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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的嘴巴大張,臉頰被一根毛筆穿透釘在一起,臉色慘白,眼珠瞪得大大的,鮮血順着他的嘴巴流淌在地上,看上去慘不忍睹。

小廝的右臉上腫的高高的,上面還留有一個熟悉的巴掌印,一看就是兮顏留下的。

在看見趙安的一剎那,小廝猛然身體一顫,雙目血絲盡顯,嘴裡發出了嗚咽聲。

趙安登時嚇了一跳,所幸他所在的地方極為偏僻,見四下無人,連忙用風刃隔斷了纏住小廝的繩子,只聽“噗通”一聲,小廝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你……!”

小廝雙目欲裂,口中含糊不清的說著什麼,眼中滿是驚恐。趙安伸着脖子仔細湊在小廝耳邊,想要聽清小廝說些什麼,可是來來回回也聽不清。無奈之下,趙安右手一個用力,生生的將小廝臉上的毛筆拔了出來,小廝疼的雙眼翻白,幾乎當場就要昏死過去。

“你剛剛說什麼來着?我沒聽清。”趙安認真問道。

“求求你……別殺我。”小廝的臉上露出了兩個血窟窿,說話也並不利索,整個人膽怯的看着趙安,估計是被兮顏折騰的怕了。趙安伸出手,擦了擦小廝臉上的血,輕聲道,“我不知道你是狗眼看人低,還是被人收買故意這麼做,給兮顏安排了這麼一個房間……”

小廝身體猛地一顫,用不利索的話急道,“不是我故意的,是有人讓我這麼做的。否則就是給我天大的膽子,我也不敢得罪一名雕器師。”

“你說的那人,可是孫初?”趙安眯眼看着小廝,聲音冷了下來。

“那人帶着面具,我不知道是誰。”小廝驚恐的搖頭,道,血珠從他的臉上迸濺出來,甩到了趙安的身上。

“他除了讓你為兮顏安排這種爛房間,可還交代過你其他事情?”趙安冷道。

“沒,沒有了。”小廝有些驚恐的開口,身體不斷往後退,似是極為害怕趙安。

趙安見小廝的樣子,確實是從他身上也問不出什麼,便滿意的點了點頭,輕聲道,“你也是被逼而為,身不由己。可惜啊……”

趙安右手輕輕一挑,無數道風刃倏地憑空而起,轉瞬間將小廝圍在其中,速度之快,風刃之銳利,小廝甚至來不及呼喊,就被生生的絞成肉泥,化成了一灘血水。

“可惜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一旦放你回去,但凡你多說一個字都會對我和兮顏帶來極大的危險,所以也只好委屈你了。”趙安輕聲開口。

說完,趙安身形一縱,隱匿在樹木之中,不過片刻,便滿意的看見了兩隻被血腥味引來的仙禽,見那兩隻仙禽將地上的血肉吃的乾乾淨淨,趙安這才消失在原地。

說來奇怪,那小廝死去不多時間,就有一名貌měinǚ修輕輕敲開了兮顏的門,口中連聲抱歉,稱之前的小廝是新來的,並不知道兮顏的身份,做了一些出格的事情,希望兮顏和趙安不要怪罪。

“欠收拾的賤皮子。”兮顏冷哼一聲。

那名女修似乎很是害怕兮顏,連忙往後退了數步,等兮顏和趙安一同走出之後,才跟着出來,在前面引路。

只見女修蹲下身,在地上輕輕一摸,而後又彎起手指,在地上輕叩了幾下。下一刻,一條蜿蜒細長的小路憑空出現,一直扶搖而上穿過雲層,隱隱的向著高處的樓閣伸去。

兮顏撇撇嘴,冰冷的面色總算有了些許緩和,大長腿往前一邁,踏到了雲橋之上。

趙安頗為驚訝的看着腳下的雲橋,好奇的來回踩了踩,只覺腳底軟軟的,倒像是踩在棉花上。

隨着女修不斷往上走,趙安小聲跟兮顏道,“我們這次來參加雕寶大會,你這麼明晃晃的傷了雕寶樓的人,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閉嘴吧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那人是你殺的。”兮顏目不轉睛的開口。

聽到這話,趙安頓時渾身一抖,他自問處理那小廝的時候,身旁沒有任何人在,可兮顏又是怎麼知道的。

“每次雕寶大會都會死幾個人,畢竟一群雕器師和修士碰到一起,哪個能沒有脾氣,若是碰見了仇人,當面直接開打都是司空見慣。”兮顏毫不在乎的開口,“你以為那兩隻仙禽是被血腥味招來的?”

