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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貴妃看着周肅,只見他溫和的神色上帶着焦急,顯然是匆匆趕來的,從寒香跟戎族的公主起口角不過是半柱香的時間,就算有人通風報信,此時也到不了前殿,那麼只能說明周肅是自己過來的。

寒香來之前就通知了周肅。

雲貴妃想到這裡不由得冷哼了,就算她通知了周肅又如何,今天不管怎樣,定是要懲罰寒香的不敬之罪!

雲貴妃剛要說話,就聽寒香說著:“殿下,是我惹了貴妃娘娘生氣。”

周肅聽着寒香說話,側臉看着她,臉色帶着責備的神色,之後輕斥着說著:“還不快給貴妃磕頭道歉!”

周肅的輕斥任誰看都是偏袒寒香的,大殿中難免有人吃味,再大家都以為寒香會在周肅的袒護下安然無恙的時候,就聽寒香開口說著:“殿下,銀宿蟲是苗疆聖物,上次祈雨全是因為得它相助,戎族公主辱苗疆在先,銀宿蟲是聖物,自然察覺到戎族公主的不善,但凡是帶着惡意的人近我身,銀宿蟲定然會攻擊於她,這個就是我也無可奈何的事情,貴妃娘娘說我帶毒物進宮,我只得告辭離開,也避免銀宿蟲通靈性,再誤傷了貴妃娘娘。”

雲貴妃看着寒香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一時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明明是她放毒物傷人,這說來說去,還成了她的道理。

寒香的確是胡說八道,絲帶上纏着的這個東西,是蛇的一種,有劇毒,是寒香從苗疆出來的時候族長留給她的,她以血噬過它,所以,它認寒香為主。

別人不信,但是周肅卻是相信的,因為祈雨那一幕對於周肅來說太過震撼了,他相信寒香所說的所有話。

周肅聽過之後,伸手拉了拉她的手,舉止之間盡顯親昵,之後對着雲貴妃說著:“母妃,鈴兒她生性率真,不懂得周朝這邊的禮儀,也不太知道與人如何相處,若是有得罪母妃之處,還請母妃看在兒臣的面子上,不要怪罪。至於那個銀宿蟲,鈴兒說祈雨時得它相助,便是對社稷有功,戎族公主被它所傷,也是因不敬在先,不過戎族公主原來是客,回頭讓御醫好生照看。”

周肅說完,莫說是雲貴妃了,就是底下坐着的諸人臉色也是十分的不好看。

周肅是明顯要偏袒寒香到底了,一句對社稷有功便不容旁人質疑,雲貴妃的臉色陰沉,聲音中滿是隱怒的說著:“人都說我大周是禮儀之邦,如今因為她而傷了本宮原來的客人,太子這是要壞了這禮儀之邦的名聲?進宮帶着毒物,這是想對誰不利?今日本宮如若不處置她,本宮顏面何在?皇室顏面何在?大周顏面何在?”

雲貴妃說著就將事情嚴重化,既然周肅說她對社稷有功,雲貴妃便上升到事關大周顏面的高度。

周肅之後趕忙行了一禮,之後說著:“母妃嚴重了,請母妃念在鈴兒年幼,不與她計較,至於戎族公主,兒臣自然會妥善安置。”

周肅說著,就吩咐身後的內侍說著:“差人將公主攙起,送至保和殿暖閣,請太醫前去,本宮稍後就去。”

保和殿暖閣是平日里天子休息的地方,如今周肅暫代天子,這也就是說,將戎族的公主送到他休息的地方,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眾人看着戎族公主的時候不免眼神有些微妙,她的姿色也算是一般,腦子卻是個蠢得,這麼多人,沒人去招惹聖女,偏她沉不住氣,若是擱在平時,只怕周肅是看不上的,但是現在卻因禍得福,周肅為了護着那女子,這也算是默認了要將她收了。

周肅說完,還怕雲貴妃不依不饒,之後說著:“母妃,兒臣這就派兩個教習嬤嬤,教鈴兒一些皇室的規矩,待回頭定然讓她前來給母妃賠不是。”

周肅之後一行禮,說著:“兒臣帶着鈴兒就先告退了,不打擾母妃宴會了。”

周肅這一番話,沒給雲貴妃任何插嘴的機會,只要出了甘露殿,以後讓兩個人少接觸,這件事自然就過去了。

雲貴妃給周肅的一番話說的心頭彷彿堵了一塊巨石一般,可是眼見着周肅回護她的態度,只怕是就是今天處置了她,也得跟周肅撕破臉了。

雲貴妃將心頭的一口氣壓下,看着周肅帶着寒香出去,內侍將戎族公主攙扶下去,盯着大殿外的身影時是恨恨的神色。

宴會還在繼續,卻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氣氛,太子妃是挨着雲貴妃最近的,自然看得出雲貴妃所有的神色,她藉著布菜的機會來到雲貴妃的身邊,開口說著:“姑母,她一開始就不是衝著戎族公主去的,她的一言一行都是為了尋釁姑母,挑撥殿下跟姑母的關係,侄女更能確定她必定是蕭家的人無疑了。”

