上,用嘴吹了起來。

張天的燈現在說好不好,說壞不壞,正處在中間的位置,而最前面的則是之前徐姓公子的船燈和另外四艘。

趙安尋了一個高處,右手輕輕挽了一個指訣,頓時一陣風憑空從河水上捲起,穩穩的吹向張天的船帆。

瞬間,偌大的河流之中,張天的船燈陡然加速起來,纖細的船身在河水中劈出一條細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前駛去。

原本還氣的跳腳叫罵的張天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船燈,倏然眼中冒出了精光,開心的大叫起來。

這河燈之事,一看浪,二看風。

而趙安最擅長的,就是縱風!

就在趙安右袖輕輕一揚,準備給張天的船隻再添一把風的時候,忽然趙安瞳孔一縮,右手猛地一攥,口中暗罵一聲,“找死!”

只見原本飄的好好的河舟忽然左右飄忽起來,整個船體搖晃的原來越厲害,若非趙安這邊及時收回了一些力道,只怕剛剛張天的船直接就翻倒在水中,徹底失去了資格!

趙安的神識瞬間擴散開來,兩三個呼吸之間,趙安目光一冷,向河對岸的某處望了過去。

“玩劍的?”趙安冷冷的自語一聲,“似乎劍術派在這天命城地位極高,今天我就見識見識你的劍術到底如何!”

或許旁人分不清,可是對於自小摸劍的趙安來說,剛剛那與他對抗的力量不是別的,就是一道劍氣。

右手輕輕在袖中一隴,片刻之間,趙安衣袂紛飛,頭髮也輕輕飄起,整個人立在風中,看上去仿若謫仙。

儘管只是微微的一個轉手,可是此時趙安卻將四周的風盡數控在了手中,做完了這些,趙安的靈力灌注在雙目之中,絢爛的燈火映襯之下,趙安的瞳孔瞬間詭異的縮成一條細線,仿若蛇的雙眼一般,向著河對岸望去。

一息,兩息,三息

忽然,趙安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黑暗之中,一道無形的劍氣再次從河對岸激射而來,趙安雙目閃爍之間,四周的速度驟然放慢百倍!

“去!”

趙安右手中指猛地一彈,瞬間,一道刺耳的風聲呼嘯而出,直直迎着對面的劍氣席捲而去。

突如其來的一股勁風陡然從河面上吹過,墨冥河上的那些普通河舟根本無法抵擋如此強烈的風勢,瞬間如蠟燭燈滅一般,齊刷刷的栽進了水中。

而幾乎在右手風勁彈出的同時,趙安左手同樣釋放出了保護的風罩,將張天的船牢牢護在其中,依然穩穩的在水中飄流。

“啊!!”

看着自己的船被莫名的一股邪風吹倒,河的兩岸瞬間傳來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叫喊聲,反倒是張天看着自己的船依然穩穩的立在水中,整個人幾乎笑開了花。至於那徐姓公子的船因為有陣法的加持,只是輕輕晃了晃,並沒有栽倒。

不過還未等剩下的幾艘船隻主人鬆口氣,在半空之中,趙安的風勁卻已是與對面的劍氣直直的撞在了一起,隨即,趙安的風就彷彿不堪一擊,被對面的劍氣直接摧毀。

“跟我斗,笑話!”一個陰冷的聲音從河的對岸傳來,聲音中滿是嘲諷。

可奇怪的是,在看見自己的風力被對方的劍氣摧毀之後,趙安不怒反笑,非但沒有罵回去,反而一臉壞壞的盯着河面上。

下一刻,只聽“啪”的一聲,趙安心滿意足的看着對岸的劍氣直直的集中前方的一艘河舟,強烈的劍氣眨眼間就將那河舟擊得粉碎,燈光泯滅,沉在了墨冥河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