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怪物群上了無患島，一路蜿蜒前進，走了好幾天，仍不見怪物群停下。

老龍那位曾經的老友依然未見出現，夜月、煞虎、老龍三個原本忐忑緊張的情緒，在不見任何變化的情況下，漸顯從容，甚至不疾不徐地誘殺着落在最外圍的怪物。

當然，就算誘殺過程極為順利，心裡懷疑並畏懼的存在，也未曾出現在視線範圍內過，縱然如此，夜月還是不敢掉以輕心。

也是配合順暢並且默契提升的情況下，令她們得以分出心神注意四周的變化。

怪物們從平緩的地形，漸漸走到曲折的山道，原本成片的怪物群，變成一道長龍，蜿蜒盤繞在山體上。

夜月滿是疑惑地看着岩山上的長龍，“牠們這是要去哪裡？”

明明就是死亡生物形成的怪物，偏偏有一定的靈智，懂得排隊有序地前進，甚至比起活生生的人類，都還要懂得遵守秩序，這種感覺，既怪異又令人不禁感嘆……若是活生生的人類，能夠不經斥喝、指揮，就能自覺遵守秩序的話，太陽應會打西邊出來，天下起紅雨。

當她們跟着怪物尾端爬上山巔時，夜月恨不得送自己的腦門一拳，什麼不想，偏想什麼下紅雨，好的不靈，胡思亂想靈了，這下好了，還真天下紅雨！

或許是紅雨的原因，山巔再過去的地方，竟少了霧氣籠罩，紅雨細細下着，讓景色像是攏上一層紅紗，紅濛濛的。

最為詭異的，一步之距，就像是像一塊畫布讓人一刀劃成兩半，一半灰色調，一半則是紅色調，涇渭分明。

“這裡好奇怪……紅雨就好像是被這幾座山包圍。”煞虎試着換角度打量，看是不是他看錯了。

這同時。

“嗯嚕嚕……”小白蹭了蹭夜月的小腿。

將環顧四周的目光拉回，“怎麼了？”

夜月這才發覺，一直保持領先在前方開路、警戒的小白，並沒有隨着怪物群進入紅雨的範圍。

老龍與煞虎兩個同時不解、疑惑地看向小白。

小白鮮少會主動他二人交流，印象中的小白，總獨自在前頭開路，就連誘殺怪物的默契，也是憑着一次又一次的誘殺，才建立起來。

可此時卻在夜月未刻意下令的情況下，例外的停下來等候他們一行人，此舉不免令他二人感到疑惑。

早不知何時又化為陽靈丹爐，窩在夜月懷中的小靈則沒作出什麼反應。

夜月是他的主人，煞虎自然不會在這時候急着發問，倒是老龍沒那麼多忌諱。

“他這是怎麼了？”老龍眼神帶着古怪地看着小白。

夜月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直視着小白萌萌的圓眸。

不一會兒，夜月結束了與小白之間的神念溝通，轉頭看着仍下着不停的紅雨。

“前輩，你有沒有感覺到這紅雨有什麼不對勁？”夜月試問。

“不對勁？”老龍不懂夜月為何會有此一問，“天下紅雨，這種違反常理本就不對勁的事情了，妳到底是想問的是什麼？”

夜月斟酌了一會兒，才道：“小白感覺紅雨有問題，很危險！”

按正常來說，老天下雨乃是與水氣、氣候有關，純凈的雨水，一旦有所雜質，肯定是遭受某種程度的污染所致，可那也就只是摻了雜質；若要將雨水真正染紅，除了光線折射有可能造成外，還能有什麼原因能造成？

更何況，天下紅雨不過只是一句形容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罷了，怎可能發生過。

可如今，老天真的下起紅雨，沒有問題才有鬼。但……危險指的又是什麼？

老龍閉上眼，仔細地感受起前方的紅雨。

老龍睜開眼，夜月便迫不及待地問：“怎樣？如何？”

雖然她能從小白的神念得知其想法，可她卻無法像小白一樣感知紅雨所謂的危險，又是何種的危險，此危險又能不能避開？這令夜月無法當機立斷決定是不是要進入紅雨的範圍。

老龍目光有意又似無意地看了小白一眼，搖了搖頭，“我感覺不出有什麼危險。”下顎朝小白一抬，“不過，牠若真能感知到危險的話，那就應該真有危險。到底有什麼危險，妳不妨問牠。”

連老龍這樣的老古董都分辨不出是否真有危險……。夜月眼瞳微縮。

夜月的遲疑，卻換來老龍如此的提醒，“我只是一縷殘魂，數萬年的修復雖然擁有些許的法力，可到底還是殘魂，比不上活生生的傢伙，所以……妳該選擇相信牠，更何況牠還認妳為主，妳不信牠還想信誰？”

小白盈着意外的圓眸，看向老龍。

夜月則不由笑了，“我怎可能不相信小白。”伸手撫摸着小白毛茸茸的耳根處，“只不過小白說不清是何種危險……顯然這詭異的雨水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危險存在，這使我很難決定到底是要繼續追上去，還是到此為止，回頭尋覓出路。”

一聽到回頭，老龍瞪大帶着驚疑又期待的雙眼。

“那破塔需要的補物夠了么？老夫是不是隨時能進去那裡頭？”

“怎麼可能。”夜月笑道。

相較陰風谷地道那段日子，聚魂塔所吸取的靈魂碎片數量，根本就無法相比，頂多就是質量上可獲取的比較多，可數量上趕不上，質量再高，能獲取的依然有限。

“既然不夠，自然是追上去。”開玩笑，過了這村，還有沒有這個店，誰也不曉得。若是沒有快速獲取破塔需要的補物，那可怎麼辨？想要完全修復殘魂，得等到猴年馬月？

在夜月好生糾結與老龍以機緣與危險並存的理論力勸下，最後還是決定踏進紅雨籠罩的區域。

既然小白說不清究竟是何危險，又本能地感覺到危險，老龍、夜月、煞虎、小白自然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輪流撐起靈力護盾將紅雨遮擋在外，小心前進。

當幾人踏入紅雨的範圍後，卻發現空氣中有股誘人的清香，聞之神清氣爽，這種情況，令夜月等人心中的詭異感更加重了幾分。

踩着地上紅色的泥濘，有種像是踩在血水之中，偏偏無盡的紅色雨水中，地面上依然只是泥濘，並沒有積水太深，好似雨水下到地面上後，有八成以上皆讓腳下的土地給吸收了。

也因為如此，就算夜月在紅濛濛的雨水中，瞧不真切前方怪物群往何方，依然能憑藉地上凌亂的泥濘，看出個大概。

紅雨完全沒有停歇的意思，滴溚溚下個不停。

尾隨怪物群前進的路線，最後夜月她們來到一座不算高的岩石山。

岩山底下有條橫溝，讓上方的岩山宛如倒蓋的蓋子，又好似切成對半的菇傘。

橫溝面積極大，足以讓七八輛馬車並排前進。

當夜月幾人看見這座岩山的時候，怪物群已有大半繞過岩山。

被紅雨淋了這麼久，靈力護盾所耗雖不多，撐久了還是會疲累，夜月自然不願像怪物們繼續在雨中行走，於是乎全鑽進了那條橫溝。

只是讓她們沒想到的……一進入橫溝之中，迎面而來的奇怪氣息卻讓她們感到難受，難受得像要窒息。

夜月甚至能感覺奇怪氣息，意圖滲進自己的肌膚。

“怎……怎麼會……”老龍難以置信地驚呼起來。15