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铎之罪域迷型》 易泗0707

張文鐸被一陣手機鈴聲驚醒,看了眼號碼,並不熟悉,但還是接了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的焦急的聲音:“小張啊,小蔓是和你在一起嘛?”

張文鐸揉了揉眼睛,問:“您是,……”

電話那頭說:“我是徐蔓她媽,徐蔓昨晚沒回家,是和你在一起嘛?她下午的時候給我打電話,說是晚上跟你吃飯,不回家吃飯了,……然後我晚上給她打電話,她說在酒吧,一會兒就回家,然後就一晚上也沒回來。”

張文鐸反問:“你說徐蔓一晚上沒回家?”

對方說:“是啊,晚上十點的時候,說是和閨蜜在酒吧,一會兒就回家,等我十一點再給她打電話,她說話就有些飄了,我覺得她可能是喝多了,就讓她趕緊回家,她還是說一會兒就回家,等到晚上十一點半,打電話就是關機了。我和她爸半宿沒睡,一直提溜著心等著她呢。”

得知徐蔓一夜沒回家,張文鐸霎時間睡意全無,問:“阿姨,您知道,她和誰去的酒吧嘛?”

對方說:“小雯,她閨蜜。我早上的時候給小雯打電話了,小雯說昨晚徐蔓心情不好,找她去酒吧喝酒,她也喝多了,到了晚上差不多十一點,去了趟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徐蔓人就沒了,小雯說她收到徐蔓通過APP發來的信息,說是喝多了,先回家了,手機沒電了。小雯就以為徐蔓喝多了回家了,然後她就回家了。”

張文鐸又問:“徐蔓閨蜜收到徐蔓發的信息,徐蔓喝多了,回家了,結果徐蔓並未回家。”

徐母在電話裡說:“所以我問問你,徐蔓是否在你這兒?”

張文鐸想了想,問:“您知道她去的哪家酒吧嘛?”

徐母焦急地問道:“她是不是在你這兒?要麼,你知道她在哪兒嘛?”

張文鐸說:“我昨晚臨死有事,和小蔓吃完飯就走了,她不在我這兒。”

電話那頭的徐母並未回答,而是埋怨著:“你是怎麼搞的?她是跟你去吃飯,吃完飯為什麼不送她回家,還要讓她一個人去酒吧喝酒?有事兒?什麼事兒能比送小蔓回家重要?你就讓她一個人走了,你這男朋友是怎麼當的?小張啊,別怪阿姨說話難聽,之前說你是警察,我才讓小蔓和你接觸,後來知道你只是輔警,我就不太願意,畢竟這警察和輔警,差了十萬八千里呢,可小蔓總在我耳邊誇你,說你人實在,我才讓小蔓繼續和你交往的,可你是怎麼搞的,……吃完飯不把人給我送回來,還讓她去酒吧喝酒?”

張文鐸忍住徐母的老大,還是問:“阿姨,您知道她去的哪家酒吧嘛?”

徐母沉默片刻,還是埋怨了張文鐸幾句,之後才說:“小雯跟我說了,我沒記住,……”

張文鐸說:“把她閨蜜,那個叫小雯的電話給我。”

徐母很快將小雯的電話發到張文鐸手機上,張文鐸撥打號碼,對面的聲音頗為慵懶,說她昨晚喝多了,現在頭還疼。張文鐸說明用意,小雯說徐蔓昨晚將她和張文鐸的事兒都跟她說了,徐蔓白天被領導責備,晚上又和張文鐸分手,頗為傷心,便約了小雯到酒吧喝酒,小雯在電話裡還罵張文鐸是“渣男”。小雯所說和徐母所說差不多,小雯十一點左右的時候去衛生間,那個時候徐蔓還在吧檯,小雯從衛生間出來,徐蔓就不見了,手機收到徐蔓發來的信息,說是喝多了,先回去了,手機沒電了。張文鐸又問是哪家酒吧?

