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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紀簡單地講了魚不智到鄴城求取兵力分布圖,因袁紹外出巡視各地,未能如願的情況一五一十地道出,並特別指出魚不智似乎有些惱怒。

與公孫瓚交戰連遭敗績,鄴城府庫被黑山軍搶掠一空,加上鞠義的事,袁紹現在的心情簡直壞得無以復加。

得知魚不智因借不到兵力分布圖慍怒,袁本初心頭更是不爽。

從冀州府的角度看,兵力分布圖屬於軍事資料,甭管重要程度有多高,必須得袁紹本人點頭,下面的官吏才敢拿給魚不智。袁紹外出巡視沒回來,州府官吏不敢私下作主是正常反應,不道出袁紹行蹤也是出於安全的考量,魚不智應該理解才對,莫名其妙地甩臉色,敢情也沒將他放在眼裡嘛!

再想到最近接連戰敗,不僅失去渤海和平原,州治都被黑山軍給端了,袁紹心中各種憋屈。要知道他出自名門,步入仕途後可謂一帆風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在渤海郡被韓馥壓制的那段時間是他少有的煎熬與挫折,袁紹早已習慣了受人尊敬和重視,打心眼裡就受不了別人不將他放在眼裡,魚不智是一名領主玩家,居然也毫不掩飾表達對他的不滿,頓覺自尊受損。

聽逢紀說完,袁紹冷哼道:“魚不智拂袖而去,又能怎樣?”

逐鹿領實力雖不弱,卻還遠遠沒到能讓冀州府忌憚的地步。

逢紀理解袁紹的心情,垂首肅容道:“主公,逐鹿領非尋常領地,騎兵與水師均很出色。他們與北平軍關係原本就很密切,渤海今為北平軍佔據,倘若逐鹿領順勢倒向公孫瓚,水師沿河道破壞襲擾、騎兵往來馳騁……”

袁紹面色一滯。

飛魚領騎兵威脅可以不理,北平軍的騎兵實力擺在那裡,輪不到飛魚騎兵出來幫場子,但飛魚領水師卻不得不防,因為冀州府壓根就沒有水師。以前渤海是袁紹的,飛魚領在袁紹治下,現在渤海是公孫瓚的地盤,真要徹底撕破臉皮,逼得魚不智轉而支持公孫瓚,可不是什麼好事。

袁紹明白逢紀的意思。

並不是說逐鹿軍的實力強到足以讓冀州府忌憚,只不過冀州多事之秋,當以和為貴,團結一切力量與北平軍爭雄河北,畢竟形勢對北平軍更有利。因為些許小事將逐鹿領推到強大對手陣營,冀州府承受的壓力會更大。

“元圖所言甚是,然魚不智忒不識趣,領主甩臉色,冀州府顏面何在?”

袁紹恨恨道,世家對臉面看得極重,再怎麼不滿也很少有人當面發作,哪怕想殺對方,應有風度和禮數還得維持,奈何玩家沒這樣的意識和涵養。

“屬下倒是能猜到不智城主因何失態……”

逢紀是最早開始追隨袁紹的心腹謀士,對冀州府各項事務參與度極深,他很早開始與魚不智有過接觸,綜合各方面情報,大致推演出了整個脈絡。

在逢紀看來,魚不智上次大怒之下拂袖而去,有其必然的原因。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魚不智曾經和袁紹走得很近,袁紹肯專門設宴招待他,足以說明問題。最初的裂痕,應該是在界橋之戰結束後。

飛魚水師跑到右北平境內打倭人,受到冀州府猜忌,雖說最終的調查結果基本排除逐鹿領倒向北平軍的可能,認定是由於玩家對打擊倭人的特殊興趣引發的集體行動,但魚不智跑來祝賀冀州軍勝利時,遭袁紹冷落卻是不爭的事實,莫名其妙的逐鹿領主難免心懷芥蒂。

事後袁紹沒有修復雙邊關係,可以說是沒來得及或沒留意,畢竟那段時間冀州仍處於戰爭狀態,沒多久魚不智又來要兵力分布圖。但逢紀知道,袁紹完全沒有修復關係的意願,當時他剛贏得界橋之戰,正處於志得意滿的時候,感覺平定河北指日可待,席捲天下就在明天,怎麼可能為小誤會過多照顧一位領主的感受?

說白了,那時逐鹿領對袁紹的價值降低了不少。

遭到冷遇後,討要縣城兵力分布圖無果,甚至想利用玩家的傳送優勢,想找袁紹陳情的要求也被拒絕,魚不智積聚的怒火爆發,其實也不難理解。

NPC們與玩家的交道久了,知道玩家膽大妄為唯我獨尊,向來不會對世家、諸侯、名士有敬畏,不死之身讓玩家有充足底氣快意恩仇。

說翻臉就翻臉,感覺不爽就一怒拔刀,這才是玩家的標準作派。

更讓人難以理解的是,不論實力強弱,玩家都敢這麼干,瀟洒得緊……

正因如此,在很多NPC看來,玩家是一種非常神奇的生物,絕對不能用正常邏輯去推測玩家的行為習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玩家就是光腳的,隨着玩家整體實力不斷提升,NPC勢力漸漸達成共識:玩家遲早成為禍害!逐鹿領人才濟濟,英才輩出,又剛剛成為天下第一都,倘若魚不智不計後果地發瘋,與公孫瓚沆瀣一氣,為禍勢必更大。

袁紹皺眉道:“元圖可有良策?”

逢紀道:“當修補關係,盡量拉攏。”

“即使着力拉攏,逐鹿領也不會幫我們對付右北平,飛魚領在渤海呢。”

逢紀平靜道:“繼續保持兩不相幫即可,北平軍自應由冀州將士對付。”

袁紹眸中精芒一閃而過:“不錯!我袁氏爭雄河北,自當憑手中劍取之,豈能寄望於他人之手!逐鹿領那邊修補關係卻是麻煩,我好歹是關東盟主,冀州牧,屈尊紆貴過分將就他也不行,元圖可有良策?”

“無需直接與逐鹿領接觸。”

逢紀胸有成竹道:“孔璋有託人帶信回來,稱益州府收回巴郡之意甚堅,談判曠日持久難有進展,我軍近來與北平軍連戰不利,孔璋心中焦慮不安,希望主公另派使者接替與益州府談判,允他回冀州。出面替趙部斡旋是不智城主的請託,我們儘力辦好此事,不智城主自會承主公的情。”

“先前孔璋與益州府交涉,多是以勸和為主,盡量避免向益州府力爭。此法雖穩妥,卻易讓益州府懷疑主公對趙太守之事是否盡心。以在下之見,不妨改變策略,表明堅決支持趙太守之立場,以敦促巴郡之事儘快有定論。保住趙太守,一則修補與逐鹿領的關係,二則彰顯主公影響力,振奮人心。”

袁紹斷然道:“好!你寫封信派人送給孔璋,讓他勿以冀州為念……”

於是乎,翹首期盼回冀州的陳琳悲劇了,只能繼續苦逼地在益州談判。

襄陽城。

從州牧府出來,蔡瑁登上馬車,只見車夫打了個響鞭,馬車緩緩起步。蔡瑁在車內閉目養神,直到馬車在蔡府外停下,僕人為他打開車門才睜眼。

“老爺,那人到了。”老管家扶着車簾輕聲道。

蔡瑁微微頜首,踩在一名趴伏於地的僕人背,下了馬車,走進府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