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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說,被術法派的少公子賜予東西,是一件好事,可是給一件破爛的破袍子是怎麼回事?

趙安心不甘情不願的撿起了地上那件幾乎不能稱之為袍子的袍子,若是換做以前的姜三歲,他非將這袍子甩在他臉上不可。

只可惜礙於對方的身份,他不得不將那個破袍子放入自己的儲物袋中。

“少公子,那塊靈牌是我和趙安一起拿回來的,是不是也應該分我一個獎勵?”忽然,武鏡在旁邊試探的開口,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姜三歲輕輕一挑眉,微笑着看了看武鏡,爽朗道,“該賞!這把扇子是我近日新得,今日便送你了。”

說完,姜三歲右手一揚,手中摺扇在半空之中划出了一道弧線,武鏡伸手一接,穩穩的將扇子握在手中。

驚喜的看着手中的摺扇,武鏡有些不可置信的吞了口唾沫,喃喃道,“竟然真就給我了……謝謝少公子!”

一邊說著,武鏡極為興奮的跪在地上,向著姜三歲行了一個大禮。

“趙安,你可是不滿本座的獎賞?”姜三歲目光輕輕一瞥,淡淡的開口。

趙安此時心中幾乎將姜三歲罵開了花,同樣是拿到靈牌的兩個人,一個賞賜了上品法器,一個卻只扔了一件破袍子,這差別對待也實在是太大了。

可是沒有辦法,對方既然已經開口,趙安只能窩火的跪下,隨便說了一句感謝少公子。

姜三歲看着趙安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眼中露出了一絲笑意,不過他也沒有過多為難,只是輕聲道,

“你二人可去一旁休息了,等試練塔結束眾人走出之後,你們就可以等待進入天命塔了。”

趙安和武鏡二人聽到這話,也不在場上做過多的耽擱,去了一旁盤膝休息,第二日的晌午,千白玉等劍法派弟子和近身法派的弟子,不分伯仲的從試練塔之中一躍而出。

待他們看見一片狼藉的廣場時,一個個都臉上露出了吃驚之色,隨後聽到眾人轉述才知道發生了什麼。而剩下被困在塔里的人,也在三日之後,試練塔結束之時被自行傳送了出來。

這兩天,劍法派掌門再無顏坐在看台上,早早的就回到自己的的劍法派,而近身法派的掌門,也是面色極為不自然的坐在一旁,雙目陰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當主持的老者宣布,丹藥派和天羅舞派的弟子全部死在試煉塔之中時,除了趙安和武鏡二人,其餘眾人全部一副愕然。

以往天命塔之爭雖有傷亡,可像這種整個門派全軍覆沒之事,還從沒有出現過,聽到自己法派的弟子全部葬身,天羅舞派掌門和丹藥派掌門陡然雙目一閃,彼此互相看了一眼,可是內心在想些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而此時,只見那名主持的老者極為慎重的拿過手中的四塊靈牌,走到天命塔的下方,極為神聖的將那四塊靈牌,貼在了天命塔下方的四處凹槽之中。

就在最後一塊木牌放在其中之後,忽然,整個天命塔靈光閃爍,趙安只見一道半圓形的乳白色石門,緩緩向外打開。

而在天命塔打開的一剎那,趙安腦袋嗡的一聲,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塔里向他召喚一般,不住的喚他快些進去。

“還不快些進入!”老者張口催促。

武鏡在大門打開的一瞬間,身形猶如閃電一般,竄入了其中,而林盛、方念和李冥等人也是縱身而躍,趙安見狀也趕緊跟着衝進了天命塔之中。

在趙安衝進天命塔的一瞬間,姜三歲的雙眼露出了一絲複雜之色,喃喃自語道,“趙安啊趙安,本座真的很好奇,你的天命究竟是什麼……”

衝進天命塔,趙安便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大廳,而這個大廳中竟然有數十條通道,不知道到底通向哪。

看着腳下無數條道路,不知道為什麼,趙安卻莫名的想走最中間的那條路,那是一種從內心深處發出來的渴望,彷彿他來到這裡,就是為了踏上那條路。

就在趙安邁開雙腳,踏入中間那條路的一瞬間,忽然,一道聲音憑空響起,

“八千歲月,三萬坎坷……”

趙安瞬間一愣,彷彿自己聽錯了一般,臉上全是驚愕之色。

這話,這聲音,實在都太過耳熟了!

“只求,長生道!”

聽完這句話,趙安的身體不由得顫抖了起來,這句話分明就是當日他在雲海宗,他的神識之中,他師父趙嵐所留下的話!

為什麼……為什麼天命塔會說這句話!

