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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借刀殺人

東溟號原定計劃五月十五抵達東海沿岸,只不過這次卻必須推遲五天。單婉晶明白事情絕對不是向海棠公子說得那樣簡單,但為了償還海棠公子誅殺邊不負這個人情卻也不得不履行這個承諾。

她連日寫信,尋找了一處東溟派在杭州城內秘密的聯絡地點將信件寄出去,而她的人並沒有離開,而是繼續潛伏在杭州城,想看一看哪位海棠公子葫蘆里賣得什麼要。

五月十一是龍王韓蓋天繼任海沙幫幫主之位第十五個念頭,至今為止一品居依舊禁止營業,沒有任何人作客。幾乎所有人都明白,這是海沙幫為準備龍王韓蓋天的酒宴而做出的布置,只不過只有韓蓋天等少數幾人才知道這只不過是障眼法而已。

距離海棠花送至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天,這三天海沙幫在一品居前明裡暗裡安插的人比起三天前多了一倍有餘,除此之外杭州城上上下下也被餘杭分舵舵主冷球驅使的幫眾尋覓了遍,可消息依舊寥寥無幾。

五月初九,也就在酒宴前夕的兩天,冷球神情沉重到船上船廂見到了眼神冷酷氣如山嶽的韓蓋天,他並不是一個喜歡掩飾自己情緒的人,因此他也直截了當對大馬金刀坐得筆直的韓蓋天開口道:“這個季節本不應當是海棠花開的季節,但我們卻在杭州一處小巷中看見了海棠花,但人已經不見了。”

韓蓋天眼中閃過一抹殘忍的笑意,他冷冷道:“居住在院子中的人是什麼人?”

人雖然已經不再來,並不代表沒有人知道他們沒有來過,這個道理韓蓋天還是知道的,現在他還是非常冷靜,他是混跡江湖多年的人,知道此時此刻衝動非但救不了他的性命,而理智可以讓他擺脫危機。

冷球恭敬道:“據四周的人說居住在這間屋子內的人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公子以及一個十七八歲長相秀氣的女人,他們每天並沒有做什麼事,除開呆在屋子內就是在街上閑逛。”

韓蓋天的瞳孔已經猛縮了,他的手也已經握緊成拳頭,開口道:“因此你也不知道那兩個人是不是海棠公子,和海棠公子有沒有關係?”

韓蓋天很少猜錯,但這次猜錯了。

冷球道:“我雖然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海棠公子,但我知道他們和海棠公子一定有某種關係。”他沒有再繼續說,而是拿出一個造型充滿這古意的盒子,直接在韓蓋天的面前將盒子打開,裡面裝着得並非是金銀珠寶,而是一朵海棠花。

他望着韓蓋天這時候才開口道:“當時我們搜遍了屋子,僅僅在房間中桌子上找到這個盒子。”

韓蓋天並不笨,他自然已經聽明白冷球的意思,但他還是要開口問,他道:“你的意思是這兩個人有可能是海棠公子,也有可能是海棠公子想要殺的人?”

冷球點頭,他又補充道:“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海棠公子請的殺手。”

這一點聽上去有些荒誕,但韓蓋天卻非常認真的點了點頭。這幾天他並沒有閑着,他將江湖上二十七起關於海棠花殺人的資料全部都看了一邊,他發現這些資料之中有一點相同,那就是沒有人知道海棠公子的容貌長相,更沒有人知道海棠公子是什麼時候出手殺人,每個人都只知道甚至只相信只要被海棠公子送出海棠花的人,那那個人一定就成了死人了。

因此在他看來這些資料就值得商榷了。

或許殺人的人和送出海棠花的海棠公子其實並非是一個人,有可能是海棠公子請來的殺手,或者是海棠公子的合作夥伴,其實海棠公子也本可以不用殺人,只要他身邊有殺人的人就已經足夠了。

他望着冷球,望着這位一直以來他都非常信任的下屬,他道:“你有什麼想法?”

冷球語調依舊如平時般沙啞而冷漠,眼神中依舊流露出恭敬,他道:“不管送出海棠花的人是不是海棠公子,也不管海棠公子要對付的人是不是幫主,我們的計劃都不能變,我們都需要和杜伏威快點接洽,準備好這次酒宴。”

韓蓋天點了點頭道:“不錯,酒宴的事情已經交給譚勇那小子了,至於和杜伏威合作的事情交給游秋鳳處理,而你現在的任務就是為我找出海棠公子,絕對不能讓這個人破壞我們的計劃。”

冷球點頭,“屬下明白。”

韓蓋天揮了揮手命令冷球下去,房門關上,韓蓋天坐在窗前,身上已經留下了冷汗,一張威嚴的面龐此時此刻帶着一種說不出的疲憊與恐懼。

他在外人眼中是精明能幹,心狠手辣不可一世的梟雄人物,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經老了,他在江湖上混跡久了,也已經開始畏首畏尾了,他已經害怕死了。

