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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了銀子打了百行鏢行的人,天色已晚,衛歌便入住了鏢行推薦的一家信譽與安全都十分有保障的客棧。

次日一早,她敲開秦玉靈的房門,“秦姐,我得出一趟們,因不曉得弟弟妹妹住在哪裡,還得去顧府打聽一二。”

“顧府是哪一家,聽人“顧”是國姓呢!”秦玉靈略帶好奇地問道。

“齊國公府顧氏,洛京沒有任務堂,因此不方便打聽家人下落。”衛歌答道。

顧少欽將詩詩帶到洛京,但是去王宮找顧少欽實在沒可能。

上次在靈州百草堂提及,齊國公的爵位傳給了他庶出的大哥,她曾經見過一次,這次便是要拜訪新齊國公。

來自落魄家族的大嫂,叫太后給搓磨死了,兩個侄子難免被太后整治。為此事顧少欽沒少生悶氣,卻不能管到內宅上頭。

這些衛歌早已知曉,當初假扮顧少欽的未婚妻子,還使勁削了太后的一頓臉皮。

見衛歌轉身要走,秦玉靈忙忐忑地道:“萬夫人,咱們這會兒沒鏢師,我一個沒修為的人獨自在此,有些擔心呢!”

“不然你隨我一起去吧。”衛歌無奈道,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大約曾遇到過一些危險事,秦玉靈成日如驚弓之鳥貼着,簡直如影隨形。

她暗暗腹誹,就這膽子竟要去烏金國擔起原主的“愛恨情仇”,恐怕想承擔是曾經的“情愛”,至於“恨仇”,不過是個冠冕堂皇的幌子,自己騙自己?

與秦玉靈同一個房間安歇的狐姬,眼睛都沒睜開,翻了身嘟囔了一句,“我不去了,讓我再多睡一會兒。”

湯圓早早就醒了,拍着翅膀大叫,“我要去,我要去!”

“再嚷就將你丟進牲口棚里!”衛歌惡狠狠道。

因秦玉靈還未梳洗,衛歌回房又等了半個時辰,才見秦玉靈前來敲門,卻見她穿着一身紫煙羅的曳地長裙,唇上抹了胭脂,頭戴五寶金釵,打扮得十分精緻。

衛歌頓時無語。

只是去遞個帖子而已,犯得着這麼誇張嗎,按照勛貴人家的規矩,總得等個幾天才能見得到齊國公。

雇了客棧的轎子,秦玉靈坐在轎中,而衛歌則是步行。

幾個轎夫互相遞了下眼色,均想着,是不是哪家的落魄姐帶着丫鬟上門去顧家打秋風。

大約不無好奇之心,一名客棧的轎夫好心道:“齊國公府家大勢大,你家姐恐怕未必有人接待。”

“不妨事,看看就好。”衛歌笑着答道。

幾名轎夫也就是隨口罷了,見她生得可喜,似乎來自外地,本着閑聊的意思,將道聽途得來關於齊國公府的事,抖了個遍。

一路被轎夫當丫鬟看,她並不以為意,只是秦玉靈卻沒有出言解釋,倒讓人覺得有些意思

齊國公府大門緊閉,門口豎著兩隻渾身黝黑的石頭麒麟獸,還站着四名衣冠整潔的守衛。

寶梁國向來以麒麟為吉物,不過只有如天昊宮或者國公府這樣的地方,才有資格以麒麟鎮門。

平日里遞拜帖卻不走大門,而是在側邊的門,有專門的待客之處。

轎夫見衛歌熟門熟路的,指了方向,倒是將之前瞧的心思去了兩分。

側門開着,外頭站着兩名閑聊的廝,衛歌走上前問道:“兩位哥兒,我這裡有一封拜帖,乃是求見齊國公本人,該交予何人?”

廝上下打量了下衛歌,見她生得十分清秀,一身武修女子常穿的衣裳,腳蹬牛皮靴子,想來是哪家公子老爺身邊的得力的手下都不一定。

廝正要開口,不料卻瞧見不遠處的轎子里走出個嬌滴滴的絕色美人,頓時吃了一驚。

原來正主在那邊。

他不由得心中泛嘀咕,這美人竟明目張胆遞帖子拜見國公爺,若是叫國公夫人曉得,恐怕要生出大風波來!

不過他只是個應門的廝,這事還得讓門房的錢管事來決斷。

想來錢管事定然會要報知給國公夫人身邊的馮嬤嬤,府里的事向來都是國公夫人了算數。

廝接過拜匣,笑道:“兩位先稍後片刻,我先去尋管事話,回頭瞧瞧國公爺今兒是否得閑。”

衛歌忙稱謝,心想顧氏瞧着未必如轎夫的那般仗勢欺人,想來都是以訛傳訛罷了。

等了一陣,沒多久便見先頭的廝跟着一位通脈期的年輕管事一併前來。管事面上帶着些客氣的笑容,上下打量下衛歌,又瞧了瞧她身後的秦玉靈。

“鄙下姓錢,乃是今日當值的門房管事,兩位請裡頭待客處稍稍安坐,拜帖已叫人遞了,還得等內院回話。”

“多謝!”衛歌含笑拱手,沒想到今天有可能見到齊國公,倒是意外之喜。

隨着錢管事進了側門,旁邊不遠就是門房,安坐了片刻就有人奉上茶水。

這一等倒是好等,足足半個時辰沒有人搭理。衛歌並不以為意,閉着眼調息,家大業大的,當天能回話已經很給面子了,沒叫她回去等了七八天算好的。

“是哪家姐要尋國公爺啊?”

