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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微道長,罷了,勞駕你將陣法給撤了。等下我們得去打獵,家中食物不多了。”

知微點點頭,“感知力疲勞,需緩上半個時辰。”

原來布陣和去掉陣法需要用“感知力”,衛小歌暗道,以後再找別人打聽下。知微就拉倒吧,根本就是個裝着餃子的茶壺,有貨倒不出,話都說不清楚。

一場簡直不知該怎麼說的誤會,衛小歌也覺得自己草木皆兵了。

實在是這位道長做事太不着調。

“道長,先前多有冒犯,還望恕不知之罪。只是你這般不問過主人,便自作主張的做法,換了任何人都會引來誤會。再則你脖子上的傷,卻是你自己不小心,並非我有意傷你。”

知微點頭,的確是自己慌裡慌張撞上去的。

衛小歌見他面上並無怒容,心中一安。

知微是個糊裡糊塗的人,她也差點糊裡糊塗得罪了個有來頭的人。

轉頭走到白澤跟前,她蹲下身子小聲道:“白澤,你是如何認識這位道長的?”

白澤嘟囔道:“有次巡山碰見了,他們要去虎大王那邊,向我打聽點事。”

原來如此。

衛小歌記得這事,主要是白澤當時十分有文采,用了個很神奇又非常形象的詞:卸磨殺驢。

她拍了拍白澤的腦袋,“你安心吧,人家不會卸磨殺驢的,就算真要動手,不是還有我擋在前面呢!等下你還是不要說話,免得嚇到千紅和兩個女娃娃。”

白澤心下大定,忙點頭稱是,心想跟着這位大王還算是有點奔頭,萬事她擋在前面。

它並不知曉衛小歌的真正實力,見她在大路上殺了不少和尚,並且不懼怕索普的邪法,一心以為這位大王本事過硬得很。

再者,它驢不停蹄,追着人蔘精足足跑了三天三夜,連一根參須都沒撈着,卻叫新大王弄到整隻,早就佩服有加。

並且,聽口氣那道士脖上的傷也是大王整出來的,道袍沾了不少血。

此刻聞言,理所當然的不再憂心。

薛紹奚已經淡定下來了,驢子口吐人言又怎麼樣,人也可以學驢子叫。

他今天已經浪費了很多時間了,既然只是誤會一場,便不再管知微的事,忙跑去一邊蹲馬步。

長貴見知微連姐姐一招都擋不住,就連設置個陣法也是虎頭蛇尾,頓時也懶得去巴結,悻悻地走到薛紹奚的身邊,一塊兒蹲馬步。

他一點都不喜歡蹲馬步,覺得枯燥又乏味,可是擔心薛紹奚將來比自己還厲害,那可夠丟臉的。更何況,他想着有一天能為長富報仇呢,佛光寺的那些僧人一個個都別想過安生日子。

半個時辰後,知微果然信守承諾,盤膝坐在幻陣前。

他並未撒出什麼銀砂,或者燒符紙,眼前的景色如剝洋蔥似的,一層一層恢復了舊貌。

今天原本衛小歌帶長貴出去打獵,薛紹奚留守,不過卻因為有知微這個未知的因素在,她決定親自留下來看着。

草木皆兵也沒辦法,主要是知微太奇怪了。

雖然略有些不放心,不過還是讓這兩個小子結伴去打獵,臨行她又叮囑了幾句,別去惹大東西,有事趕緊騎馬跑。

長貴和薛紹奚去了沒多久,不到兩個小時,便急匆匆回來。

兩人渾身是血,長貴被薛紹奚護在身前,騎在馬上,疾馳而回。

另外一匹馬上還橫架着兩個血人。

衛小歌大驚失色。

這到底出了什麼事,遇到大老虎了么?山裡頭怎麼還有外人?

長貴的劍非常鋒利,衛小歌連赤冶都借給了薛紹奚,怎麼會落到這副田地。

平時都是衛小歌帶着其中一人出去,除了有次遇到狼群,其他時候並沒有遇到危險。天氣寒冷,本來以為他們最多能弄點野雞之類的,哪裡會想到出這等大事。

她急忙奔到近前。

“怎麼回事?”

薛紹奚忙道:“遇到熊了,長貴傷了肩膀。我沒受傷,都是他們的血。”

聽到長貴沒有生命危險,衛小歌輕輕鬆了一口氣。“咱們將他放到火塘旁邊,另外那兩人也一併放過來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天氣寒冷,木屋中不方便點火,反而是外面的火塘邊更加暖和。

長貴並未暈過去,臉色慘白,似乎忍着極大的痛楚,牙齒緊緊咬着嘴唇。

薛紹奚彷彿不知該怎麼說,猶豫了一下道:“說來話長,不過也算是我們連累這兩個獵戶,因此便將他們帶了回來,希望還能保住他們的性命。”

衛小歌點頭道:“嗯,等下再說,我先看看長貴,你幫忙打些熱水,將乾淨的繃帶準備好,對了,拿一袋鹽來,要乾淨的。”

火塘旁邊架着口極大的鍋,裡面的熱水現成,薛紹奚取了個小木盆,舀來熱水。

這邊衛小歌查看了下長貴的傷勢,又瞧了瞧另外兩個獵戶的傷,三人暫時都沒有生命危險。

她以匕首裁開長貴的衣服,肩膀顯然是被熊給拍了一記,血肉模糊,骨頭都斷了。

“長貴,你咬着這條布巾,等下會有些疼。”

長貴很艱難地點了點頭,他已經痛得嘴唇都咬爛了,等會兒還會更疼,那得多痛啊。

鹽水沖洗到傷口的時候,長貴頓時慘叫連連,凄厲之極,嘴裡的布巾吧嗒掉到胸前。

鹽水,竟然用鹽水。

傷口上撒鹽啊!

他痛得無法忍耐,恨不得將自己打暈過去,姐姐這是看他不順眼,故意整人吧。

衛小歌也沒轍,沒有麻醉藥,疼也沒辦法。

洗乾淨傷口,卻發現長貴的傷口不小,並且骨頭都裂了。

傷口需要縫針,不然會血流不止。

“小薛,你看着點,我即刻就回。”

她急匆匆取了醫藥包,打開了,裡面有略彎的針和腸線。

衛小歌將骨頭推到正確的位置,長貴又是慘叫連連,終於頭一歪暈過去了。

長貴暈過去了反而方便,不會瞎動。她穿針引線,順着肌理,將傷口縫合,再用鹽水再次沖洗了下,便厚厚地抹上當初在邑縣花高價買來的傷葯。

這種外傷處理,她做得十分得心應手。

“葯不佳,用此葯。”

聞言衛小歌轉過頭,眼前遞過來一個白玉小瓶,卻是知微。

她衝著知微點了點頭,“多謝道長!”

將舊藥沖洗掉,換上這種帶着蓮花香味的藥粉。縫合後的傷口,竟然以肉眼能感覺到的速度,快速癒合。

將傷口用乾淨的繃帶包紮好,又劈開兩片木板,墊在裂開的骨頭上,再次裹緊。

衛小歌長長吁出一口氣,抹了抹額頭上的汗,轉過身來,開始處理另外兩人的外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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