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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韓,你明天打算幹啥?不會還要去靈堂吧?”

“不去了,我想去看看太姥姥,聽說她老人家已經97歲了,當年要不是她,我就折在村裡了。”

“得去,得去,我陪你!那老太太現在還硬朗,就是幾乎啥也聽不見了,但還是每天坐在池塘邊,也不說話,就是看着孩子們玩。唉,要不是她老人家,你那次還真玄!”

說起那年發生的事,我到現在還記憶猶新,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我開始喜歡上玄學的事物,而後面發生的一系列冒險,如今想想,這便是緣由。

小學六年級,我第二次回老家,父母都不在身邊,說是讓我鍛煉鍛煉獨立性,於是,我住到了二伯家。

他家是在老地基上新建的,沒有大伯家那種老宅子特有的陰鬱,加上大兒子跑買賣賺了點錢,所以房子修得敞亮,**刷牆水泥糊地,一開燈天花板亮亮堂堂,住在這裡心裡不害怕。

二伯解放前練過武術,後來當了地下黨,戰鬥中受過傷,腿走起來有點瘸,整天騎個二八自行車下地幹活。我住在主房東側卧室,旁邊就是院牆,農村晚上常斷電,要是家裡聚會或者來重要客人也只能點蠟燭,若是清閑無事就乾脆黑着燈睡了。

那天就是清閑日,正嘮嗑呢停電了,二伯打着手電送我回東卧,那時我早就一個人睡習慣了,道別二伯後便昏昏睡去。不想半夜三點突然醒來,翻來覆去睡不着,依舊沒電黑燈瞎火的。窗戶外面倒是明亮皎潔,樹木在院外看的清晰,安安靜靜。

當時不知道對於屬狗的人來說三點是個陰陽坎兒,古話說“屬狗之人寅時不醒”,意思是屬狗的人陰陽感強烈,而夜裡寅時是鬼門關敲鐘關門的時候,隨後的時間太陽即將升起,公雞一打鳴這鬼門關就徹底閉上了,所以,這個點鐘身弱、屬狗、黃髮者最易見鬼。

我那時對此一無所知,睡不着索性看着窗外,突然,周身發抖動彈不得,耳朵嗡嗡作響,就看見一個白衣人走到窗前,然後轉身對着窗戶,長發垂下,面部模糊,說是白衣其實就是個白色人形,悄無聲息,沒有步頻。

但這東卧旁是高院牆,又緊挨着偏房,狹窄的道里斷不可能走出個人來。

我頓時覺得混身冰涼,但不敢出聲,漸漸頭腦昏沉睡死過去。直到轉天中午才被二伯叫醒,還埋怨我,這農村講究早起早睡,早起打掃院落,餵雞做飯,收拾停當下地幹活,要是睡到中午,一天就等於耽誤了。

我不敢告訴二伯發生了什麼,只是認錯敷衍着,用過午飯後竟依舊頭昏迷糊,乘二伯出門走動,又睡了過去,這一睡就到了日落。

傍晚礦渣過來找我玩,我依舊全身無力,乾脆推說感冒也就散了。晚飯後二伯問我是不是不舒服,我說可能是着涼不礙事,索性回房繼續睡去。就這樣昏昏沉沉過了三天,二伯終於坐不住了,着涼感冒也沒個癥狀,不發燒,不咳嗽,飯量不減就是睡不醒。

在二伯的逼問下,我描述了那晚的經歷,他噌的站起來,叫來二姐和大娘,幾個人一致認為,這娃娃被鬼嚇了,魂丟了得叫魂兒。

我接觸玄學也就是從叫魂開始的,眾所周知,人分魂和魄,魄歸於**,魂歸於精神,但魂又有三,魄又有七,也就是三魂七魄,魂是整個生命的靈性部分,一為天魂,二為地魂,三為命魂。而魄屬陰下沉為實體,分為一魄天沖,二魄靈慧,三魄為氣,四魄為力,五魄中樞,六魄為精,七魄為英。人死後七魄先散,然後三魂再離身,最後天魂進入輪迴,魄則隨着**腐爛徹底消亡。