小雯說:“明新區的都市深林。”

張文鐸又問了幾個問題後,便拜託小雯,打電話詢問她知道的徐蔓的其他閨蜜或朋友,看徐蔓是否在他們那裡。徐母和張文鐸的前後打來電話,小雯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答應下來。張文鐸睡意全無,洗了把臉,思忖著徐蔓能去哪兒?張文鐸有種不祥的預感,清楚在當下這種聯繫極為方便的社會,一晚上所能發生的事情,以及一晚上失去聯繫,所能發生的種種。接到陸小溪發來的信息,讓張文鐸去茶樓,張文鐸回覆:徐蔓失蹤了,昨晚失蹤的,我得先找到她,不然不安心,也不放心。有消息了,我就過去。

陸小溪過了半晌方才回覆:別人的事我不管,我馬上就要見到你,你現在就過來。

張文鐸思忖半晌,回覆:讓你的韓國朋友,確認你給我看的那份筆錄的真實性和全面性。如果筆錄真實、全面,船員和被救的女孩都未提及你爸,中國警方拘捕你爸,不是從韓國方面得到的線索或證據,而是在國內找到的證據。能夠讓檢察院批准逮捕,不能只是口供,需要確鑿的物證,我推測很可能警方在搜查船員或船長家、手機的時候,找到了線索。中國警方對案件高度重視,對外封鎖消息,想要打聽到情況很難,所以你得想辦法,確認你得到的韓國那邊的消息的準確性。

陸小溪又等了許久才回復:你昨晚怎麼不說?

張文鐸回覆:心情不好,懶得說。你要是再逼我,我就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知道。出工不出力,摸魚。

陸小溪回覆:你再威脅我?

張文鐸回覆:我不能威脅你嘛?我不是威脅你,而是再告訴你,我是輔警,不是你們陸家的員工,更不是你們陸家的奴僕。

張文鐸等了半個小時左右,又給小雯打電話,得知小雯問了她能想到的她認識的徐蔓的朋友或閨蜜,都說徐蔓並未去他們那裡。掛斷電話,張文鐸那種不祥的預感又強烈了些。張文鐸又打電話給徐母,讓徐母問問家裡的親戚,徐蔓昨晚是否去了他們那裡。徐母在電話裡有些哽咽地說親戚家的電話都打遍了,都說徐蔓沒去,張文鐸安慰徐母不要著急,他去那家酒吧看看。張文鐸從家裡出來,騎著電動車來到小雯所說的那家酒吧,時間還是上午,酒吧並未營業。張文鐸敲了半天的門,無人應答,在酒吧門口躑躅半晌,思來想去,撥通了徐母的電話,讓徐母報警。

徐母按照張文鐸所說報警,轄區派出所很快打電話對徐母進行了回訪,並讓徐母到派出所報警。徐蔓父母到了派出所,警員接待了二人,並登記了報警信息,讓徐母再聯繫一下徐家的親戚和徐蔓的朋友,徐母說該聯繫的已經都聯繫遍了,都說徐蔓沒去那裡。派出所的民警解釋,人口失蹤案,按照警方的辦案流程,是在人口失蹤後24小時,警方才會查找,所以讓徐蔓父母先回家繼續聯繫親友。

張文鐸看了眼手機,見時間還早,便先回家去了,等到下午四點,再次來到酒吧,酒吧尚未營業,保潔員正在打掃衛生,張文鐸找到服務員,提出想調閱監控,被保安拒絕。保安讓張文鐸出示證件,張文鐸好說歹說,保安隊長就是不同意。張文鐸等到傍晚,吧檯的服務員和調酒師上班,張文鐸來到吧檯,給調酒師和服務員看了手機裡徐蔓的照片,打聽昨晚的事。服務員和調酒師都說客人多,記不清了。張文鐸從二人遲疑的目光中,推測二人應該還記得昨晚的事兒,只是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不願告訴他。

