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大家都知道這個陸家是誰了吧!大明朝最牛的錦衣衛指揮使陸炳,在陸炳掌控錦衣衛時期,也是大明朝極少數錦衣衛穩壓東廠的一段時期,同時他也是大明唯一集三公三孤於一身的人(太師太傅太保、少師少傅少保),嘉靖中後期比嚴嵩、張居正還要猛的猛人。不過這個陸炳在嘉靖三年還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小屁孩,註定要成為被殷琥摧殘的小花朵。】
……
陸苓是陸松的長女,今年十九歲,這個虎頭虎腦的愣小子名叫陸炳,在陸苓的眼裡他只是個不到十四歲的小屁孩。
出事的時候用來頂黑鍋,閒得沒事的時候當做玩具一樣逗著玩兒,以陸苓的性子還真幹得出這樣的事情,在幾年以前,朱厚熜也扮演了多年這樣的角色。
陸炳從小就對自己這個瘋瘋癲癲的姐姐是又愛有怕,這個時候看到陸苓一臉的陰森面孔,嚇得趕緊掙脫被陸苓揪住的耳朵,躲到陸府門前拜訪的石獅子後面,把腦袋要得像撥浪鼓一樣,喊著冤枉:
“姐,冤枉啊!今天你出門的時候我還問你出去幹什麼,你死活都不告訴我,我要跟著你出去,結果還被你踹了一腳,我哪知道你是去尋郭家的晦氣啊。如果知道了打死我也要跟著你一起去啊!”
好吧,姐弟兩個都是混世魔王一樣的人物,此時聽說姐姐是去惹事了,非但沒有勸阻,反而因為沒有跟著去,後悔得直跳腳。
陸炳逃不出陸苓的五指山,左蹦右跳幾個回合就被陸苓手中的長鞭纏住了胳膊,被拎著衣領往家裡走,問道:
“既然不是你小子告密,爹孃為什麼會專門等著找我說話?走,跟姐一起去爹孃的房裡。”
“別……哎呀,我不要去!”
陸炳雖然也是從小習武,可是哪裡是陸苓的對手,輕輕釦著手腕上的關節,就得乖乖地跟著走,越是叫得大聲,陸苓手上的勁兒越大,後來乾脆不再反抗,苦著一張臉跟在陸苓的身邊。
“娘,我回來了!”
還沒有進屋,陸苓扯開了喉嚨喊起來,帶著陸炳一前一後走進一間佈置典雅素淨的房間,對著坐在上首面帶怒氣的父母行禮問安。
陸夫人早年在王府走動,最近幾年又出入大內後宮,身上已經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儀態,看著自己這個讓人操心的女兒,皺著眉頭問道:
“阿仙兒,你還真是讓你的父親慣得好沒規矩,這麼晚了不在家中好好待著,卻四處亂跑,當真是讓別人說咱們陸家沒有規矩,教不好兒女!”
陸松衝兩個兒女擠眉弄眼一番,抹著鬍鬚一本正經地說道:
“夫人,怎麼怪罪到為夫的身上了?為夫這些天公務繁忙,自然是少了時間管教阿仙和阿蠻,正好你也從宮中回到家了,這段時間就好好地教導一番,最好是能把他們那愛惹事的筋兒給抽了!”
陸松是錦衣衛軍戶出身,能成為王府儀仗隊裡的人,自然生得儀表堂堂,不過卻沒有正兒八經地讀書做學問,身上透著一股子武勇勁頭。
這位陸夫人則不一樣,未出閣以前就是大家閨秀,舉止優雅、處事圓滑,正因為陸夫人在王府的八面玲瓏、左右逢源,逗得上下的人都喜歡,才讓王府一家對陸家恩寵非常,朱厚熜登基以後馬上敕封陸夫人為二品誥命夫人,這品秩比夫君陸松還要高四級。
陸家能有如今顯赫的地位,有一半的功勞都跟這位陸夫人有關,因此在家中的地位自然不一般,陸苓和陸炳兩個惹禍精不怕父親陸松,在陸夫人面前卻沒有一點脾氣,只得老老實實地低著頭挨訓。
陸炳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才會不願跟著姐姐一起來見父母。
陸夫人既好氣又好笑地撇了陸松一眼,當著孩子們的面自然不能爭辯教育子女這個問題上誰對誰錯,看到陸苓腰間纏著的皮鞭,呵斥道:
“還不快快把身上的傢伙收了!回到家中還帶在身上,是不是母親說你兩句也要抽鞭子出來?明日開始在房中抄寫《女誡》,每日三遍,寫不出來不許吃飯……阿蠻,你也莫要笑姐姐,就你這樣成天胡鬧如何考得上武舉!”
陸夫人準備一個都不放過,剛訓了陸苓,又看著躲在姐姐身後畏畏縮縮的陸炳說道:
“武舉首重謀略,武功次之!明日開始你跟著姐姐一起默寫《武經》,不許再胡鬧!”
武舉考試先考三場筆試,前兩場答寫兩篇策論,第三場默寫《武經》,只有通過的人才有機會進行騎射武藝的考試,因此想要考武舉的武生無論無何是要把《武經》爛熟於胸的,陸夫人如此安排並不是責罰陸炳,而是督促兒子用功,由不得陸炳再喊冤枉。
“娘!”
“娘啊!”
陸苓和陸炳兩姐弟一臉悲苦的可憐模樣,剛要向陸夫人撒嬌求得寬恕,見到母親板起來的面孔,當場就嚇得不敢再爭辯,只能低著頭乖乖地聽著陸夫人又說道:
“今日太后又說起讓阿仙入宮的事情。陛下登基已經三年,也滿了十八歲,費大人等一眾老臣又在催著立後的事情,太后的意思是讓阿仙進宮……”
“不妥!不妥!”
陸松搖著頭,急忙說道:
“陸家雖然聖眷正濃,可是為夫畢竟是錦衣衛出身,阿仙進宮以後最多隻是貴妃,想要立後只怕又會招來大臣們的一致反對,這次就算陛下和太后堅持,也絕無可能的!”
“這樣的事情太后心裡自然清楚!只是太后著實喜歡阿仙,想讓陛下在立後之前招阿仙入宮,先行冊封為妃。如今後宮中盡是太皇太后的人,再入一個皇后自然多少跟朝中臣貴有關係,不會與太后是一條心思,太后想著讓阿仙早些入宮幫著分擔一點。這次怕是拖不下去了,妾身就是想問問阿仙的意思,若女兒同意,自然也好跟太后回稟。”
陸松和陸夫人都看著陸苓,如果只是尋常的婚事父母自然能夠做主,可是多年在王府和皇宮行走的陸夫人心中很清楚,宮中的女子看似風光,實際上卻承受著常人無法感受到的酸楚,後宮爭鬥的殘酷更並不弱於朝堂的勾心鬥角,如果女兒不願意,做父母的也不忍心將女兒推進火坑裡。
陸家的聖眷已經足夠,不需要再犧牲女兒的幸福去換取皇恩。
陸苓並不清楚其中利害,見到父母都看著她,大大咧咧地說道:
“若是皇帝敢娶,女兒自然就敢嫁!”
“你這孩子……”
陸夫人搖著頭為難,這樣的性格也確實不適合走進皇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