“馮嬤嬤,這個的也不知曉”

遠遠就聽到一聲不陰不陽,年老婦人的聲音,衛歌睜開眼,拿着眼瞟了瞟,卻見不是師爺或者是管事前來,而是一名看着五六十歲,一身綢緞的老嬤嬤。

進了門馮嬤嬤便使勁盯着秦玉靈看,刻薄下垂的嘴角,帶着明顯的鄙夷。

怎麼是個內宅嬤嬤?衛歌皺了皺眉頭。

還沒等她開口,馮嬤嬤便拿腔拿調,一臉倨傲對着秦玉靈道:“非是老身無禮,只是我們國公爺不見那些個外頭的鶯鶯燕燕,這位不知是哪裡來的姐,還是請回吧!”

什麼亂七八糟的,衛歌無語了一瞬,“你這老婆子是何許人,竟能替國公爺做主,我並非是來”

還沒等她解釋不是外室前來爭寵,馮嬤嬤冷哼一聲打斷話頭,“這是哪家的規矩,與你們姐話,你這丫鬟插什麼嘴!”

衛歌愣住,她穿着女子武修慣常的衣裳,想來在旁人眼裡是個丫鬟了。

即便自己真是丫鬟,這老婆子本人是個下人,橫眉愣眼地衝著顯得像“姐”的秦玉靈難,規矩也不怎麼樣吧!

她心煩不已,猶豫着是繼續解釋,還是乾脆一腳將老婆子給踢開,當初在齊國公府可是打了不少人,多一個不多!

不料旁邊的秦玉靈輕輕咳嗽了一聲,帶着不亢不卑的態度道:“這位嬤嬤,你這規矩又是哪家的,我等與國公爺乃是舊識,前來打探家人的下落,你這般留難,國公爺可知曉?”

衛歌瞟了秦玉靈一眼,順道跟着來的,真當她自己是姐了?

馮嬤嬤冷笑,“冒充國公爺的舊識,不知哪裡來的女人多了去,想進國公府還得看國公夫人同意不同意,請回吧!”

秦玉靈臉色一正,“我乃是烏金國郡守之女,此番來此”

“少廢話,趕緊滾吧,你要是郡守之女,我就是郡守他奶奶了。”馮嬤嬤滿臉不耐再次打斷秦玉靈的話頭,心想就帶着一名丫鬟,落魄到如此地步,還混充上等人。

她話音剛落,不料忽然一隻腳迎面而來,“啪”地一下正中胸口,隨即她整個人翻了幾個大跟頭,直接撞到牆上。

衛歌收了腳,這老婆子就跟個大蒼蠅似的,偏偏秦玉靈夾在中間鬧騰,本來無一事,結果真成了來國公府爭寵。

“啊”忍不住一陣驚呼,秦玉靈心想衛姑娘可真是個山野女子,怎麼無端出手傷人,對方顯然還是國公夫人身邊的有頭有臉的嬤嬤,這可怎麼辦?

馮嬤嬤痛得呲牙裂嘴,半天爬不起來,高呼道:“還不將這女子給拿下!”

還沒完?衛歌柳眉倒豎,撩起裙子抽出枕夢,隨即對着桌子一刀砍下去,桌子應聲斷成兩半,平滑的切口,讓人望而生畏。

“你這老婆子搞七搞八的做甚,不過是前來來打聽弟弟妹妹的下落。曾經在國公府住了半個月,不知打了多少人,如今個個都皮癢了不成,送上門來讓我揍!”

不知道斷了幾根骨頭的馮嬤嬤,又不知死活地大叫,“打死她,不知哪裡來的野女人,竟混充烏金國郡守之女,帶着個武修就敢來齊國公府耍橫,打死了由我去國公夫人面前分!”

“呱噪!”衛歌皺眉又是一腳。

只聽“轟隆”一聲,牆壁頓時出現一個大窟窿,老婆子被直接踹到牆外頭,不知是死是活。

她心想,當初假扮顧少欽的未婚妻子,殺得人頭滾滾,包括德齡公主派來的,還有不少太后的人馬。

見衛歌如此做派,幾個已經衝上來的護院,還有先前的門房錢管事,不由得齊齊怔住。

錢管事也算是稍微有些見識,瞧出這柄刀絕對不是凡品,他急忙問道:“姑娘是何人?”

“姑奶奶姓衛,與國主相識已久,現今初到洛京不方便拜訪國主,因此前來齊國公府。”衛歌氣呼呼地道,沒奈何只能將顧少欽的名頭搬出來。

鬧得有些大,錢管事感覺事態嚴重,況且看手段眼前幾名護院完全不是這女子的對手,他總算看出來了,正主是眼前這名武修,而不是剛才與馮嬤嬤爭論的女子。

“姑娘請息怒,容我再去上稟。”

衛歌喝道:“還不快去快回,若是再讓我等上一個時辰,一路殺進去又如何!”

這年頭,真得口氣大一點,在大魏皇宮她已經領會到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