雲貴妃如何不知道,她點點頭,只是周肅非她親生,縱然是養育的情分,但是此時周肅迷戀她,他不再是當初依靠着自己在皇室中生存的皇子,而是已經掌權,若真是撕破臉,勢必兩敗俱傷。

雲貴妃想着這些,便看向了太子妃的肚子。

心中不由得嘆了一口氣說著,心想,若是太子妃腹中能有所出,好歹有雲家的血脈,就是此時周肅有個什麼“萬一”,年幼的太子總比周肅更為好控制,偏偏太子妃肚子里沒有任何的動靜。

太子妃也看到了雲貴妃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肚子上,面上有些尷尬,之後微微有些泛紅的說著:“太醫說兒臣身子沒毛病,想來是子嗣緣分未到。”

“嗯。”雲貴妃應了一聲,之後心中已經做了別的打算了。

周肅將寒香送回驛館的時候,囑咐了她幾句就匆忙的趕回宮中了,寒香看着周肅離開,心想,雲貴妃那樣想事事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性子,如今周肅公然的回護自己,定然會惹得她心中的不快,現在自己只管看着他們兩虎相鬥就行了,必要的時候煽風點火,推波助瀾一把。

前幾日傅嘉善走的時候,告訴寒香那些是他安排進來的人,要是有什麼事尋他,他們知道如何聯繫到傅嘉善。

如今寒香身邊沒有人脈,沒有可用之人,只憑着猜測每個人的性子,去臆測他們會去做什麼。

說白了,就是在賭。

如今傅嘉善將人脈送到她面前,她豈有不用的道理。

她傳話給了傅嘉善,雲貴妃不會放過她,就算不明目張胆的來,暗中的動作也一定少不了,周肅那邊,雲貴妃若是想,尋個什麼借口就絆住了他的腳,到時候鞭長莫及,說什麼也晚了。

雲貴妃出手可不是宋家那樣簡單,定然是一擊致命的。

此時她的命是跟傅嘉善綁在一起的,相信傅嘉善也會十分的上心。

當天晚上周肅沒能回來,傅嘉善卻來了。傅嘉善來之前就已經聽說了白天的事情,見到寒香後,沒好氣的說著:“故意去尋釁宮裡面的那位,爺當你不怕呢。”

寒香卻對他話中的譏諷視若無睹,之後說著:“我是不怕的,孤身一人,死了便死了,只是世子爺您的身份尊貴,身系萬千條人命,您的命要是沒了,可就是大事了。”

傅嘉善聽着寒香說著的話,知道她所指的是之前種下的那個蠱蟲。

他往前走了兩步,之後躺在了她的床榻上,雙臂揚起,枕在頭後面,不以為意的說著:“跟爺同生同死的滋味如何?”

寒香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說著:“不如何。”

傅嘉善撐起頭,之後看着寒香,開口說著:“雲貴妃可不是宋家,由着你能挑撥起來的,周肅在朝中的一切都是雲貴妃一手帶來的,到時候雲貴妃來硬的,就是周肅只怕也護不了你。”

傅嘉善說的是實話,女人,再寵愛,跟自己手中的權利起衝突的時候,便什麼也不是了。

周肅會放棄她,在傅嘉善想來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是,傅嘉善是站在男人的角度來想,寒香卻是一笑,之後說著:“這也要看是誰。”

傅嘉善挑了挑眉,沒能明白寒香的話,之後聽着寒香說道:“雲家的女人,都有一個偽善的性子,不到最後一步,是不會撕破臉的。不過,她們暗地裡的小動作可是不會少了的,借刀殺人是她們最常使的招兒。如今的雲貴妃,手中也就一個周肅可用,齊王還有其他的王爺更不會為她所掌控,她只能依賴着周肅,所以,便不會輕易翻臉,至少,在太子妃生下皇長子之前是不會翻臉的。”

呵呵,可惜,太子妃是不會生下皇長子的。

寒香說完,看着傅嘉善,只見傅嘉善微微有些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過了一會抬起頭來看着寒香,嚴重似笑非笑,眯着眼說著:“沒錯,雲家的女人最善借刀殺人。”

傅嘉善的一句話,寒香聽出了別的意思,想着他的繼母正是雲貴妃的妹妹,心中就明了了,只怕傅嘉善沒少吃他那繼母的苦。

ps:元旦前暫時單更,每章3000字以上,元旦過後恢復雙更,么么大家,抱歉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