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飛馳,車廂內冷氣開的很足,符月刻意往人多處移動,想要甩掉孫玄清。
誰知孫玄清後腦勺上像生了眼睛似的,符月吃力在擁擠的人潮中移動。他卻總能趁着地鐵上下站的功夫,滑得像泥鰍一樣,站到離她不遠的地方。
整個列車中,最引人注目的對象就是孫玄清,他油光可鑒的髮髻,還有充滿神棍氣息的道袍,成了一道移動的風景線。
地鐵一站一站的停着,到了符月下車那一站,人已經不算多了。
符月匆匆抓了包下車,想要趁着最後的機會,甩掉孫玄清。
眼看追蹤了一路的白色襯衫女孩兒跑的飛快,孫玄清慌了,他將褡褳往身上一甩,快步追了過去。
妙齡少女慌不擇路,年輕道士一路狂追,奇異景象,讓吃瓜群眾們有些莫名其妙。
有人東張西望,觀察周圍有沒有攝像頭,懷疑自己是不是誤入劇組鏡頭中了。
符月一口氣跑到出站口,本以為她已經甩掉了孫玄清,沒想到她扶着欄杆,氣兒還沒喘勻,耳畔又傳來了陰魂不散的聲音。
“姑娘,您妖氣纏身,最近恐有大災,我真的不是騙子,可以免費為您除妖。”
還有什麼比剛逃出傳銷窩,就被一個稀奇古怪的不知真假的道士纏上,更讓人崩潰的事情。
符月看也不看孫玄清一眼,提步上了樓梯,將他當做了空氣。
地下鐵里的風好喧囂,孫玄清心中十分悲苦,他話還沒說完啊,他可是金山派第三十五代傳人,未來的掌教。
他都還沒說呢,錯過了他這位未來掌教,可是天大的損失。
想到白襯衫女孩兒身上,令人駭然的妖氣,一心一意要在修真界搞個大新聞的孫玄清,義無反顧的跟了上去。
一個根正苗紅的道士眼中,沒什麼能比降妖除魔更令人心動。
符月出了地鐵站,迎着滾滾熱浪,打開車鎖,戴上太陽帽,準備騎車上路。
孫玄清賊心不死的伸開胳膊,擋在符月面前:“姑娘,您要是不相信貧道的能力,可以報上生辰八字,讓我為您算上一卦。”
年輕道士執着程度超乎了符月想象,她將太陽帽往上抬了抬,露出一張嚴肅的小臉:“你找錯人了,我真的沒錢。”
符月很納悶兒,地鐵里人那麼多,這個道士怎麼就纏上她了呢?
她是看起來像有錢人,還是蠢的光芒萬丈,引得道士窮追不捨。
總不至於是垂涎她的美色吧,符月打量了一眼孫玄清,以他的容貌,要是換身衣服,找個大美女還是很輕鬆的。
孫玄清欲哭無淚,他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像他這樣玉樹臨風正氣凜然的道士,哪裡像騙子了?
“姑娘,我真的是金山派道士。我這裡有兩道護身符,你可以留在身上,這是我的名片,您若遇到麻煩可以聯繫我。”
孫玄清飛快將兩道疊成三角形的黃色符篆,連同一個畫著八卦的名片,一起丟到了符月的車筐內,瀟洒轉身離開。
符月搖了搖頭,沒有碰車筐里的東西,蹬着自行車往碧水莊園趕。
半路上騎車騎累了,符月這才有興緻將孫玄清放到車筐里的符篆,拿到手中仔細觀察。
符篆是用硃砂在黃紙上寫的,聞起來帶着淡淡的硝黃味兒,摸起來倒是沉甸甸的。
正午陽光正是酷熱,熱浪一陣一陣的襲來,連風都是熱的。
她環顧四周,公路兩旁不遠處就是荒郊,情不自禁的想起那夜驚魂一刻。
突如其來的恐懼,讓符月不由自主的收起了護身符,順便將孫玄清的名片也塞到了包里。
所謂病急亂投醫,萬一哪天真遇上了麻煩了,有個懂行的幫忙,總比符月一個人抓瞎好。
她再次蹬上自行車,頂着炎炎烈日,回到了碧水莊園別墅中。
進入別墅後,邢律師的到訪,讓符月十分驚訝。
得知邢律師是來簽一些補充合同後,符月粗略的看見了一遍後,毫不猶豫的簽上了名字。
邢律師沒有提及符月被圍困傳銷窩,白忘歸親自出門救她之事。
符月只是一個普通人,她離那些人的世界太遠了,邢律師不想她受到無妄牽連。
待符月簽完補充協議後,邢律師起身告辭,在告辭之前他特意叮囑符月,日後若是遇到了麻煩,可以撥打他的號碼。
符月感激不盡,將邢律師送走之後,她看起了新聞。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楠城出了個新鮮事兒。
楠城人流量最大的購物中心,一眨眼的功夫,出現了幾個渾身**的年輕人,被吃瓜群眾們評頭論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