難不成,趙嵐來過這裡!?

一時間,無數的疑惑瘋狂的湧上,還未等趙安理清思路,下一刻,一道極為刺耳的、猶如布匹撕裂般的嘶吼聲,在他的神識之中響起。

“昂!”

一道滄桑而充滿了憤怒的聲音,在趙安的腦海中轟鳴震動,識海之中,墟巨大的身體瘋狂的仰首嘶喊,一股近乎瘋狂而毀滅的力量,驟然從趙安的識海之中滾滾而來。

趙安面露痛苦之色,雙手痛苦的抓着雙目,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他雙眼之中鑽出來一般,兩道血絲順着眼眶就是流了下來。

下一刻,趙安猛地張開雙眼,只見他雙目通紅,而瞳孔的位置變成兩條黑色的細線,竟是不受控制的化為了蛇目!

而更加可怕的,是他luǒlù出來的臉、脖子和手臂之處,竟然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蛇鱗,整個人半人半蛇,頗為駭人。

“原來,你竟躲在這裡!”

“趙安”張開嘴,口中的聲音沙啞而滄桑,如同老婦,全然不是原本他說話的聲音。緊接着,“趙安”深吸了一口氣,細長的瞳孔環視四周,忽而選中了一條路,縱身一躍,消失在通道之中。

而此時,在一片漆黑到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趙安有些驚恐的看向左右,他伸出手想要撫摸點什麼,但卻什麼也摸不到。

他想說話,可聲音彷彿被無盡的黑暗所吞沒了,連自己都聽不見自己的聲音,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身體,被另一個東西控制。

這是奪舍了?

莫大的恐懼從趙安的心底湧出,現在的他就好像被關在了一個狹窄黑暗的籠子里,無法掙脫,無法說話,更是不能呼救。

甚至只要對方一個想法,他的神識就能瞬間被墟給抹殺。

可儘管如此,他卻還是清晰的感受到,墟正控制着他的身體,以快到可怕的速度,瘋狂的向前移動。

“這是怎麼回事?”

“莫非有邪物闖入不成,為何天命塔中會有如此濃烈的腥邪之氣!”

“天命塔自古以來,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難不成剛剛進入的術法派弟子有問題?”

在天命塔的外面,眾人一個個都震驚的看着眼前巨大的天命塔,而原本在看台上坐着的眾人,此時全部站了起來。

只見原本靈氣濃郁,散發著淡淡乳白色靈芒的天命塔,竟有一條黑色陰氣自底部向上升騰而起,從遠處看去,就彷彿是一條龐大而粗壯的黑蟒一般,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便竄到了天命塔的中端。

可是對於天命塔的異變,趙安全然不曉。不知是過了多久,趙安感覺自己的身體突然停了下來,緊接着,一個極為熟悉的聲音如同雷音一般,刺破黑暗,一字字的傳入他的耳中。

“孽畜,在本座面前,安敢放肆!”

隨後有一個亮光,在黑暗之中隱隱亮起。

趙安死死的盯着那個亮光,伸出手想去抓,可是那亮光離他實在太遠了,他完全碰不到。

可儘管如此,他卻清晰的感受到,那個亮光在迅速的變得更加巨大,大到足以容納一個人通過。

不知道為什麼,在看見那團亮光的時候,趙安忽然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溫暖,一步步向著光走去,眼前的一切都漸漸明亮起來,彷彿所有的黑暗都被那光給照亮了。

漸漸地,光明逐漸消散,伸了伸自己的手指頭,低頭看看自己的身體,確定自己重新奪回了自己身體的控制權,趙安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這是哪?”趙安看着四周,眉頭微微皺起。

此時的趙安才發現,自己正站在一處平如鏡面的碧色湖面之上,腳底便是粼粼水波,其中幾條錦鯉甩着魚尾,悠哉的游在其中。

“這裡是天命塔。”

忽然間,似乎有人聽到了他心中的問話,一個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在聽到那聲音的瞬間,趙安腰間的儲物袋中,陡然發出了一道清脆的劍鳴,緊接着,一道金huáng色的鎏光瞬間從儲物袋之中竄出,在半空之中旋轉了一圈,向著前方就是疾速的飛了過去。

趙安猛地抬起頭,只見在他的前方,一孤舟橫在湖中心,上面坐着一名身着紫袍的中年人,身旁放着一根魚竿,正一手握着三梵劍柄,一手輕輕撫摸過劍身,輕聲嘆了一句,

“老夥計,好久不見了。”

說完,那人抬起頭,一臉含笑的看着趙安,伸出手向趙安招了招,柔聲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