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慕曲的思路似乎越發的清晰。

往日的一幕幕飛速由她面上閃過。

終於，她明白為何鬼王對她時好時壞。

終於，她明白為什麼言美人不敢帶她去見他的父母。

慕曲坐至床角，將身子蜷縮在一團。

她不想相信，不願相信。

可是內心一直有個聲音告訴她，是真的。

翌日，天大亮。

皇宮，鳳棲宮。

看着戴着面具的姬琉言，柯皇后心頭如在滴血。

“為了一個女人，擅自跑到東離國去不說，甚至不戴面具，你忘了母后跟你說過的話嗎？！”

柯皇后說話語氣極重。

這是她有史以來，第一次對姬琉言說話這麼重的語氣。

姬琉言輕倚在桌邊，“我的事，我自己有主見。”

“好，好，你有主見。”柯皇后心頭躥着火，“你有主見，所以敢不帶人馬，不顧自己的性命，私自跑到東離，你不知道鳳擎天視你為眼中盯嗎。你有主見，所以不聽母后的勸，數次以自己的真面容跟慕曲談情說愛，你有替你母后我想過嗎？！你是想置柯氏一族所有人都死絕，你才肯罷休嗎？！”

……

清樺園。

小太監領着懿旨敲開了慕曲的房間，讀道，“皇后懿旨，慕曲馬上進宮，不得延誤。”

見自家小姐神色憔悴，小蕊說道，“我家小姐一晚上都沒合眼，旅途奔波，虧了身子，望公公能通融一下，允我家小姐……”

話沒說完，小太蕊不耐煩的打斷了她的話，“膽子倒不小，連皇后的懿旨都不放在眼裡嗎？若是敢違旨，你和你家小姐就是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聽到要砍腦袋，小蕊只能閉上了嘴。

慕曲沒有說話，落了地。

隨意披了件外裳，連頭髮都沒有梳。

任其披着出了房間。

蕭絕塵聽到了小太監的傳話，走至慕曲身邊，“我跟你一起進宮。”

“你一晚上沒睡，去我房間休息吧。”

慕曲說完出了驃騎將軍府跟着小太監進了宮。

頭髮顏色恢復正常，只是眼睛的顏色異於常人。

一路上對她指指點點的人，比以前要少很多。

不管議論聲是多是少，她此刻全然屏蔽。

外界的一切聲音在她耳中匯成了一句話。

匯成宮北對她說的那句話……

言美人才回京城一天。

柯皇后就急着召見她……

慕曲眸色冗沉，面色冰漠踏進了鳳棲宮。

鳳棲宮裡，坐着柯皇后和鬼王。

待慕曲進去後，柯皇后摒退了所有宮女。

只留了兩個在身邊待的比較久的老嬤嬤。

慕曲在踏進鳳棲宮第一步的時候，目光就沒從鬼王身上錯過。

準確點來說，她的目光一直注視着鬼王左邊的耳朵。

鬼王左邊的耳朵有傷口，被人咬的傷口。

她清楚的記得，在沙漠古堡下面的時候，她咬了言美人一口。

正是左耳，咬的印記與此刻鬼王左耳的傷口一模一樣。

她看自己的時候，姬琉言的目光也一直未從她身上離開過。

阿慕這副樣子，似乎一晚上都沒有休息。

昨晚上幹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