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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明濮這日又如往常一樣,去最喜歡的一家酒肆里喝酒。自少了一條胳膊以後,他就喜歡上了喝酒,只是偽裝得很好並沒讓雷連敬知道。

正在小包廂內喝着酒,他的隨從走進來遞給他一塊玉佩:“爺,外頭有個人說將這東西給你,你就回見他。”

雷明濮看到這塊蝙蝠形的玉佩,手裡的酒杯都不由掉下去了。

下屬瞧着不對,趕緊說道:“爺,小的現在就將他打發了。”

雷明濮艱難地說道:“請他進來。”

現在將人打發出去,萬一叫嚷出來他就徹底完蛋了。不過想着即將面對的人,他又一陣頭皮發麻。為什麼這些已經死的人,突然都冒出來了。

馮鈺一拐一拐地走進了屋,看着屋子冒着白煙的銅鍋子笑着道:“雷二爺,一個人喝酒吃銅鍋子都沒勁。”

雷明濮揮手讓屬下出去:“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馮鈺仿若沒聽到這話,他走到桌子旁邊坐下,拿起筷子撈了半碗羊肉,蘸了調料吃了起來。吃了碗里的羊肉,慢絲絲地擦了嘴:“楚錦跟雷明霽都沒死,我又怎麼可能死。”

雷明濮心頭一顫,說道:“你想對付他們也該去洪城,找我做什麼?”

馮鈺笑着說道:“我去洪城豈不是自投羅網。來這兒,只要咱們計劃得當還能誘雷明霽前來。只要雷明霽來了,我就能將他弄死。”

雷明濮壓根不信他的鬼話,說道:“當日他在大同的時候你都沒辦法殺他。現在大同已經沒他惦記的人,他不可能再回來了。”

他真覺得馮鈺異想天開。

馮鈺說道:“只要你聽我的安排,雷明霽就一定會帶兵回大同。”

雷明濮提着心問道:“你要我做什麼?”

馮鈺要求他的就是將軍中的事情都告知他。等於是要雷明濮做細作,打探軍中以及雷連敬所有的事。

雷明濮看着全身散發出危險氣息的馮鈺,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不可能。軍中的事都是機密,絕不能透露半分。”

“雷明濮,你不怕雷連敬知道你之前乾的事嗎?”

正因為怕他才讓馮鈺進來的。現在被威脅他惱怒萬分,可又沒其他辦法,糾結了許久後道:“這是太大了,我需要考慮。”

“我給你兩天的時間,兩天後還在這裡見。”

當日晚上雷明濮做了個噩夢,夢見因為軍中情報泄露不僅連累得雷連敬戰亡,雷家也被抄家滅族了。而他被砍頭後,到了地底下他爹不認他,雷家祖先將他打一頓扔到油鍋里。

夢醒以後他發現自己滿頭的汗,雷明濮自言自語道:“馮鈺那瘋子說不準已經跟韃靼勾結了,我不能聽他的。不然祖母跟爹不原諒我,雷家的列祖列宗也不會認我這個子孫。”

他跟雷明霽兩人是不死不休的仇人,但說到底只是私人恩怨甚至家事。可若是馮鈺勾結了韃靼,他給馮鈺做事那就是叛國。

想通了這點天一亮他就去找了雷連敬,將這事告知他:“爹,馮鈺就是個瘋子,他一定投靠了韃靼。爹,抓住他要立即將他處死。”

雷連敬是寵着他但又不蠢,聞言厲聲問道:“他為什麼找你?”

雷明濮垂着頭說道:“當年我為對付雷明霽,投靠了漢王被他抓了把柄。現在他想用這把柄為,讓我為他做事。若他叛國了,我絕不能助紂為虐。”

“抓了什麼把柄?”

雷明濮掙扎了好一會才道:“我雇刺客殺雷明霽,這事他有證據。爹,雷明霽一直要置我於死地,我也是沒有辦法。”

雷連敬在那酒肆旁邊布下天羅地網,去沒想到馮鈺根本沒出現。不過在當日下午,有人送了一封信給他。

看完信,雷連敬立即將雷明濮身邊的幾個心腹綁起來審訊。雷明濮得了消息就知道要糟,立即跑去找雷連敬,可惜見不到人。

雷明濮等了兩個來時辰,等得心急如焚才見到雷明靜了。

卻不想雷連敬一見到他,就劈頭蓋臉地問道:“明霽六歲那年中毒,是你下做的?”

雷明濮心頭一顫,不過很快就叫屈:“爹,雷明霽中毒的時候我也才六歲,哪知道什麼是毒。更何況他不喜歡我,都不讓我以及身邊的人近身,我哪有那個本事給他下毒。”

“明達曾經說,他被拐的那日之所以會上街是你哄他去的。”

雷明濮矢口否認,說道:“雷明達一向都不喜歡我,我怎麼可能哄得了他去街上。爹,這些都是雷明霽栽贓陷害,你不能信他。”

雷連敬閉上眼,半響後道:“我沒信他,為此還覺得他心胸狹窄容不下你們兄弟兩人。可最後呢?雷明濮,這一切都是你做的。”

他讓人查了曹姨娘,沒發現任何的疑點。而對於雷明達的說法他也不信,畢竟雷明濮不僅乖巧聽話還只有六歲,不可能就知道害人用的方法還如此高明。結果,雷明濮辜負他的信任。

雷明濮心跳得厲害,他喊着說道:“爹,這些不是我做的,是馮鈺污衊我。爹,因為我不聽他的吩咐,他就要我的命。”

雷連敬將一疊供詞扔在地上,說道:“你自己看看,看看這上面寫的是什麼?”

雷明濮看完這些供詞,癱軟在地。

這事給雷連敬的打擊太大了,當日就倒下了,晚上還發起了高燒。因為上了年歲,退燒以後不僅渾身無力頭還昏沉沉的,軍中的事只能暫時交給兩個副將。

這事被有心人傳到了嚴氏的耳中,在雷明霽回來時與他說道:“明霽,你爹病了,聽說病得很重昏迷了三天才醒。”

雷明霽神色一頓,然後問道:“娘,你想回去看他嗎?”

雷連敬死了他都眉頭都不會皺一下,但他怕嚴氏放不下。

嚴氏擺擺手道:“我回去幹啥?我只是聽聞他這次病倒,是知曉雷明濮以前做的事給氣倒的,說起來也是他的報應。”

雷明霽見他放下,態度就變得很隨意了:“娘,他是死是活都與我們無關。對了,你給明達相看得怎麼樣了?有沒有尋到滿意的?”

嚴氏注意力一下轉移了,笑着說道:“哪那麼容易啊!不過慢慢看着,總能尋到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