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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朝着真正的界木轉化?”江寒一驚。

他想到月河最初和自己相遇時,所說的話,那時的它便自認是界木碎片,從師尊的話來看,確有緣由。

“界木是何等神異,永月仙皇的世界樹剛有轉化趨勢,便能夠溝通宇宙本源,宇宙本源意志當即感應到了。”兵主道:“宇宙本源意志透過界木本源,感應出永月仙皇的真靈有異,規則運轉之下便生出排斥,並將消息傳遞給了所有帝境。”

“宇宙本源意志能傳遞消息?”江寒驚駭。

任何一方世界、宇宙,只要有本源,便會誕生出意志來,可意志本身不是生靈,只是至高規則運轉下的一種體現。

若宇宙本源誕生出意識來,那才是所有生靈的噩夢,整個洪荒宇宙的力量何其磅礴,即使帝境都難及萬一。

“不用擔心,這本身便是規則運轉的一部分,但凡外來的生靈,都會收為宇宙本源意志排斥。”兵主道:“只不過宇宙本源意志本身不能做什麼,它也只是依據規則將消息傳遞給自身誕生出的最強大的生靈們,也就是帝境。”

“冥主難道不知嗎?”江寒遲疑道。

“他如何不知?”兵主搖頭道:“他還是宋帝王時,我和人族其他幾位帝境便都和他談過,我們雖知曉他心中有不滿,但覺得他應該是知曉大局的。”

“未曾想,這竟成了他心中執念,即使覺醒了冥主記憶都未曾改變。”兵主感慨道:“或許是因為後天之緣故,當年冥主眼睜睜看着后土隕落,心中定然愧恨,這一世又經歷永月皇之事,復活永月,恐怕已成為他心中最大執念。”

“所以,他一朝覺醒,便趁機會,一舉撕裂冥月,dòngluàn幽冥,最終掀起了這一場浩劫。”

江寒點頭,他也明白。

當一個人後悔某件事後,再遇到類似的事,他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去改變結局,所謂帝、皇,本質都是活生生的人。

“其實,在我收你為徒時,你的前世糾葛,我便已有所了解。”冥主看着江寒:“後來,隨着時間流逝,你和雪帝的關係,也漸漸浮現水面。”

江寒有些疑惑。

“你在天界闖蕩時,是否進入另一時空並融合了大道之源?那一次便是雪帝設下的局,我當時感應到你的神魂動蕩,便降臨那一界外的虛空,曾和雪帝對峙。”兵主輕聲道:“後來見你無事,我方才離去。”

“師尊....這”江寒驚愕。

當年在神府神關之事,師尊竟全部知曉?連自己融合了大道之源都很清楚,還曾降臨想救出自己?

“怎麼,很驚訝?”兵主微微一笑:“並非為師自大,這洪荒宇宙之內,論知曉隱秘之多,論推演手段之強,即使伏天那小傢伙也不及我,你的許多事我早早便知,但你有你的路,只要有好處,我又何必多去干擾。”

“多謝師尊。”江寒感激道。

“三液至寶的傳說我亦知曉,你修鍊悟道如此之快,也有大道之源的緣故,日後若有機會,能融合兩液,不可錯過。”兵主道。

江寒應聲。

心中卻是稍稍安心,看來師尊尚不知自己融合永恆真血。

“敢問師尊,當年你真和雪帝曾見面。”江寒終於忍不住道:“弟子斗膽問一句,弟子前世的妻子雪琴,還有希望再見嗎?”

江寒帶着一絲期盼神色望向兵主。

兵主看着江寒,他看到了弟子眼中的期盼,甚至帶着哀求之色。

“幾無可能。”兵主猶豫許久終於吐出了這四個字。

江寒心中一顫。

跟隨師尊左右許久,江寒是很清楚師尊為人的,一便是一,二便是二,連師尊都說幾乎可能,希望便無比渺茫。

這一刻。

江寒心中甚至產生了一些絕望。

難道,這一生想見琴兒,真的是毫無希望嗎?

“江寒,若你的妻子是雪帝輪迴中的一世,那今生還有希望,或許他能如你父親一般主導輪迴身。”兵主輕嘆道:“但是,雪帝,修鍊的是千身法。”

“什麼是千身法?”江寒看向兵主。

“這是一門傳說中的秘術,我也只是聽天帝提起過。”兵主道:“一念化千身,雪帝不是一道真靈轉世,而是千道真靈轉世,每一道真靈都蘊含著她對大道的一絲追求和渴望,只有達到她所渴望的境界,這一身才會覺醒真我。”

“傳說中,千身歸真,便是破道之時。”兵主感慨道:“但只要有三五道真靈在輪迴中磨滅,便再難覺醒真我,你應當知曉其中的難度。”

江寒心中微動。

這便是千身之法嗎?

一道真靈轉世,想要回歸覺醒都無比艱難,更何況是一千道,這不是一門神通秘術,這完全是一門自殺秘術。

“我上次和雪帝相見,她雖未完全覺醒,但我推測,至少九成以上真靈已回歸。”兵主緩緩道:“千身之劫,一旦渡過,千身融合,雪帝的實力將會達到不可思議的地步,即使突破桎梏跨入至強者之境都不令人意外。”

江寒心中愈發的冰。

他已經明白師尊的意思。

雪帝實力不可思議,以大魄力進行這近乎必死的路,只為追逐至強之路。

雪琴,僅僅是她千分之一真靈中的一世,對雪帝而言,雪琴的經歷恐怕就是一閃而過的記憶畫面,引不起內心絲毫漣漪。

大概率,雪琴,恐怕早就融入雪帝真靈神魂中,徹底失去自我。

難受。

痛苦。

伴隨着兵主的否決,江寒心中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這令他的內心無比痛苦。

雖然這一路走來,他已有了更多追求,有着更多渴望,他渴望守護人族,他渴望強大奸gshì,他渴望為死去的親友們復仇,他渴望着踏上修鍊的最巔峰。

但,見到妻子,尋回愛人,這才是他最初最真的執念。

如今,執念夢碎。

“江寒。”兵主坐在蒲團上,看着面露痛苦甚至氣息都有些不穩的江寒,不由輕嘆道:“有些事是命運,放下,或者踏過去。”

江寒默默聽着。

“哎。”兵主也無可奈何。

情之一字,最難看透。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