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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你這孩子真是的,咋的不吃飯,真當自己是時候時候神仙不成,孩子他爸你來說說。”鄭母不客氣地揪着鄭父的耳朵,真是個榆木腦袋,怎麼就不曉得勸勸。

“不吃就不吃,餓不死他的。”鄭父翹着二郎腿,完全不往心底去,這麼大個人,難不成擔心他餓着自己,這不是笑話么!保不齊是瞧不起家中的伙食,早就在外頭填飽肚子。

“有你這麼當爹的么!怎麼就半點不操心,攤上你們父子倆,我真是倒八輩子的血霉。”鄭母深吸一口氣,聲音拔高三度,好歹給她個反應,他到底是怎麼當人父親。

鄭雄不願應對糟心的場面,眼不見為凈。

“兒子,兒子,你站住!”迎來的是鄭雄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這可真是捅着她敏感脆弱的神經末梢的。破口大罵鄭雄喪良心,現在還沒咋的,就對她這個媽如此不待見,將來指不定怎麼嫌棄她呢!叨咕來叨咕去的,說來說去不見消停的,叨咕的話就沒半句重複的。

“別整日神神叨叨的,凈整有的沒的,別說娃不愛聽,就是我……”嘀咕來嘀咕去的,這日子過下來就沒個消停的時候,消停消停就那麼難么!他是有心理論,無力理論,對賭不分好賴不管,沒理硬要佔理,否則就不依不饒的。

婆娘未免管得太寬泛,雞毛蒜皮的小事主要攸關兒子的她都要管。若是不能如她的願,大喊大叫沒有半個消停的。

鄭母深吸一口氣,聲音拔高三度,“你什麼你,有種你就說下去。”她氣鼓鼓的,甩着胳膊梗着脖子,步步緊逼,大有鄭父不說出個章程來,絕對不罷休的意思。

“懶得理你。大把年紀的瞎摻和啊瞎摻和,你瞅瞅你乾的這叫什麼事,攛掇着我幫着攪黃婚事,可你瞅瞅兒子喪氣的模樣。”美麗是個不錯的姑娘,偏生婆娘雞蛋裡挑骨頭,啥相夫教子不相夫教子的,全是糊弄人的話,他若是信她才叫有鬼。

不就是瞧不過美麗有穩定的工作有能耐有本事,嫁過來不可能任她擺布,怕的無非就是兒媳婦爬她腦袋上。

若是媳婦是個懦弱沒本事的,嫁過來若是犯錯,不聽話她甭管是打是罵的,不缺底氣,婆婆有什麼無理取鬧的全得挨着,為啥呢,兒媳婦沒有底氣唄,若是惹得婆婆不快,擔心被休唄。

若是媳婦有能耐,哪能叫婆婆在腦袋上作威作福的,鬧騰起來根本是管不住壓不住的。

若是找個只會吃不會幹活的,到時候有她頭疼腦熱的。柴米油鹽醬醋茶,人情往來,養娃的錢,就兒子那點工資怎麼過活啊!可別到時候沒享福,反過來貼補兒子兒媳婦的生活。

“沒心思扯東扯西的,你趕緊的!平時鬼主意一出一出的!現在別啞巴!”鄭母認定鄭父在變着法兒的糊弄她,她的潑辣勁上線不滿地嚷嚷着。

“哎呦,哎呦,好疼啊,什麼東西戳着我!”刺骨的疼痛叫他驚叫出聲,什麼東西戳進肉里。

鄭母沒好氣地拍着鄭父的腦袋,“做什麼呢!瞎叫什麼瞎叫!”

“笨手笨腳的臭婆娘,這是什麼啊,這是針啊!是不是皮癢啊!”明晃晃的針戳在胳膊上,叫他臉上浮起不耐,氣哼哼,口氣格外不爽快。本想着踹到鄭母身上的一腳縮回去,轉而踹翻腳邊的板凳,拔出針,沒理會自家婆娘的畏畏縮縮。

現在這個時候鄭父和鄭雄是完全站在一條戰線上的,不過他的站隊不能叫婆娘知曉,否則絕對是鬧騰得天翻地覆。

鄭父想着奪回婆娘在家裡一手遮天的權利,婆娘是年紀越大越愛出幺蛾子,這也管那也伸手,不叫人有絲毫的空間,這一天天的日子可怎麼過!

工資什麼的全部被婆娘拿捏在手裡,在他這個年紀,想漲點工資那是比登天還難的事兒。早就沒有什麼幹勁,只想着混吃等死。如此一來婆娘半點私房錢都不叫他藏,可不叫他哀聲載道的。

老友約他出去的時候,根本不敢跟人家出去,免得兜里比臉上還乾淨,掏不出錢買單,活的像個笑話。哪個老頭活得比他憋屈。

婆娘太過於嘚瑟,男人么,總是不喜歡倍管的死死的,他當然不例外,婆娘那一套套的着實叫他吃不消。管着私房錢是為啥,怕他在外頭找二奶,我呸,什麼亂七八糟的,他這麼個糟老頭,要錢沒錢要貌沒貌的,哪個人眼瞎瞧得上他。就是有,他這麼大年紀哪怕有心,耐不住身上的二兩肉使不上勁。

若是有人能整治整治婆娘,那是再好不過的。哪怕治不住她沒關係,若是能夠別讓婆娘始終將火炮對準他就行,話說著兩年他過得格外凄涼,就是叫婆娘的疑神疑鬼給攪和的。

鄭父留個心眼,趁着鄭母不在的工夫通風報信,一時嘴快,前因後果什麼的交代得分外爽快,在鄭母不知道的時候,將她賣得徹徹底底。

他個大男人干不來為人的活計,鄭母不讓他臨陣脫逃,非得拉着他,雖說不耐煩,可到底留個心眼,才有現在的通風報信。

對着美麗,婆娘從來是橫眉豎眼沒有好臉色的,為數不多的好臉全是鄭雄在場的時候,背着鄭雄她臉拉得老長老長的活像美麗欠她錢似的。說話陰陽怪氣的,從來不掩飾她的不滿,沒教養什麼的着實沒少說。

美麗就是活活被逼走,鄭母說讓美麗相夫教子是不假,可相夫教子不就代表着美麗不掙錢沒有收入,若是嫁過來唯一的條件就是不能貼補家裡人。

美麗的家裡人不就只有相依為命的弟弟,婆娘的意思就是叫羅宿輟學,識字就行沒必要非得又有多出色的學問,供養大學生那就是無底洞,搶破腦袋為的無非就是幾個名額,羅宿能不能上大學是沒準的事。

話說這就有點毒,根本就想着徹底斬斷緣分,美麗能掙錢能供養弟弟深造,課婆娘倒好上來就是掐斷人家的收入來源,阻羅宿的前途。美麗不傻,怎麼可能答應。

鄭雄黑着臉,身體驟然一僵,一時間怒不可遏,青筋暴起,拳頭緊握,突然覺得頭暈目眩,眼前黑,呼吸急促,顯然對於父親給的真相接受無能。

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母親如此過分,他愛的人被如此詆毀,是個男人就忍不住,若是旁,人他上去就是一巴掌,反手又是一巴掌,甭管是男是女,編排他的戀人就是在他觸他的逆鱗,可偏偏肆意詆毀美麗的恰是他的生母。

良久以後,臉色木然,憤怒與失望在心底糾結成團,越纏越緊密,到後來他根本就分辨不出來,到底是憤怒占的多還是失望占的多。

當晚鄭雄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甚至連走路的時候都使不上力氣,在這突如其來的真相前,沒由來的就升騰起一股力不從心的情緒。

難怪呢,美麗如此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