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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盛夏,耀目的驕陽似火般荼烤着大地。只是在外面呆上一小會兒,也讓人炙熱難耐。而獨居陋室的蘇錦溪卻感到冰寒至極。

蜷縮在床上一隅,捂着厚重的棉被也抑制不了身體的瑟瑟發抖。僅露出的頭使不僅頭髮污亂,臉上白慘慘的沒有一絲的血色。

再過幾日她就要應賜婚嫁入燕王府,本以為從此可以成為世子妃過好日子,沒成想卻發生昨日的一幕。

端午家宴向來是不許她這個府里的庶女參加的,誰知身為嫡女的蘇雲煙非拽了她去。只是幾杯淡茶便使她神識不清,再醒來竟和馮丞相不成器的二公子湊到一床。

還未反應過來,就迎來了一群突然而至的圍觀者,一片對她嘲諷的謾罵,一頓不得還手的毒打.....

最終未給她辯駁的機會便以勾引丞相二公子的罪名定性,拖拽回這裡時甚至不給她穿好衣裝的時間。

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就這樣披頭散髮,衣衫凌亂的在各官宦世族大家面前顯露了個徹底。

“對於那種敗壞德風的人,你沒必要關心。”

窗外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語調很高似乎故意讓裡面的人聽到,語氣里全是不恥。

蘇錦溪一顫,她太熟悉這個聲音了,是是父親平妻的兒子,向來自詡與她最親近的她的親大哥。

記得剛回來時他對她的關切,記得他幫她掃清的那些“障礙”,記得他無數次為她的“解圍”。

可如今,最不屑的反而是他。

“雖然是她作踐自己,總歸是我祖家個姐姐。出了事,怎麼能夠不看看呢。只是要勞煩大公子等等了。”

查挽星柔柔弱弱的一擺姿勢,眼中擠着幾朵淚花。執着手帕一擦,讓人說不盡的心疼。

“我等等倒無妨,只是你太善良,心又太軟了。就算不論她今天出的腌漬事,單是個庶出也不勞你費心搭理。”

蘇辰逸厭惡之情不足言表,原先他最忌諱說嫡庶,自從施夫人被提成平妻,才總算是吐氣一把,但卻從此極看不起庶出。

若不是為了目的,他怎麼會理會蘇錦溪。

“挽星知道的。”

查挽星朝他的行了個禮,低着頭怎麼都像個軟性子的人。

蘇辰逸趕忙扶起她,搖搖頭離開了這處偏院。

待到蘇辰逸沒了影子,查挽星嘴角划過一絲冷寒。整了一下衣衫走了進去,神情絲毫不復剛剛的良善。

“骯髒齷齪的玩意,做這楚楚可憐的模樣給誰憐惜呢!”

扶了下頭上的珠花,尖酸刻薄的言語一股腦的傾瀉出來。

蘇錦溪只覺的更加冷寒,下意識的縮靠裡面。捂着被子沒有做聲。

“就是,明明是個賤女,卻存着攀龍附鳳的心。有了世子爺嫌不夠,還爬了丞相二公子的床。背地裡不知道勾搭過多少男的呢!定然早沒清白了。如今還裝純凈,真是可笑。”

門外又走進一個女子,模樣嬌柔可人,只是看向蘇錦溪的目光像是淬了毒一般。

“呦,是雲煙妹妹。聽說燕王府已經決定另覓婚事了,就妹妹與世子爺的關係,這世子妃的頭銜要落到妹妹頭上了。”

哼,一個小小的蘇府丫頭也敢和我如此說話。

要不是自己被他們算計了,這世子妃得位置還指不定是誰的呢。

“這個還是沒影的事呢!世子沒和這個下賤東西就好。倒是要恭喜挽星姐姐大婚在即。”

蘇雲煙雖這麼說,心裡冷哼。

死丫頭走路都沒個聲,也不知來了多久了。就算她是侯府的嫡女又能怎麼樣,不也是乖乖的被丟到蘇府嫁給大哥嗎,今後看你如何再氣焰囂張。

聽她們提到婚事,原本心死的蘇錦溪,突然咯噔了一下。不過很快就釋然了。出了昨天的事,她和燕王世子的婚事鐵定是完了。

突然她察覺到一絲異樣,還有幾日就要大婚。恰巧出了這事,還有昨日的茶水。她越想越鎮定,越想越心驚,驀然抬頭看向蘇雲煙。

“昨日的茶水,雲煙,是你害的我?!”

眼前的蘇雲煙雖然這一年沒少欺負她,可是讓她完全相信會害她,她還是不信。

“是又怎麼樣,誰讓你真的喝了。聽說長房已經發話了,將你送給丞相二公子做妾,就不知道人家是否要你了!”

蘇雲煙連虛偽的狡辯都沒有就都應下。

她一直不安世子妃的事日後生變,最穩妥的法子就是弄死蘇錦溪,畢竟死人是不會壞事的。

她知道蘇錦溪是不會跟從那個放蕩惡壞的二公子,這麼說無非是逼她去死。

果真蘇錦溪臉色變的死灰,將手伸向針線筐中的剪刀。只是在下一秒從床上跳下的她沒有自盡,而是將剪刀刺向了蘇雲煙。

蘇雲煙沒想到向來懦弱的她會有這氣性,躲過致命的一刺後,將她推向了身旁的安挽星。

“是她,是她給我的藥粉。”

蘇錦溪微愣,只知安挽星對她向來不善,可總歸是她生母的娘家人,沒想到也是陰謀的參與者。

趁着分神這一刻,蘇雲煙執起花瓶將她打倒在地。落地的剪刀被安挽星拾起,狠狠的刺進了她的腹部。

隨後兩人默契的出門大喊叫起來。

“來人啊!來人啊!四小姐自殺了,四小姐自殺了!”

隨着尖叫聲,各房的人蜂擁進了小院,幾十口子人全部站在門口圍觀,面對滿地的鮮血竟沒一個進屋救她。侮辱性的議論聲不斷擴大,好似倒在地上的不是他們的親人,只是路邊的陌生人。

“這種人死了也掩蓋不了她乾的破事,沒沉塘就算不錯了。”

“就是,聽說她生母當年就是私奔嫁進府的,果然生不出正經貨色。”

“死了好,死了乾淨,省的帶壞了好好的各房小姐!”

......

蘇錦溪想開口辯幾句,無奈除了大口喘氣什麼力氣都沒有。模糊中她看到抱着哭啼蘇淡雪一臉厭惡的蘇辰逸,看到瞅了一眼就厭煩離去的父親,看到父親身後神情冷漠的燕王世子,看到了冷嘲熱諷目光涼薄的幾房親人......

什麼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一切與她都是演戲……

“啊!”蘇錦溪大叫一聲。

“是做噩夢了嗎?”

雖沒睜眼,依然能感覺到眼前人對她的搖晃。

睜開眼,是一臉焦急的李輕塵。眼中流露出的是她未曾得過的關心。

夢中的情景十分真實,像是是實實在在存在過的。

同樣的夢他不知夢過幾次了,每次醒來都加深她對蘇府的憤恨,只是這份憤恨同步着一個疑問。

如今聽到李輕塵的問話,她在次想到端午宴會,不由又浮現起那日的滿地鮮血,驟然打了個冷戰。環視了一遍周圍,目光回落到李輕塵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