古人認為得病之人進入中陰狀態,就是魂離開了身體,需要藥物或者法事召喚歸位,最早在《楚辭》中的《招魂》篇里有記載。而後來發現,不單單病重之人魂會離身而去,這小孩子受到驚嚇也會離魂,表現為整日昏昏沉沉,嗜睡不醒,沒精打采,甚至口出亂語。

這倒是和了我的癥狀,大娘年歲過七十,聽完我的講述後連連搖頭,說被鬼驚嚇了,魂離體後會迷路,不知道目的地,也不知道歸位,而時間不能久,超過七七四十九天也就徹底忘了本家,成為遊盪的殘魂。

大娘在農村土生土長,周圍有哪些玄學術士瞭然於胸,在她看來,遇鬼丟魂雖然難,但畢竟在農村不算大事,總比仙家纏身、冤鬼附身簡單,於是親自帶着我出了門。

尋着小道不遠就是村北,有戶人家,土坯房子,勉強一個小院,一看就不富裕。開門的是個壯漢,一米八的樣子,大方臉杏圓眼絡腮鬍,穿着背心,兩個膀子疙瘩肉,說話似洪鐘。

大娘說了來由,壯漢便讓進門。

這壯漢名叫邱准,爺爺輩兒才搬來村裡,大娘叫我喊哥。

邱准仔細端詳了我一會兒,便去了裡屋,我坐在炕上聽大娘與邱准媳婦聊天,原來前幾天旁村死了個人,邱准有去瞧過,回來直搖頭說邪性。

那家人有間老宅,荒廢了很多年,現在有錢了決定蓋新房,不想動工的時候砸了老牆,竟跑出許多條蛇,密密麻麻的,都是農村的那種草蛇。

本家也沒多想,蛇在農村畢竟是常見物。誰知正趕着趕着,牆洞里竄出一條大蟒,足有大臂那麼粗,見了一眾工人也不害怕,昂着頭吐着信子,周身白色有點花紋。農村人大多迷信,管這種身形巨大,周身白色的長蟲叫蛇仙,於是都站着不敢上前,眾人與大蟒就這麼面對面僵持着。

本家倒是膽兒大,掄起鐵鍬就要過去,眾人趕忙攔着,年齡大的工人懂老理兒,這荒廢的老宅子多沒人氣,時間久了就有靈性動物住進來,白天覓食晚上煉丹,這大蟒必定是有了道行的靈物。現在推倒老牆就是動了它的巢穴,看那大蟒絲毫不害怕的樣子,肯定不願輕易挪窩,這得做法恭送。

本家年紀輕輕根本不信,加上媳婦攛掇,乾脆換了鎬頭就掄,這就把大蟒砸穿了。聽那些工人描述,大蟒被鎬頭砸傷的時候也沒有撲人,只是調頭打算離開,饒是那本家心狠,追着大蟒刀棍齊上乾脆弄死了,工人們勸也勸不住,老天尚有好生之德,本家何必如此殘忍。

大蟒死了,那就繼續幹活唄,有好心的工人把大蟒屍體拖走,尋個無人的荒地埋了。不想晚上本家就出事了,發燒嘔吐,尋了醫生吃過葯,後半夜竟開始全身發癢,用手一撓就一道口子,而且奇癢難忍,這不多時候身上就沒了完膚,像一條條蛇在身上纏着。

家裡人趕緊給他抹上瘡葯,可是竟開始脫皮,就像紙一樣一層層剝落,問本家疼不疼,竟也不疼,就是鑽心的癢,說癢在肉里在骨頭裡,醫生也沒辦法,旁人都說是蛇仙過來報復,那蹩腳媳婦沒轍,於是跑來找邱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