這一點他知道,但他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一旦有人知道了他的弱點,那他就一定會死得很慘,現在他的手已經開始顫抖了,但他的眼神卻已經漸漸銳利起來,充斥着一種可怕的殺機。

海棠公子,他口中默念這個人,全身上下的關節都發出如兵器碰撞般的響聲。

他雖然已經開始怕死了,但他的武功還在,而且他不甘心死,他是陸地上老虎,海中的龍王,即使要死,他也要奮力一搏,何況現在他並不一定會死。

現在他手中還有許多柄刀,每一柄刀都非常鋒利可怕,馬上他手中就會出現一把更鋒利更可怕的刀。他相信天上地下沒有幾個人是這把刀對付不了的,因此他相信這一次他不會死,死得絕對不是自己,而是那個人,那個被稱為海棠公子的人……

杜伏威就是韓蓋天眼中的那柄刀,那柄無與倫比鋒利的寶刀。事實上杜伏威的確是一柄寶刀,任何人掌控住這柄刀想要對付任何人都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論及武學造詣,天底下可以勝過杜伏威的人並不多,除開四大門閥的家主以及一些不出事的魔門正道高手以外,當今世上還真沒有幾個人可以穩穩壓住杜伏威。

除此之外杜伏威還掌控江淮軍,任何人都明白隋朝統治已經衰微,天下隨時都可能的大亂,掌控江淮軍的杜伏威有爭霸天下的資本,因此任何人擁有杜伏威這柄刀,那想要對付一個人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韓蓋天希望可以借刀殺人,他希望杜伏威可以幫他除掉海棠公子,只不過他現在還沒有借到這柄刀,而且他也不知道海棠公子究竟是誰,殺他的人是不是海棠公子,或者說海棠公子是不是要殺他。

不過不管如何,游秋鳳總算見到了杜伏威。

天香樓是杭州城內除開一品居以外最好的酒樓,游秋鳳就是在這裡約見杜伏威,這是一次秘密的見面,因此沒有任何人知道。

在沒有見到杜伏威之前,她就已經想了各種對策,甚至如果杜伏威她的身體感興趣,她也一點都不介意,只是當他見到杜伏威的時候,她發現她根本不用想這些問題了。

杜伏威一見到他就直接往嘴裡灌了一口酒,冷冷道:“我這個人平生以來最不喜歡拐彎抹角,你有什麼就說。”

游秋鳳心中暗自腹誹,江湖上那個人不知道你杜伏威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老狐狸,但她自然是不能將這句話說出口的,她的臉上帶着非常嫵媚的笑容,為杜伏威斟了一杯酒,而後慢慢道:“江湖上誰人敢在杜老闆面前耍弄心思,我們海沙幫知道江淮一帶是杜總管的地盤,但哪裡也是我們海沙幫生意的重要的部分,因此我們幫主希望可以和杜總管談一談合作的事情。”

“如何合作?”杜伏威冷冷道。

游秋鳳道:“我們在你的地盤運送私鹽,你負責護衛安全,到時賣出的私鹽,我們兩方分成。”

杜伏威道:“可以,但你們這麼著急找我不應當僅僅是這件事吧?”

游秋鳳道:“自然並不僅僅是這件事,我們這麼著急找杜總管還因為一個人。”

“一個人?”杜伏威皺了皺眉,他耐着性子道:“什麼人?”

游秋鳳道:“幾天前我們幫主在一品居內收到了一個小盒子,盒子中擺着一片海棠花花瓣。”她的話語才剛剛說完,就看見杜伏威面色已經變了。

杜伏威眼中露出既忌憚又仇恨的神色,他冷冷道:“你口中這個人是不是海棠公子?”

游秋鳳點了點頭,訝然道:“聽總管的意思似乎見過這個人。”

杜伏威搖了搖頭,冷冷道:“我並沒有見過這個人,只是這個人曾經做了一件不要腦袋的事情。”他的聲音中帶上了森冷的殺機。

“什麼事情?”

“這個人曾刺殺我的好友輔公佑,令其重創,至今傷勢亦沒有痊癒”說道這裡杜伏威狠狠錘了一下桌面,冷冷道:“我早就想找這個人的麻煩,沒有想到這個傢伙竟然今天送上門來了,好,很好,實在再好不過了。”

游秋鳳訕訕一笑,她望着杜伏威眼中閃過一抹異色,但沒有說什麼。

杜伏威也沒有說話,他望着自己肚子狠狠灌了一口酒。

因此兩個人也都沒有注意到這時候其實有一個白衣公子從他們的廂房前走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