“難道不是?”趙安身後莫名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那是雕寶樓故意引來處理屍體的,若非如此,他們怎能乖乖的給我們調換住處。”兮顏開口道。

趙安心中暗暗咋舌,看來這雕寶樓當真是高手林立,他自問已經隱藏的很好了,卻還是沒有躲過這雕寶樓的監視。

那雲橋看着雖長,可不過片刻的功夫,兮顏和趙安就已經走過了大半,遙遙望去,不遠處的閣樓之外,有不少的雕器師已經站在外面,三兩成群的聚在一起,有說有笑的樣子,也有些雕器師獨自站在一旁,看上去一副極為孤傲的樣子。

而在這些人的身邊,無一例外的身後都跟着數名隨從,一副前呼後擁的樣子,倒是兮顏身後只有趙安,看上去有些單薄。

看見兮顏,登時不少雕器師眼前一亮,雙目不由自主的被勾過去,貪婪的落在兮顏的身上。

似乎是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場景,兮顏冷哼一聲,一股威壓頓時浩浩蕩蕩的從她擴散開來,甚至就連腳下的雲橋也有些禁受這股力量,瞬間竟然有了一絲要渙散的驅使。

“啊。”女修驚呼一聲,身體隨着雲橋搖搖欲墜,幾個搖晃才站穩身形,差點沒跌落下去。

與此同時,一道道黑色的花飾浮現在兮顏的腿上和胳膊上,原本那些不懷好意的雕器師見兮顏露出如此修為,頓時一個個面露忌憚,紛紛收回目光,不敢再有所造次。

而更多的雕器師,則是深深的審視一番兮顏,目光之中露出凝疑之色,顯然是在心中已是暗暗將兮顏當作了對手。

可儘管如此,還是有一些修為同樣高深的雕器師,仍然用一副噁心的目光看着兮顏,全然不將她剛剛展露的靈力放在眼中。

兮顏眉頭微微一皺,眼中露出一絲厭惡之色,而就在此時,一個刺耳的聲音響起,

“真是運氣好,本來聽說這雕寶大會要斬斷你的雙手,卻沒有想到你還能化險為夷。”

趙安順着聲音的來源看去,只見一名年紀不過二十多歲左右的修士,正一臉輕佻的看着兮顏。

那修士長的頗為陰柔,身上的衣服綢緞倒是極為精緻,只是穿在他身上女里女氣的,讓人看着有些不舒服。

而在他身後,則站着六七名隨從,竟各個手持奇怪武器,都是凝氣八層以上的修為。

只是奇怪的,這些修士與趙安平日里在術法派里見到的不同,倒有些像之前在八寶珍饈閣中見到的算盤、跑堂和店小二他們。

聽到這修士的話,周圍的人瞬間投來好奇的目光,見到那年輕修士的面容時,一些雕器師紛紛傻眼了,

“孫初?!這次雕寶大會怎麼他也來了?”

“傳聞那件被近身法派引為至寶的九尺龍蛇丈就是他打造的,是近身法派的供奉,身份在近身法派尊貴無比,就連隨身的侍從也是近身法派的高手。只是他都已經成名,卻為何還要來參加雕寶大會。”

“也不知道那女子到底是何人,竟然惹着了孫初,就算那女子再如何厲害,孫初身後卻有近身法派撐腰,料來就算殺了那女子,也沒人敢說話。”

聽着四周眾人的竊竊耳語,兮顏臉色冷清,全然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孫初,眼底有一抹難以隱藏的厭惡,冷聲道了一句,

“干你屁事。”

孫初一愣,顯然沒有想到兮顏非但沒有被激怒,反而如此冷漠,倒是自己被平白的罵了一句,頓時臉上騰起一股怒意。

兮顏轉頭對身旁的女修道,“我的住處在哪?”

女修連忙伸出手,遙遙指着前方的一處靈氣濃郁的閣樓,道,“您的住處就在那,我帶您去。”

“好。”懶得理會這些雕器師,兮顏邁開大長腿,跟着女修就要走去。可剛走沒兩步,忽然“啪”的一聲巨響,帶路的女修慘叫一聲,整個人在半空一個狼狽,足足滾了兩圈才重重墜地,臉上印上了一個鮮紅的巴掌印。

“瞎了你的狗眼,這閣樓分明是我的住處,你竟敢讓不三不四的人進來。”刺耳的聲音再次傳來,竟然還是孫初。

“不三不四?”兮顏的腳步陡然一頓,趙安的瞳孔也是泛出了一絲殺意。

那女修被打的半邊臉高高腫起,口中足足吐出了三大口血,顯然是傷的不輕。可饒是如此,那女修還是掙扎着站起,低着頭恭敬道,

“對不起大人,您可能是記錯了,您的閣樓並不是這件,這個閣樓上面還沒有印記,還屬無主之物,我身邊的這位大人是可以進去住的。”

“沒有印記?”孫初陰柔一笑,忽然右手一甩,在半空中划出一道虹光,射入閣樓之中。

頃刻之間,閣樓上方靈芒大作,祥悅之聲響起,四周仙禽騰飛圍繞周圍,彷彿做迎接之象。

“現在有了。”孫初冷冷一笑,一臉挑釁的看着兮顏和趙安,“再說一遍,這個閣樓,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