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因素，讓這些怪物整齊得有如軍隊般朝同一方向前進？

夜月她們面面相覷，心裡皆生出幾乎相同的猜測，心知不管是不是老龍曾經的老友，又或是什麼樣的存在調動這些怪物，都不是她們所能招惹的。

可不敢招惹危險歸不敢招惹，好奇仍然是免不了的。

至少夜月就為了撓心的好奇找了個理由、借口。

“為了要幫塔補充能量，我們還是得跟着它們走，不要靠得太近就是了……嗯，途中若是有機會，我想試試那些大體積的怪物，是否能為塔增加多點能量。”夜月如此說。

不管是進入那座破塔，還是塔給出的好處，一直是老龍奢望不得的，撇開小傢伙食言而肥的可能性，對於這個提議老龍自然不可能反對。

“這次可是你自己說的，遇上老夫那老友階級的傢伙，可別傻傻的衝上去送死。”

老龍不是沒想過，耍點小手段，讓小傢伙傻傻的跑過去送死，自己則可趁機搶奪那座破塔……

想是這麼想，老龍卻沒把握，小傢伙死掉後，那座破塔是不是真會隨着她的死亡爆出來，就算真的爆了出來成了無主之物，有了自主靈性的寶物，又豈是那麼簡單能奪得的？若好死不死，小傢伙一死亡，破塔直接飛走，牠又沒法百分百攔下，那簡直是……得不償失，還不如讓破塔繼續留在小傢伙身上，起碼的，清楚地、肯定地，知道能助自己修復殘魂的寶物在何處。

基於這樣的想法，老龍自然希望破塔得到的能量愈多愈好，只要小傢伙別沒事往死神懷裡撞去。

一邊誘殺怪物，一邊緊隨着怪物群移動，途中又有幾波小量的怪物匯流進怪物群，一切就那麼自然且無波。

就在夜月等人以為所有的怪物均屬同一個陣營的時候，怪物群突然分出了上百隻的怪物小隊，往向這頭靠過來的另一隊怪物隊伍，沖了過去，兩隻怪物隊伍一接觸，沒有叫囂，沒有交流，便陷入激烈的廝咬。

不少的殘肢斷臂就在雙方的撕咬、攻擊中噴飛，落入平靜海中的瞬間掀起連串激烈浪花，仔細看還能看到浪花中出現幾隻身上帶着鱗片、蹼掌，有着一絲類人的怪物，爭食着那些落入水中的殘肢斷臂，而一些灰白潰爛的海獸則在周圍游戈，一副伺機掠奪的模樣。

看到水底下冒出的另一型態的怪物，夜月驀地感到腳底開始泛寒，不自主縮了下腳，暗自警告，千萬不能不小心落水，否則就很可能屍骨無存。

煞虎看着這一幕，下意識吞咽口水，讓自己與海面的距離再拉開了些許。

從她的築基隊員進入水中，從此了無蹤跡後，夜月便清楚地曉得，這海面下肯定有着什麼不為人知的怪物，可當見到這些怪物面目時，才真正意識到，水底下的怪物並沒有她想像的那麼單純。

轉頭想向老龍尋求答案，卻意外看到那張龍臉上的神情，從震驚到惋惜，再到感慨，最後眼神盈滿了愁愴與無奈，瞅着撕咬、吞噬的三方。

“死後也不得安寧啊……”老龍嘟噥了句。

她遲疑了下，才開口問道：“似乎死於水中的修士，也未歸於塵土，這裡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一般情況，死於水中的屍體，想要安穩地形成殭屍一類的死亡生物，並不是不可能，只不過機率太小太小，畢竟水下不比地上只要地點合適，屍體保存完善，再來點契機，就有機率轉化為殭屍、骷髏一類的死亡生物；死於水中的屍體，縱然僥倖不被魚蝦分食，也會有水中細小生物將之分解，時間一久，根本難保持屍體的完整，更甭說要由屍體轉化成死亡生物，說是機率僅有千萬分之一也不為過。

可眼前這是什麼？水下彷佛成了死亡生物的另一個世界。

不管腦袋裡有多少的疑問，前方怪物的廝殺還是讓夜月看出點端睨。

打起來的怪物雙方，顯然不是同一個陣營，而水下的怪物……並不會主動攻擊那些怪物，除非是脫離軀體的肢體，它們甚至不會攻擊受傷的怪物。

不同陣營還是不同族群的關係？猜測有多個存在操控着怪物的想法，更加加重了幾分。

好似在印證夜月的猜測，她們一直緊隨的怪物群在這時候動了，不理會那群兩敗具傷的怪物，逕自朝着原行進的方向繼續移動。

就在這時，一片黑點在視線的盡頭浮現……明顯就是另一龐大的怪物群。

甫出現的怪物群並未朝這邊靠近，而是保持着距離，與這邊的怪物朝着相同的方向移動。

“怎麼會越來越多？該不會亡靈海上的所有怪物，都往同一個目地聚集吧？”煞虎看得咋舌。

那會有多少？在這裡死去的普通凡人，在這裡征戰的修士、妖修、海獸死亡後，通通成了死後生物，不，是怪物，還是很難殺死的怪物，成千上萬還是數萬？數十萬？

光想到整個海面望去全是怪物的畫面，幾人不由頭皮發麻。

尤其曾經歷經那年代的老龍，更是心驚膽跳，心底不禁再生打退堂鼓的念頭。

當年，也就是現在的試煉之地，那一戰可謂激烈，死去的修士，可說是數不勝數，然在陰風谷的特殊條件下才形成的鬼物，就算牠不曾親臨，其數量，老龍心裡多少還有個底，從夜月口中得知，也確實如牠猜測的，並不是所有死在陰風谷中的人，全成為鬼物、骷髏。

可是這裡呢？這數量，擺明就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或是妖修在死後逃過變成殭屍的命運，更扯蛋的是之後，竟還全變成另一種完全認不出的怪物型態。

這種情況，說是自然形成的，牠老龍不信！

在老龍思索究竟是什麼人搞出來的大手筆時ーー

“他們前進的方向，那座島好像是……無患島？”小靈輕咦一聲。

聽到小靈開口，老龍下意識地鄙視，“渡邊海那有什麼無患……咦？無患島？”猛地想起什麼的老龍，瞪大雙眼仔細看去，“還真是無患島！我們怎麼會跑到無患島來了？”

小靈譏諷地笑了起來，“怎麼不繼續說沒有無患島什麼的，切，本少爺開口就唱反調，當我真沒見識么？”

這倒讓夜月意外了。

“小靈你知道這裡？你來過？”

“嗤，一個破爐子能有什麼見識，肯定是在哪聽過傳聞，瞎蒙瞎到的。”先前被小靈飆罵了一頓的事，牠可還記着，自然是有什麼能給破爐子添堵，就怎麼上。

小靈直接飆高音，反罵了句“你全家才是破爐子！”後，直接無視老龍，“我上一任主人，曾去過那座島，不過我們來時，無患島並不在鬼霧籠罩的範圍。”

不在鬼霧籠罩範圍？老龍及夜月聞言雙雙一愣。

“小靈還記得那是多久以前的事嗎？”夜月問。

小靈沉思了好一會兒，才很不確定地答道：“二千多年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