張文鐸從酒吧出來,思忖半晌,撥打了黃麗澄的電話,求黃麗澄幫忙,聯繫下酒吧所屬轄區派出所,讓派出所儘快出警。黃麗澄問明情況後答應下來,張文鐸等在酒吧裡,還給徐母打電話,說他就在酒吧裡等。等到晚上七點,徐蔓父母和兩名警察,一起來到酒吧。張文鐸迎上前去,片警向吧檯出示證件和徐蔓的照片後,服務員方才說:“這女的昨晚好像是在吧檯,跟一個男的喝酒來著。”

負責的警員問:“你確定嘛?”

服務員說:“我這吧檯一天到晚挺多人的,不敢確定,但是覺得好像是。”

另一警員問:“你這有監控吧?”

服務員點了點頭,說:“有。”

這時經理趕了過來,問明情況後便帶著幾人去監控室查看監控,根據監控顯示,昨晚十一點十三分,徐蔓一個人在吧檯喝酒,之後有個帶著棒球帽的男人來到吧檯前,與徐蔓攀談幾句之後,二人碰了酒杯。男人明顯是在有意的躲避監控,吧檯的監控只拍到了戴著帽子的頭部和部分側臉,大廳裡的監控由於人多嘈雜和燈光幽暗,也只拍到了戴著帽子的頭部。酒吧門口的監控也是如此,只拍到身形和部分側臉。從酒吧門口的監控可以看到,男人扶著徐蔓出了酒吧後,就進入斜對面的一條小巷。

警方將監控畫面用硬盤拷貝走,之後又來到酒吧外的巷子,張文鐸和兩名警察一起,仔細勘察了這條巷子,這條巷子一側是工廠的院牆,上面還有鐵絲網,另一側是居民樓後牆,居民樓距離小巷有五六米的距離,在距離樓體三米左右的地方,還有一道鐵柵欄,鐵柵欄內和居民樓之間,是荒草和諸多廢棄物。小巷有六十米長,巷子口兩側都有交通標示,是一條單行線,只能從西側開向東側,東側這邊,過一條小馬路,就是酒吧。西側那邊,過了人行道和非機動車道,是一條雙向六車道的寬闊的馬路。

張文鐸從巷子裡出來,來到小巷西側的路口處,看了看馬路上方的監控,尋思著只要警方調查,應該可以很快通過監控查到徐蔓的下落。張文鐸推測,徐蔓很可能是喝多了,被不良青年“撿屍”了。又想著如果只是“撿屍”,事情已經過去24小時,徐蔓應該酒醒了,酒醒了就會跟外界,至少跟家裡聯繫,可是現在家裡沒收到徐蔓的任何信息。不祥的預感再次隴上心頭,張文鐸不想往那個方向去想,可現實的狀況,又令他彷徨無措。兩名片警跟徐蔓父母說是要回所裡查看“天眼”系統的監控,警方已經“立案”,會盡快抽調人手調查,讓徐蔓父母回家等消息,張文鐸再次向兩名片警表明身份,說他是其他派出所的輔警,同時也是徐蔓的男友,想要參與警方偵辦,願意給警方提供幫助。

一名警員說:“破案是警察的事兒,不是輔警的事兒,……當然,如果需要幫助,我們會聯絡你們。”

兩名警員駕車離去,張文鐸想送徐蔓父母回家,被徐父拒絕,徐父對張文鐸說:“如果我女兒出什麼事兒了,我饒不了你。”

徐母也說:“我把女兒交給你,你就這麼對她?小蔓回來了,我就跟她說,肯定不能跟你處了。”

張文鐸想了想,說:“警方那邊有消息了,希望你們能告訴我,我在刑警隊也有一些關係,看看能不能再幫著你們想想辦法。”

徐母說:“那你就趕緊想辦法,把小蔓找回來。”

張文鐸想說什麼,又不知該說什麼,只是默默地望著徐蔓父母緩緩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